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怎么会是他?!赵琳呢?

也许她可以打通电å话给赵琳,或者写封文情并茂、理由充足的“辞呈”,这样既ຂ可省去见面时的尴尬,又可避免自己的一时心软而坏了原本的坚持。但是,这些都不符合她的行事作风,敢作敢当的她不喜欢用这种驼鸟式的方法。

他看了同学们一眼,眼光锁定在有着一张圆圆脸຀蛋的风铃຃身上。

“请说。”

“有吗?”

“整天窝在家里看书๰,难得动一动嘛。姊,快上来啦。”衣若蓉仍霸占着“驾驶座”不让。

“那是身体不舒服吗?”赵琳关心地探采她额头。“要不要回去休息?”

是的,她认为自己是占了赵琳的便宜。当初家教中心只告诉她,对方要的是一位教成人英语的家教,原本以为薪水这么高,应该是一分颇็吃力掉战,岂知完全不是那么一回事。上了近一个月的课,除了第一次有看了几篇“中国邮报”的报导外,接着每次上课时赵琳不是看杂志、看影片、听音乐่,就是看小说,让衣若芙觉得自己是英雄无用武之地。唉!

将一切交给时间去处理吧,也许随着时光的流逝,这恼人的情思会因此淡了、退了,终至灭了,此后便不再困扰她。也๣许,也许吧。

满怀心事的她,心不在焉地走着,没注意到此时已届下班的尖锋时刻,路上的车辆正急遽增加中。在没有警觉的情况下,一辆由á巷口冲出来的机车反应不及,与她擦身而过。虽然没有直接撞上她,但是车子勾住她衣服,硬是将她施行了好几公尺,手上、脚๐上擦撞出不少伤痕,痛得令她忍不住哀叫出声。

同样跌倒在地的机车骑士看见衣若芙满脸痛楚地卧倒在地上,心慌之余也不敢上前探视情况,急忙扶起倒在一旁้的机车,加足油门逃逸无踪。

真是世风日下!衣若芙无奈之ใ下也只能在心底感叹了。还好人间尚有温情,一位好心的路人将她送往最近的医院就医,减少了她痛苦的时间,让她不至于用匍匐前进的方式去找医生。

医生对伤口做了基本的处理,也照过x光了,确定只是轻微的扭伤,没有伤及骨头后,便交由护士包扎她手上及脚上的伤口。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送她来医院的好心路人松了一口气。

“原本看你手上、脚上都是血,还以为伤势严å重呢,还好,还好。”

“谢谢你。还没请教你贵姓大名。”衣若芙很感激这位好心的小姐,她让衣若芙相信社会上还是有好人的。

“我姓吴,我叫吴秀香,是一位律师。”吴秀香递上自己的名片。“刚刚那辆机车的车号我帮你记下了,就在名片背后,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别客气。无຀论是出面指证或是打官司,我都会帮你的。”吴秀香的正义感又犯了,想起刚才那ว个肇事逃逸的机车骑士,她就气得牙痒痒的。

“谢谢你,吴小姐。”衣若芙再次道谢。不过她既然没什么大碍,也就不打算告那位骑士了,可能要辜负吴秀香的正义感了。

“没什么เ,举手之ใ劳罢了。”吴秀香挥挥手。“如果没什么事,我先走了。我已经通知你家人了,大概就快到เ了吧。”

话才说完,人也走出急诊室了,留下满脸຀疑问的衣若芙望着已经关上的门出神๰。

家人?!谁呀?难道她打电话给在云林的母亲吗?不可能ม,因为ฦ她说人就快到了,所以不可能ม会是从云林赶来的母亲。那ว么是风铃຃吗?但是她今天不是要去刘ถ大哥的公司见习๤吗?难道她已经回去了?或者是昱之?小翠?

不论衣若芙怎么想、怎么เ猜,也绝对想不到来的人竟是他!

“请问一下,刚ธ被送来,发生车祸ຖ的衣若芙在哪里?”一个熟ງ悉的男音从走廊柜台传来,语气中是明显的担忧与不安。

不……不可能!一定是她听错了,怎么เ可能会是他?

衣若芙还在怀疑的当下,急诊室的门“碰”的一声被撞开了,伴随着几乎ๆ是心碎的呼喊声:“小若!”

怎……怎么เ可能?来的人真的是他!

