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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狗血的现实

“我在等雪停。”

我突然回忆起了我们在这个ฐ房间里看到的第一场雪。

“你的影子很美,而且永远不会改变……”他说。

“你照什么เ呢?”我问。

我吓了一跳,问:“你要干嘛?”

我告诉他,我做噩梦了。

每当看到一对上了年纪的老人从我们身边走过时,我总觉得很幸福,他们仿佛是我的镜子,映shè出了我要的未来。我期待的爱情是当我们头白了,腿脚๐不灵便了,他依旧在我身边,牵着我走下去。

“没关系,不着急。你可以用一辈子去练习……”他闭着眼睛,嘴角顽皮地向上翘着说。

还是那张我熟悉的床垫,被子里也有我熟悉的他的味道。

窗帘是他买的,米白sè的。他说白sè的窗帘好,可以映shè光线最原始的样子。即使我们在窗帘的里面,仍旧能ม感受到外面阳光的sè彩。

孟坤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虽然我没有胃口,但我不能ม在自己的员工面前๩懦弱、不坚强。我忍住了泪水,拿起勺子吃了起来。我强迫自己吃下三分之一份炒饭时,突然觉得一阵恶心,我不得不奔向洗手间,把所有油腻的炒饭连同胃中ณ隔夜的酒jing一并吐了出来。我知道这些油腻的饭我再也吃不下去了,也许后半辈子都不用再吃这炒饭了。

为了缓和我们的气氛,我不得不找点儿话题๤。想到如果再谈工作,他一定会变成正襟危坐的样子,我就放弃了评价他工作的yu望,转而想问问他生活的事情。我问:“孟坤,你有女朋友吗?”

我的助手叫孟坤,研究生毕业,长得一脸书卷气,干净、清爽。说话时他不太敢看我的眼睛,总是低着头。他讲话的声音很浑厚,但总带着不自信的颤抖声。每次看见他时,我都觉得他像某个人,可是却想不出他到底像谁。

“嘿๹,大小姐,你等等。谁贪财,麻烦你讲话负责一些好不好。我从来没逼迫过浩é明去赚多少钱,是他自己选择的。而且我不也是每天拼命的工作嘛。我们要吃喝、要穿衣、住房,哪个不是需要钱的。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永远不用为钱而顾ุ虑吗?再说,浩é明是给你爸爸工ื作,怎么又去帮你喝酒,这事情我还要问问你呢。”我说。

“问我,好啊,那我就把实话告诉你。浩明的能耐你也不是不知道,给我爸做助理,他欠缺太多经验。每个月给他那么เ多薪水也是看他是我朋友和同学的面子。其实今年我爸不想再雇佣他了,要不是我给他一个ฐ帮我应酬的机会,他早ຉ被我爸开除了。你以为ฦ谁都有资格帮我喝那几杯酒吗?

陈卓,你别太自以为是了。要不是你那么争强好胜给自己那么多压力,浩é明可能ม早就不在我这干了。他只是不想输给你,不想让你有不安全感。你根本没真爱过他,根本不知道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你爱的只有你自己。”她恶狠狠地说。

“谁说我不爱他。好,现在我就替我们家浩é明辞职。于甜甜,你别ี仗着你有家有势就欺负我们,我们还真不吃你那套。”我据理力争。

“你凭什么帮浩明辞职,你不能总是替他做决定。当初ม让他来我们公司的是你,现在让他离开我们公司的也是你。你有没有想过他的想法?想过他真正想要什么。”他说。

“我……我知不知道他想法关你什么事?他是我的老公。”我赌气地说。

“你如果再这么蛮横下去,我一定会把浩明抢回来的。”她说。

“麻烦你离开我家,我家不再欢迎你了。”我恶狠狠地说,说这话时根本没有看她。

“告辞。”说完,于甜甜摔门离去。

甜甜走后,我进到卧室去看浩明。他脸sè苍白,满身酒气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我搂着他,紧紧ู地搂着他,哭地歇斯ั底里。为何我和他的爱情故事里总是充满了泪水,我不懂。

