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山道的两边有一些别墅群,那些尖顶ะ的欧式建筑和红墙绿瓦让我们好象来到了另外一个世界ศ。不知哪间房屋里的音响在播放王菲的《但愿人长久ื》,那ว婉转凄清的乐่声让我们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脚步,我们轻轻地拥抱着。王菲那么เ忧伤那么เ感性的声音,我以前从来没有听过,我本来不喜欢流行音乐่,总自以为是地认为流行音乐浅薄苍白,无病呻吟。然而,那一刻,王菲的声音突然击中了我,我禁不住浑身轻轻颤动,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转过头,媚娘的眼角也๣泪痕点点。

但是直到今天,我都没有后悔,媚娘给予我的,是任何一个女人也无法给予的。媚娘让我认识到เ了,最美丽最温柔有成熟的女人是什么样的。

我们走在一起时,总喜欢手指交叉在一起,遇到迎面而来的自行车和汹涌的人流时,她总像个ฐ大姐姐一样跨前一步,用自己丰满的身体阻挡着我,让我感动。每逢我的休息日຅,我们就在东街口天桥上相会,然后沿着笔直的八一七路,一路南向,穿过有着一棵非常高大非常苍老古榕的南门兜,穿过全都是手工艺品和旗๱袍唐装ณ商店的茶亭街,黄昏时分来到闽江岸边的中亭街。那时的中亭街正是一天中最热闹的时候。古雅的闽剧乐่声在那些穿红着绿脸຀上涂着一层厚厚脂粉的老太太口中唱出,让人平添出一阵苍凉。穿着紧身衣的少男少女脚蹬轮滑鞋,像风一样刷็过广场,身后溅起一片惊呼。装扮得富丽堂皇的游船停靠在闽江边,随风飘来管铉乐声和飘渺的欢笑声。沿江摆开一排茶几矮凳,光着膀子的食客们觥筹交错,大呼小叫,红光满面。这里是福州最市井的地方。我们每次都会找个ฐ座位坐下来,然后伸手招呼小二来两扎生啤!每次我们都喝到微醉,然后一起打的回家。

我没有想到的是,在这个ฐ夏天里,我经历了一次次的震撼,我在采访那些案件时,竟然见到了媚娘、阿莲、王靖、京蓉。而他们在我离开一年后,竟经历了天堂地狱的裂变。

我们走出咖啡店,凉凉的夜风轻轻地吹着,让人很惬意。我们横穿马路,要到对面去打的。可是车流如潮,把我们阻隔在马路中央,我们就像置身在四周海浪滔天的孤岛上一样,惶恐而无助。一辆大卡车隆隆驶来,地面也在震颤,她抓紧了我的手,我趁势把她的手掌握在手心,然后,再也没有分开。

她说,他们每周只能ม通一次电话,因为ฦ越洋电话费用太高。漫漫的长夜里,她心中的孤独难以排遣,再好的电视节目也变得无຀味,捧起书籍头脑就嗡嗡响,她只好去大街上。她在午夜的街头游荡,心中充满了浓浓的忧伤。那时候,每一对从身边携手走过的恋人都让她羡慕不已,她眼睛收获着别ี人的爱情,心中越惆怅和迷惘。她不知道该去哪里,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时候,她就像无家可归的孩子一样,孤独地流浪。那ว时候,她太需要和人交谈了,太需要得到抚慰,哪怕是一个再丑陋的人,哪怕是一个刚从建筑工地上回来的民工也๣好。可是没有人,没有人来和她说话,没有人来抚慰她的忧伤。

