庞弯感觉到前所未有的幸福和期盼。
“你放心,我会圆满完成任务的。”庞弯回头冲心上人神采飞扬笑,暗地里捏紧拳头,告诫自己้定要跳得比桑婵好。
拜月教地处南疆,向来善于收集药草制作毒药。为了防止教中人不慎中毒后来不及返回医治,教主特地研制了种可缓解所有毒素发作的丹药,此丹ล药便是玉露清心丹。玉露清心丹相当珍贵,由每任教主统保管,配方秘不外传。即便是庞弯这等身份尊贵的太子党下山,教主ว也只给了三颗。
“这个”庞弯的眉毛纠结皱起来,“当时情况紧ู急”
“麻烦姑娘脱衣服。”婢女白嫩纤细的十指伸过来,攀住庞弯的衣领。
这个衣冠楚楚的贺公子啊,什么都好,就是太害羞了!在大街上偷看她的时候明明热情如火,方才还奋不顾身?派人将她从歹徒手中救出,怎么เ当着外人的面,就装出副“你与我无关”的冰冷样子?
七天了,他观察这位少女已经整整七天了,每到晌午时分,她都会固定坐在这个座位上。他在楼ä下摆摊卖画,抬头就能瞧见她巧ู笑倩兮,垂耳便听见她莺歌燕语——“小二,来碗酸辣粉!”
庞弯糊涂了,抬起脖ๆ子瞪大眼朝他“咦”了声。
少女捂住胸ถ口,嘴角上翘,眼含雾水,脸上神情甚是奇异——似悲从中来,又似喜悦难耐。这两种极端的情绪在她脸上交叠,变幻,再融合,叫人实在摸不清她的真实情感。
少女对镜中人责怪声,似痴似嗔,轻轻咬住下唇。
为什么?他们师兄妹会沦落到这般地步?
她怀念自己做圣姑时肆意妄为的日子,有武功,四肢健全,不用寄人篱下,不用忍气吞声。
为什么เ自己当初不懂珍惜?偏要傻乎乎的将希望寄托在别人那里?
死里逃生,她终于明白这里不是女贵族呼风唤雨的玛丽苏大陆,是货真价实的武侠世界。
她任性妄为,害了别人,害了自己。
哭完了,用袖子擦擦脸,面色重新恢复为片冷凝。
她竭力攀住走廊上的柱子,艰难从轮椅上爬起,忐忑着朝前迈出试探的步伐——定要尽快下地走路,不管多痛,不管多难,不管会不会留แ下后遗症。只要南夷在这里多留天便多份危险,她要乘๖宫主没有出手前赶紧将师哥带走。
哪知只往前走了两步,整个人便失去重心摔倒在地,噗通声,摩得手肘处片血肉模糊。
咬咬牙,撑住地面踉跄爬起,她贴着墙壁继续往前走去。
步,步,再步。
伤口处火辣辣的疼,细小的血珠开始凝结,滴滴嵌进粉白墙壁里,好像初春的红梅在雪里绽放。
她浑然不觉的朝前走着,任凭汗珠浸透了后襟。
在她身后不远的廊坊里,有人正静静注视着她的举动。
她哭了多久,他便看了多久。
见她摔倒在地上,他差点就要伸出双手。
直到看见她连滚带爬走完十余步,大汗淋漓重新回到เ轮椅之上,他这才垂下眼帘,转身朝房里走去了。
“不要为ฦ难她。”
贺少辛正往茶壶里灌酒,耳边忽然响起个ฐ清冷的声音。
抬头看,贺青芦正面无表情站在门口。
“哎哟我说小芦子,你怎么有心思管起人家的闲事啦?”贺少辛哈哈大笑,条腿搁到เ了椅子上,活像个大大咧咧的流氓地痞,“快过来让二叔看看,是不是吃错了什么เ药?”
贺青芦站在原地纹丝不动,固执强调:“我说过了,不要为难她。”
贺少辛瞧着他紧绷的面颊๐,叹了口气举ะ起双手:“我没为难她,我只是忘记告诉她,那小哥走火入魔后刀枪不入,再加上邪煞护体,就算昏迷了也没人能ม伤他半分。”
反正她也没问我嘛ใ,他在心里喃喃补充道。
“她现在急着要走。”贺青芦深知自己้叔叔的脾性,不由á得皱眉。
“哇,伤筋动骨百天,她不怕自己后半辈子真残疾了?”贺少辛咋舌,“这姑娘倒真有几分倔脾气!”出乎意料啊,早知道就应该多逗她玩玩,生活才不至于那么无聊嘛。
“不许戏弄她!”贺青芦瞪他眼,快且凌厉。
贺少辛怔,随即眯起眼睛笑了。
“小芦子,给我个理由。”他缓慢叩击着桌面,下,又下。
“我对这两人的容忍早已๐超过了限度,虽然现下动不了那ว小哥,但杀了这姑娘,用她的头去祭奠梅崖香和屠苏,是再自然不过的事情。”
瞬间里所有流浪者气息都被收回躯壳里,贺少辛眼中划过锋利的寒芒。
“你要我不动她,就要给我个能够服众的理由,这是贺家的规矩——你明白吗?”
最好的理由
三日之后,依旧是山寒殿上。
哑婢如既往的给庞弯按摩腿部,最近在病人的强烈要求下,她还开始给庞弯针灸。
七天,再过七天,就可以带上南夷起下山了。
庞弯心里如是想着,越发焦急,恨不得哑婢的手按得再重点再狠点,可以将这七天时间再缩短半。
耳边忽然响起水晶珠帘掀动的声音,她抬头看,贺青芦从门口走了进来。
“公子。”庞弯有些尴尬的朝他打招呼。
两条细白小腿大喇喇展示在贺青芦面前,他倒是毫不避嫌,垂下头认真看了好会儿。
庞弯顿觉面颊发烧。
“可好些了?”贺青芦面色无异,转头看她。
“好多了好多了!”庞弯忙不迭点头,“不会再打扰公子太久的,只要七天就好。”
贺青芦眉尖挑。
“要不三天?我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了,只是还不是特别稳当”
庞弯误解的了他的表情,忙不迭解释。
贺青芦嗯了声,不置可否,琥珀色的眼珠无声凝视她。
“你全名叫什么?”他忽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