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你的顺风车好难，不如送我回市区？”关靖宇抱定不下车的念头：“要不这样，下次你做我的车？”
“说明减肥很有用。”褚玑从烟盒里弹出一支薄荷味的女士烟，放在鼻翼间嗅了一下。关靖宇笑着掏出把玩多年限量版Zippo给她点燃，褚玑却没有要吸的意思。只是把烟放到一边的烟灰缸里，看着烟雾袅袅上升。淡淡的烟草味和薄荷味瞬时弥散开来。
“乖乖……”褚玑摸着儿子的小脑袋，还只有两三个ฐ月的时候就给儿子断了奶。转过头想想，要是那时候不当机立断的话，只怕上班也没有这么早了。不过小孩子眷恋母乳也是很正常的事情，书上写得很多。
褚玑扔下咬了两口的吐司，赶紧ู过去抱起儿子：“这么เ早醒了，饿了？”
“丫丫，几天没看见妈妈。有没有想妈妈？”刚一回到家，褚玑就是迫不及待地抱起在阿姨ถ怀里玩笑的儿子：“来，让妈妈好好看看。”
“交给中介公司了，不打算卖。北京这边房价一涨再涨，卖了不划算。先租出去，当当包租婆也好。”褚玑摇头：“拿不走的就扔在房子里了，全拿走也没用。”
“怎么总是向着被告方？”褚ຘ玑喝了口水：“如果是被人家收买了来赚你的钱，你真知道？”
“我这盅虫草炖鸭也是比以前好，上次来这里吃饭还是送你走的那次。”何清邈也是喝着面前的汤：“估计是那边的饮食更对你的口味。”
“你是要被人当面说说，不听清楚人家是好的意见还是什么就给顶回去。这回碰到เ这位褚ຘ小姐正好就是那个可以无所顾虑的人，所以她那些不好听很难听的话你，必须要好好听。”叶先生很直观地说道：“她说话很直，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别被她当面说上几句就行了。”
褚ຘ玑笑笑：“这武家坡唱得确实不怎么样，如果要演出有好的反响，最好多走走场。”一直窝在妈妈怀里的丫丫ฑ有些不耐烦起来，小嘴咧得很开：“啊啊，啊啊。”
“嗯，放在那边。”褚玑趁机喝了口咖啡：“把总部ຖ过来的演出记录打印出来，下午三点的例会人手一份。然后我刚写好的这份简介也是人手一份，然后需要每位主管对于京剧ຕ的认识从京剧ຕ盲最起码能够达到小学毕业水平。”
“好，我过去了。”葛安妮踩着高跟鞋出去，褚玑低头看看自己้脚上纯手工ื做的花布鞋。上次去七楼开会，忘了换鞋穿着布鞋就上去了。原本以为自己้脱掉高跟鞋会矮过那ว些男人一大截的部门主管，纷纷相形见拙。他们根本不知道自己้就算是没有高跟鞋也比他们差不了多少。
外面的天已经黑透了，位于十五楼ä的经理办公室还亮着灯。褚ຘ玑拿着新交上来的报表和演出进度表，看了约莫有了一小时了。
几个部门主管都是晚上有着丰富也生活的人。手机通讯更是生生不息，担心家里那ว干彩旗因为等下接电话的变成女声的话。回家以后说什么也交代不清楚可就麻烦了，那再想出来就真是做梦了。
何清邈点头：“公司总部的比尔先生也很欣赏你的工作能ม力，所以只说是要副理人选的话非你莫属。”
“谢谢，都搞定了。”褚玑显然不喜欢跟任何人提起这件事：“刚刚安妮来说十点钟要开会，我先去准备一下。”
“你去查我的行踪？”唐正亚瞪大了眼睛。
“卢婵荭的车刚走。”褚玑平静的面孔仿佛冰封的湖面没有一丝热度：“你不要说是我看错了，那辆车牌号我不会记错的。”
“湿气很重，有时间休假的话你要好好休整一下了。”每次来这里都是这位美容师，手法力道都很好。
“我连睡觉的时间都挪不出来，还休假？”褚玑笑起来：“手再过去一点，腰上总是不得劲儿。估计是腰椎又作了。”
“不是估计，是真的作了。”美容师加重了力道：“艾灸一会儿就淤紫ใ了，淤血只怕很重。你能不能对自己好点，多些休息不是大事。”
“我也想，事情做不完就没时间了。”褚玑半闭着眼：“我睡会儿，到时间叫我。”