衣若芙呆愣地望着眼前๩的人,不敢相信站在她眼前๩的人真的是邵凡齐。他怎么会来?

“小……”邵凡齐看到เ端坐在床沿的衣若芙后,绷紧的神经登时松了不少,冲上前去握住她双臂。“怎么เ样?要不要紧ู?伤到哪了?”

今天下午,他到เ赵琳那儿与她讨论明年度“赵氏”扩编的事宜,看见时间已๐至晚餐时候了,正打算与赵琳一起外出用餐,岂知才要出门,电话似催魂般的响了。他顺手一接,听到的却是衣若芙出车祸ຖ被送医的事,当场教他三魂吓走了七魄。丢下赵琳,他用最快的速度狂奔至医院,不敢想象见到的会是怎样一个画面,直到看到เ她。她还好好的?!真的吗?

不敢确定的手微微地摸摸她脸颊、再探采她鼻息,最后索ิ性上前๩拥住她,脸຀颊贴在她胸口上。

还在跳,心还在跳;脸຀是热的,还有呼吸。没事,她没事,她还活生生地在他面前。太好了、太好了!

邵凡齐从来没有一刻如此感谢上天,此时此刻他是十二万分的诚心感谢祂,谢谢祂还将她留แ在他身边,没有带走她。曾经一度停摆的续,现在才又恢复了正常,感觉到她真的“活”在自己怀里,心里平静不少。只是她为什么不说话?

“小若?”他放开她,仔细端详她。她上身有好几处包扎的伤口,是不是他刚刚ธ搂得太用力了?

衣若芙呆愣地任他又摸、又摇、又搂的,久ื久吐不出一句话来。他惊讶,但是她的震惊也๣不亚于他,脑海盘旋的仍是:他怎么เ会来?

“你……”

受到惊吓的程度不小,衣若芙不知道该说什么เ,只是睁着一双不解的眼看着邵凡齐。想不到此举更吓坏了他。

“怎么了?难道你不认识我?哦,天!”邵凡齐绝望地跪蹲在她跟前๩,双手无຀力地撑着她写满痛苦的脸。

她伤到头,丧ç失记忆了吗?她已经忘了他吗?怎么เ会这样,是上天在惩罚他吗?惩罚他的言而无຀信?因为ฦ他说过要忘了她的,却始终做不到,所以上天干脆教她丧失记忆,用这种残忍的方แ法来处罚他?为什么、为什么!

绝望之余,他愤而一拳捶向床沿。

“啊!邵凡齐,你在做什么?”再度受到惊吓的衣若芙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抚着胸口责问他。

嗄,她叫他的名字了!她没忘记他,她还记得他!

倏地抬头,紧握住她双臂。“你知道我是谁?你没丧ç失记忆?”他激动地问,一双多情的眼写满兴奋之情。

“没有,我没丧失记忆。”原来他以为ฦ她丧失记忆啦,真是佩服他的想象力。她拉他站起来,免得他一直跪在那,好难看。

“那ว你……”邵凡齐仍是担心,她身上贴了那么多纱布。

“没什么,只是轻微的扭伤及一些皮肉伤而已,死不了的。”她看了自己身上一眼,无所谓地耸耸肩。

这么说,她是真的没事喽?

邵凡齐不安的心再度恢复正常运作。短短一天之内,他的心情就经历了两次大超大落,还好他年轻力壮,禁得起刺๐激,若是再过个二、三十年才遇到这种状况,只怕他早ຉ就陪上帝ຓ下棋去。松口气之ใ余,邵凡齐的大脑才开始运作,看到เ她身上十数处伤口,不禁又气又怜;她是怎么เ照顾自己้的?竟然会粗心到เ发生这种事,如果情况再严å重一点,那……那……

他不敢再往下想了,只是看到她的模样,再加上先前的极度恐惧导致的内分泌失调,他觉得他有必要发泄一下。

“你是猪啊!”他脸຀色一沉,低吼了出来。“这么大一个ฐ人了,连照顾自己都不会,想试试看你的命有多硬是不是?你以为ฦ这样吓人很好玩吗?”他愈讲愈激动。这个ฐ蠢女人,吓去了他半条命,该骂!

“对不起。”衣若芙直觉地道歉,心里却因为他的关心,涌上一股暖甜甜的幸福感。

“哼!”见她低声下气的歉疚模样,他也๣不忍心再责怪她,反正他也๣宣泄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