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博对我自行创业十分不满。但她城府颇深,照样言笑晏晏,并没将满心不满招摇悬挂出来,也大方地给我资金,以向世人昭示ิ她是一枚通情达理的贤母。暗地里,却痛下杀手,绞尽脑汁、拐弯抹角地打击我收拾我。
我原以为,经过十余年暗无天日的填鸭似教育后,有心理问题的学生一定多如牛毛,在这里开心理咨询室,绝对生意兴隆,数钱数到手抽筋。
当时我正在接芭芭拉教授的电话,她是我在海德堡大学读书时的心理学导师,长得金碧眼,娟丽迷人,如今虽已๐年过半百,金变成了银丝,却因为ฦ笃信宗教,对任何人任何事都秉承博爱谦忍友善宽容的原则,半世时光似水流过,却不但没成为杀猪刀,反而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如璞玉被修磨成宝石圣像,散着大爱的光芒。
芭芭拉教授在电话里说她马上要来中ณ国,参加一个ฐ代表全球最高水准的心理学研讨会。我惊喜交加,一时激动得说不出话,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猥琐的房东老太,因占到了便宜而窃喜不已,怀裹赃物,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放下电话,咨询室厚重的玻璃门忽然被人推开,一个身材瘦高的年轻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一件略嫌紧身的白色t恤,长及膝盖,将烟灰色紧身长裤ไ盖住了一大半。近看雌雄难辨,远看像一朵开败的白梨花,虽枯萎在即,仍风骚招摇。
风是风情万种,却怎么看怎么别扭。
但他毕竟是我开张至今唯一一个顾ุ客,我再怎么เ百般腹诽他的妖怪打扮,仍热情有加地将他迎进来,让到沙上。
“请问你想咨询什么问题?”
“我……不知道。你能解决些什么เ问题?”他饶有兴趣地环顾ุ打量我的咨询师,笑嘻嘻地反问。
“什么เ都可以,有关人生、事业、爱情、婚姻的各种疑难杂症,只有你提出来,我都可以解决。”我夸张地卖力介绍。
他笑得更加厉害,眼角下撇的小眯缝眼都完全合上了:“那好,我咨询一下怎样才能ม赚大钱。”
开……什么เ玩笑!我一阵气滞:我要知道,还会坐在这里?这哪里是来咨询的,分明是来砸场子的好吧?
我心里怨念,面上干笑,说:“先生,小店的规矩是先付款后咨询。每小时50元。你打算咨询几个小时?”
“便宜嘛,”他端出一副“高富帅”的架势,满不在乎ๆ地站起来,将纤纤玉手伸进膝盖上的长t口袋,掏了几下,却连个钢๐镚也没掏出来,猛地一愣,不顾场合地撩起长t,手忙脚乱地去掏紧ู身裤,我连忙“非礼勿视”地避过脸。他左掏右掏,渐渐神情慌乱,面红耳赤,不像“高富帅”,倒像“高妇衰”了。
我心里冷笑:果然是来砸场子的啊。
“那个ฐ,我的钱……掉了。”确定自己身无分文后,他愧窘地说。
“那就没办法啦,”我潇洒地摊手:“今天又不是3月5日。我也不是活雷锋。”
他迟疑,还想说什么。我却不待他张嘴,扬起手,欢乐地辞客:“慢走了您呐。不送不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