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掀起一阵窃窃私语。
虽说,客栈的精毁美食,总能吸引无数饕客上门。但,今日的情况,却又非比寻常,不仅桌桌客满,没有半个空位,门外还有不少人,正在探头探脑,满脸好奇的神情,不像是来享用美食,倒像是来凑热闹的。
掉了一只绣鞋的足,在地上啪嚏啪嚏的挣扎着,丝裙下的粉臀,也努力的晃动着。她先是再次试着往前挤,接着又试着往后退,反复试了几次后,又累得停了下来。
这几天以来,他只见过一位姑娘,穿着这样的裙袜--事实上,他认识的姑娘里,也只有这一位会做出这种蠢事。
她愈是踱步,就愈是恼怒,想起那个劫了她的米,又害她空忙了数日的男人,忍不住又咬着牙,从牙缝中ณ迸出那个名字。
那些探子的眼睛是都瞎了吗?她一边踱步,一边咒骂着,在书斋里绕圈子。
白衣女子垂下美目,粉唇轻吐:“我懂。”
“我在等。”她倚靠窗边,依然望着远方的城门。
他、他他他他--他打赤膊呢!
当然,她不是没见过男人打赤膊。她与寻常的大家闺秀、千金小姐不同,从小就离经叛道,为了美食,时常吆喝着大队人马,陪着她大江南北的跑来跑去。
男ç人的胸膛,她可是见多了!不论是黑的、白的、晒到发红的,甚至长毛的,她啥样子的胸膛没瞧过--
咳嗯,不过,她倒是真的没瞧过公孙明德的胸膛。
滴溜溜的眼儿,不由á自主的往他身上瞄去。
她原本以为,公孙明德是书生型的瘦子,身上可能没几两的肉,说不定还全都是排骨。
谁晓得,如今亲眼一见,可让她完全推翻先前的猜想。虽说,先前被他抱在怀中时,她隔着衣裳๙,已摸见他刚硬如铁ກ的肌肉,但是这会儿,瞧见他脱下衣裳,袒露在火光下,肌理分明的线条时,她仍旧有些吃惊。
虽然说,公孙明德的身形,没有黑脸的那般壮硕,但是从背后瞧来,倒也是双肩宽阔、双臂有力,肩背直挺恍如松柏,彷佛能ม够顶天立地--
龙无双开始用力猛摇头。
该死,那些药,是不是还会让人神智不清啊?
哼哼,不过就是白斩ล鸡一只嘛!就算公孙明德的身材还不错,又怎样呢,了不起就是白斩斗鸡嘛ใ!
她翻了翻白眼,禁止自个儿再胡思乱想,决定下床去,靠到火堆旁้取取暖。
只是,才刚一脚踏下床,人都还没站起来,她就觉得脚心传来一阵疼。
唉啊!她痛叫一声,软倒回床上,疼得眼里还渗出了一滴泪。
只见一块破瓦片,无巧不巧ู,刚好在她下床的地方,被她一脚踩个正着。鲜红的血迅速涌出,染红她嫩白的裸足。她趴倒在满是灰尘的床上,小手扶着脚,咬唇唉叫着。
好疼啊--
火堆旁的公孙明德,总算有了动作。他站起身来,微蹙着眉,走回床边,先一手抓住她的裸足,再用另一手,迅速拔去那ว块小瓦片。
龙无双叫得更大声。
啊,好疼,很疼啊,你轻点、轻点啊!她伤口好疼,又恼这家伙不知怜香惜玉,忍不住伸手就要搥他的肩。
公孙明德丢开瓦片,再度握住她挥来的小手,冷冷的教训:既然会痛,下次做什么事之ใ前,就别忘了用妳那双眼和脑袋。
喂,你什么意思啊?她恼火的想抽回手,却抽不回来。
意思是,如果妳有长脑袋、有长眼的话,下回就该知道拿来用。
你说我没长脑袋、没长眼?她不敢置信的瞪着他。
妳有吗?他挑眉。
公、孙、明、德--她气得挥出另一只手。
他闪电å般再抓住,冷着脸,缓缓逼近她。
如果妳有,这几年来,就不会做出行抢贡品这类杀头的大罪,也不会搞得身边所有的人,都跟着妳一起受罪,更不会招惹到像今天那种--
什么叫跟着我受罪?龙无双不服气,抢着要辩驳。我龙门客栈里的人,全都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薪俸优渥、福利周全,吃的、用的、住的,我哪里少过他们一样?他们留แ在我那ว儿,可都是脑袋清楚、心甘情愿地签下工作契约的,我可没拿着刀逼过他们!
妳却让他们不晓得哪一天会被妳的胆大妄为,给害到进天牢?还得时时刻刻๑、心惊胆战的准备替妳挡刀子、挨棍子?
我哪有--
为ฦ了满足妳的口腹之ใ欲,这几年来,偷抢拐骗妳哪招没用过?
你说什么เ?我偷抢拐骗?她抬起下巴๒,挑眉哼声质问:请问,你有证据吗?你是哪只眼睛看到了?左眼,还是右眼?哪只啊?相爷?
他瞇起了眼,神态更冷,声音平滑而危险。
我真该让方才那ว些贼人,将妳给带走,他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
她倒抽了一口气,脑แ子里头,怒火劈哩啪啦的烧着。下一瞬间,她想也没想,一脚๐就往他胸口踹去--
啊!
被踹的公孙明德不动如山,踹人的龙无双,却惨叫一声,疼得全身发抖,再度倒回床上,明眸里疼得泪花乱转。
呜呜,该死该死,她居然忘了自个儿没穿鞋。更糟糕的是,她还忘了脚底的伤,就这么เ刚好,她抬起来踹他的,就是受伤的那只脚。
公孙明德仍旧冷着脸,看着她自作自受,疼得在床上乱滚,这才放开了她的手,回身拿来自己的单衣,撕了一小块白布。
为了维持最后尊严å,她试图往床里爬去,拒绝他的怜悯。
走开!
强大的力量,扫住她的脚踝,硬是把她拖回来。无论她怎么反抗,他就是不松手。
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