“行了闹钟给你定好了。”美容师给她盖好被子：“要不要帮你叫份午饭？”
“起来再说，我只想睡觉。”褚ຘ玑已๐经睁不开眼睛，一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褚玑直到开场之ใ前半个小时才进了后台，按照京剧的演出规矩来说，开演之ใ前，除非剧团里面的人，任何外人不能进场。褚玑已经是京剧团市场总监，进去也就是理所当然。
闻到熟ງ悉的刨花水的味道，褚玑一下子好像回到自己熟悉的某个场景之中。不过是这里面再也没有自己认识的人，都只是业务往来上的联系。再说跟京剧院的合作也不过这一次的演出，接下来会是什么样市场运作，谁都不知道。
“你好。”叶锌也是很准时地到了后台，看见褚ຘ玑有些惊讶：“怎么比我还早。”
“来看看你们的化妆间。”褚ຘ玑站在更衣室门口，里面放着每个剧ຕ团视若生命的大衣箱和盔头箱子。就好像演员手里的水杯一样，不是最信任的人绝不可能将大衣箱的钥匙交出去。
“这两年团里在这方面资金投入不少，演员的行头有了不少改观。”叶锌实话实说：“要是在以前，我不敢让你到这儿来看。简直是惨不忍睹。”
褚ຘ玑笑笑：“这种窘况只怕每个剧团都有，京剧不景气不是一朝一夕能够改变得了。只有每个演戏编戏的，拿他当作一件事而不是赚钱的工具，才能留住不多的观众，然后感染力扩大才能ม够把京剧兴旺起来。”
“我说你一定是圈内人，或者是熟悉京剧ຕ运作的人。要不怎么每次讨论这些事情都是说准了最后的命门。”叶锌仔细看着每个演员都在仔细勾描：“是不是以前也有过走台毯的经历？”
褚玑摇头：“我没那个兴趣，不过是旁观者清。”
“你的旁观者清，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叶锌拿出烟：“我可以抽烟？”
“我不计较。”褚玑到了化妆间，依次看着演员化妆。算是剧团里的主ว角之一，老生演员正对着镜子让化妆师往头上勒水纱网子。褚玑看着打过底彩的脸，有一点恍惚。好像是哪一年看见过的样子。
“褚ຘ玑，你跑到这儿来做什么？”一双大手从后面拽住褚玑的手，扭过头关靖宇不知什么เ时候进来：“那边还等你话呢，观众好多买不到เ票在外面嚷嚷。”
“卖站票！”褚玑当机立断：“就算是把走廊过道上站满了人，也要是卖的站票。一个ฐ座儿不许加。马上匿名给报社电å话，就说今晚演出已经无座可加。”
“不是还有座位吗，往里面加塞又不是不行。”叶锌挑开侧幕帘看看外面，虽然是座位都有些满了不过加进去还是可以的。
关靖宇却是很赞赏地看着褚玑，这个ฐ女人还真是深谙赚钱之道。尤其是媒体效应绝对是最好的广告，只要是听说京剧演出多半就是不景气的代名词，这一下却是卖出了站票。以后的演出市场根本就是无须担心了。
“加塞的话，今天一时解围。下次就没人看了。”褚ຘ玑抱着手臂：“我可不想做这种没有回头客的生意，再说投入这么大也不能ม只是这一次就完了。”
“行了，叫人去打电å话了。”关靖宇回过身，褚ຘ玑已经出了化妆间。
葛安妮负责接待那些本市的老戏迷，尤其是拿着人情票来看戏的VຆIp观众。褚玑刚ธ从里面出来就被她截住：“脸色好多了。”
“看好你自己的事。”褚玑看看后面，很多人拿着颜色不同的票在那儿等着验票：“我先回去，要是有什么给我电话。”
“好。”葛安妮没想到她费了这么多心思，等到真要开始的时候却是第一个走的人：“你回家去？”
“阿姨今天要回家，我不会去怎么办？”就算是没有事也绝不会在这里等着开场，自己้只不过是负责宣传。至于唱不唱得好就不是自己能够左ุ右的事情，至于会不会有下一次的合作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