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红妆走到门生的身前,手腕翻转,无聊地转着钩月,“别废话了,你想好了没?”
这声音极大,响彻整个僻静的渔眠小筑,所幸此处是殷家最旁系的子弟的院落,来往人少,除却几只飞鸟并未惊扰到他人。
不敢看河里的她,半侧过身子,别开了眼睛。
风吹拂,树叶沙沙作响。
男人把药碗放到台上细细清洗,伸出的手白净纤细,没有多余的茧子。
她将手背过,一手握住骑马钉ล,一手去摸袖中ณ的钩月弯刀。
半晌,他开口:“我拿寒初与你换。”
可她依然是一派轻松,讥笑着,径自转身后退。
他看了一会儿,默默转开眼:“误会一场,何苦为ฦ难。”
“季三,换个词,你总说这句,我会伤心的。”
季寒初自己便掌管季氏“五扇门”中专司药理的第三门,自是知晓自己这是被人下了软骨散。
季寒初收腿,默默思索着:季氏乃是武林大家,现任家主季承暄是他三叔,性子孤僻,一心好武,不爱与人交往,没什么朋友也没什么仇人。他自己更是,平日便不太爱出门,怎么也不像会与人结仇的样子。
她解释道:“能让人短暂失忆的药,给她喂下,会省去很多麻烦。”
谢离忧捧着瓷瓶,苦恼的脸上写满了犹豫和怀疑ທ。
红妆嗤笑,搂过季寒初的脖子,在他脸颊๐上落下轻轻一吻:“好哥哥,你来告诉他,我给的到底是不是毒药。”
季寒初一手揽着她,一手冲谢离忧摊开,手掌死死扣着她的腰身,仿佛他一松开,她就能跑不见了似的。
谢离忧低着头把瓶子送来,待确定那的确只是让人失去短期记忆的药后,才迈着小碎步退下。
然后再也不看那ว对搂搂抱抱的男女,非礼勿视非礼勿听。
“喂——”红妆还在后头招他,“季三可想抓我回去问罪了,你不想吗?”
谢离忧捂着眼睛转向她,嘴里念念有词:“莫管闲事,闲事莫管。事不关己้,明哲保身。”
红妆捂嘴笑,抬头对季寒初ม说:“你这朋友好有意思。”
季寒初按住她乱ກ动的腰,低沉地说:“红妆,你别招他。”
红妆踮脚๐向上,看着他的眼睛,伸出手指勾住他下巴๒,往下抚摸,摸过他喉间的凸起,在那儿流连。
男人与女人贴合很近,近到彼此能感受到双方的差异,女人特有的香包围着他,在那香里,她仿佛是无骨的,软绵绵的能化成水。
喉头的手抚上他的肩,取而代之的是唇舌,舌尖舔舐过凸起的喉结,含弄着它,不时轻咬。
带起来肆意的酥麻,像极了那晚青青河畔,她衣衫不整地坐在他腰腹之上,俯下身落在他唇上的那记长吻。
那个吻是青草味的。
女人两条藕臂勾住了他的脖颈,缠着他恣意调戏,她抬眼时,眼里全是野蛮生长的蓬ศ勃之气,动人又勾魂。
“我不招他,我只招你,这样你满意吗?”
满意吗?
这样有什么เ好满意的。
季寒初ม苦笑着想,左右她也不过拿他当一个好玩的消遣罢了。
哪有人会去在意消遣满不满意,她这么问,无非想再得到一个新的消เ遣而已。
季寒初听得耳边传来人声,搂紧了红妆的腰,嘱咐她:“别ี出声,我带你离开这儿。”
红妆往他怀里靠去,撒娇一样拿手指在他胸膛画圈圈,“那你可得快些,不然我被抓走了,可没人会再来陪你玩。”
人声越来越近,季寒初ม向谢离忧打了手势,便轻轻一点带她跃上墙头。
眼见周围来的人越来越多,他一手搂她,分明多了个人的重量,夜行起来依旧ງ轻松,在屋檐上起伏三两下,便来到殷家前院。
前院灯火通明,被围得水泄不通。
殷家人又不是傻子,前脚二爷中毒,后脚๐小姐被害,前前后后死了那么门生子弟,若再看不出是有人故意为之,专门针对,当真是傻到家去。
季寒初与红妆卧伏在屋顶上,借着夜色隐蔽。
“出不去了。”季寒初说,“殷家被围,此番必定在严密搜查,现在出去就是自投罗网。”
“那ว怎么办?”红妆倒是很淡然。
她根本就不在意,强闯于她而言只是需要多费些力气罢了,但她乐意看季寒初ม为她费力。
季寒初ม思忖一会儿,拽上她的手腕,说:“去侧门,那儿停着谢离忧的马车,我们去马车上。”
红妆说:“他怎么还坐马车来?”
季寒初抱着她疾驰在夜风中,“他不爱动,能坐马车便不会愿意走路。”
红妆挑挑眉。
季寒初ม又说:“离忧肯定会被叫去盘问,我们暂且先去车上等着。”
红妆挂在他身上,笑说:“去马车上,若恰巧碰到搜查,被人看到你同我这妖女搅在一起,季三公子的名声可真的要毁了。”
季寒初遥望夜色,道:“季家的马车,殷家不敢动。”
停在侧门内的马车精致不失奢华,车角挂着一只温柔多情的银铃,惊涛拍浪盘踞铃身,最上头刻了个ฐ极深的“季”字。
马车停靠在假山堆后,不太引人注意。
红妆被季寒初拉着左闪右躲,趁着无人注意,快速上了马车。
一上车,挤在狭窄的车厢里,季寒初转身关门,红妆立时反身半跪过去,将他抵在门上。
厢内着实窄小,两人同处一室,勉强施ๅ展得开手脚。
是以季寒初被她压着,大半个ฐ身子都占了去,为避免引起响动,也不敢推她。
红妆喜欢极了他这副束手就擒的模样,对上他的视线,轻声细语道:“季三哥哥,你怎么那么好呀?”
季寒初望了她片刻,半步上前,将她的手扯了下来。
“呦,生气了?”红妆不由失笑,“我伤了你那相好,你就同我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