我和朋友们从桑那ว房里蒸出来,一个ฐ个满面通红汗流浃背,大口大口地吸着桑那房外显得清冷而沁人心脾ຆ的空气。冲洗完毕后,我们走进了休息室。

阔大的休息室里整齐地排放着几十张单人沙,那ว些只穿着很宽松的短袖短裤的男子松松垮垮地躺倒在沙上,躺得潦草而杂乱。一面墙壁上挂着巨เ大的屏幕,屏幕上一个ฐ穿着三点式泳装的女子在骚弄姿挤眉弄眼,一会儿把双手举ะ起来,一会儿把双腿分开,音箱里正播放着当年最流行的歌曲《20่02年的第一场雪》,然而画面上没有飞雪,有的只是一个ฐ在海ร边做着种种撩人动作的风骚女子。天花板上镶嵌着许多灯盏,然而只有四角的几盏灯亮着。几个坦胸ถ露乳的女子穿梭在沙组成的窄窄的走廊里,眼光左右逡巡着,寻找着那ว些焦灼渴盼的男ç子。她们都无຀一例外地漂亮,在休息室黯淡的灯光下,她们皮肤泛着炫目的白色,胸部ຖ和腿部大块大块的肉招摇过市,引人遐想。墙角躺着一个ฐ猥琐的男子,他正在打着手机,他在催促着对方แ,快来呀快来呀,一个ฐ比一个靓,奶子大腿好白好美呀,看的清清楚楚的。他在用敖牙的本地闽南话说着,他激动得声音也๣在颤抖。

我们各自寻找着空沙躺下来。我刚将双脚搁放在面前的方แ几上,一位小姐就一步三摇地走过来,坐在我的对面。她的眼睛出奇地大,还描着浓浓的眼圈,似笑非笑,勾人魂魄。在她的注视下,我突然激动而幸福,又有些恐惧。她说,大哥,去包间休息吧。我知道进了包间就意味着什么,我缓缓地摇摇头。她的手突然放在了我的小腿上,轻轻地按摩着,嗲声嗲â气地摇晃着上身,两颗成熟ງ饱满的奶子剧烈晃动,几乎ๆ要挣脱而出。她的手又顺着我的大腿向上,探进宽大的短裤中。我不由自主地哦地叫了一声。她笑了,露出两ä颗尖尖白白的虎牙,呵,赶快进去吧。

我眼睛不敢看她,潜藏在心底的欲望像熊熊的火苗一样燃烧得我浑身燥热,我又像被剥光了衣服突然丢在大街上一样心中充满了羞耻和难堪。我左右观望着,看看旁边有没有人在注意我。旁้边除过呼呼大睡的男子,没有睡着的身边都有一个ฐ极尽挑逗极尽风骚的小姐,有的小姐已经扒开了男ç子的短裤,有的小姐正拿着那个男人的东西翻来覆去地观察着,还有的坐在男ç子的腿上,做那种销魂的动作。我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第一次见到在这里,人们都露出了自己้的本相。无所谓羞耻,无຀所谓原则ท。

尽管福州有着太多的桑那城,还有被桑那城挤到了小巷中ณ的廊,还有那条全福州ะ人都知道的晋安河边的站街女,但是我从来没有和一个名副其实的小姐亲密接触过。那ว些廊挂羊头卖狗肉地经营着黄色的业务。每到夜幕降临ภ的时候,那些廊或粉红色或淡绿色的灯光就次第亮起,迥然不同于两边小吃店修理铺的明亮灯光,显得鹤立鸡群而别具特色。从廊门前๩走过的一群群民工ื总会探头探脑地向里面张望,贪婪地盯着门后衣着暴露脂ฦ粉覆盖的女子,说一声,看,又一家卖那ว个的,然后恋恋不舍地离去。我也曾经无数次地从那些名不副实地廊前路过,也曾经在她们的门前蠢蠢欲动,但总是在即将推开门的一霎那,我停止了自己้跨越而入的脚步。那条一到夏天就散着淡淡臭味的晋安河,夜晚河的两ä岸总会像幽灵一样游荡着那ว些从农村来的中年妇女和城市里的下岗女工ื,她们会突然出现在你的面前,叫一声,小弟,去玩玩吧。她们突兀的声音和丑陋的容貌总会让人魂飞魄散。人们把那里叫做男人市๦,意思是男人可以在那里随意选购自己的货物,然后带回家中。我第一次去那ว里的时候并不知道那里对一个男人真正的意义,我是路过的,树后就没有任何准备地闪出了一个女子,身材强壮,威猛剽悍,像旧ງ小说中ณ的剪径大盗。她拉着我的手,要我去她出租的房子里去玩,只要20元钱๥。我摇头加摆手,可她毫不理会,继续用粗壮的声音向我撒娇,露出两颗๣结实的黄板牙。我没有办法,惶惶丢â下20元钱后,落荒而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