第二天早晨,浩明从床上爬起来时吵醒了我。

“浩明,工作辞了吧。”我眼睛还没睁开就对浩明说。

浩明背对着我,晃晃悠悠地站在地中间,说:“你做什么เ梦了?怎么还说梦话。我先洗个澡,一会儿再说。”

我一个人迷迷糊糊地在床上躺了一会儿,然后把自己脱๳光,走进了洗澡间,钻进了他的花洒下。

“浩明,让我们都洗光身上的罪恶,让生活重新开始吧。”我对浩明说。

浩明抚摸着我的身体,对着我的耳朵说:“我们的身上都没有罪恶,我们是最纯洁的情侣。罪恶的是社会而已。”

“不,是我。我才是带给你不幸的原罪。”

“傻瓜,爱情本来就是带着痛苦的甜蜜。没有人在爱情中会感觉不幸的,痛苦不过是幸福的添加剂。爱情本身不可被预期,不可被设计,所以在前进的路上有些小障碍都是正常的。”

“可是什么时候我们才能跨过这些障碍啊,好累。”

“亲爱的,好好享受吧,这些困难都是我们成长的丰碑。更大的幸福在未来时间之ใ路上等着我们呢。”他说。

我抱住了他,用皮肤紧紧地贴着他,说:“有你,真好。”

是啊,有他真好。这个带着诗意的男孩,总是给我无限的温暖和希望。

吃早ຉ餐时,我又对浩é明说:“浩明,把工作辞了吧,让你的生活重新开始,你这样生活我很心疼。甜甜说的对,我从来没有真正爱过你,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只是一味地帮你做决定。你还是不要在这样的职位上勉强了,去做你喜欢的事情吧。摄影也好,做什么也好。我现在赚的钱足够我们俩维持这样的生活了。”

浩é明说:“我没有勉强,这工ื作很好。”

“别装了,昨天甜甜都和我说了,你现在主要工作就是帮她喝酒,简直快成三陪先生了。”

“别听她瞎说,我只是看朋友面子帮她几次忙而已。我大小也还算于总的助理。”他说。

“无论她讲的话是不是属实,我都觉得你可以考虑换一份工作。你是个诗一般的男ç孩儿,不适合尔虞我诈的商场,不适合捧场作戏的酒桌。你诗意的一面会被这些世俗湮灭的。”我焦急地说。

“傻丫头,是我最近经常喝多酒让你担心了吧。这叫以彼之道、还施彼身。想让你尝试一下我当时的痛苦。另外,我也๣想尝试一下你的感觉。”他笑着说。

“坏蛋,那你能不能停止这无聊的尝试呢。你知道我看见你醉成那样有多心疼吗?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说到这里时,我又不由自主哭了起来。

似乎我们的爱情里注定要流光一辈子的泪水。

浩明摸着我的头,说:“傻瓜,别哭了。好吧,以后我不喝酒了,不让你担心了。”

“你真是个讨厌的家伙……”我又说了一遍。

“我都说我不喝酒了,怎么还讨厌呢,老婆大人?”

这是他第一次叫我老婆,我心里美滋滋地,可是我说出口的话依旧ງ是:“你反正就是个ฐ讨厌的家伙!!!”

是啊,这个讨厌的家伙为何不能ม和我分担他的不快乐呢。他如果不去应酬,是不是会有更大的困难等着他呢。他如何才能把自己的允诺写完满,我真是替他担心。我多么希望他在我面前是脆弱的。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在我的鼻子上按了一下,说:“好了,这回好了吧。复读功能彻底关闭。”

我笑了……

那天早ຉ晨我们像往常一样,手拉着手离开了家,奔向了9๗暖花开的世界。

从那天开始,他真的没有再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