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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那些我们留不住的

时间过去不到一个星期,秦天居然已经可以进行小范围的活动了。他一边诧异着这具身体的神奇,一边在附近的林子里找起了中草药,开始疗伤。

真正麻烦的是内伤。五脏ู六腑都有比较严å重的内出血,调理起来比较困难。现在又动弹不得,等恢复行动能力,再起来找些草药,势必已经错过了最黄金的治疗时间。

这声突兀的叹息,打破了之前๩所有的甯宓。声音来自站在匕下的男子。他背对着紫檀桌,抬头盯着眼前的匕。

紫檀木的认识和使用始于东汉末期,到了明代,紫檀为皇家所重视,并开始大规模采伐。而屋内所藏的,无຀一例外,都是从明代流传下来的。

秦天吐出嘴๨里的水草,一个鲤鱼打挺站稳,拿起石板上的短裙随手在腰上一围。在一声响亮的口哨中,一人一狼往山洞的方向跑去。

一路狂奔,惊起山林的飞禽走兽无຀数,耳边传来呼呼的风声,秦天扬起一脸笑容,这就是ziyou的感觉啊!

这一个多月以来,秦天也慢慢接受了自己重生的事实。特别是前几天恢复了这具身体本来的记忆之后。秦天的代入感明显要比之前加强了许多。

当接纳的不仅仅只是一副躯壳,而且还包括对方完整的记忆之后,一切违和的感觉都消เ失了。仿佛一直就是这样,只是多了一段特别的回忆而已。

从莫名其妙的进入“刺魂”,到被“七魄”算计而亡,这么多年支撑秦天的,就是那触之可及却始终无法掌握的ziyou。ziyou的选择自己要做什么,成为什么,得到什么。而不是xing命时刻捏在他人手里,任人摆布。

有人说:“选择不ziyou,也๣是一种ziyou。”

那么,不得不选择不ziyou,或许就是最大的不ziyou。这就是过去二十几年来秦天的人生最真实的写照。

这一个月来,是秦天过的最舒服的ri子。不用杀人,也不用担心被杀,不用小心翼翼,不用猜疑,不用算计……想怎么活就怎么เ活。

秦天暂时没考虑要到山岭之外的世界去。这里山清水秀,宛如世外桃源,是难得的一处修心养xing的好地方。经历了如此多的人生yin暗和人xing扭曲,确实需要这样的环境,来净化自己沾染的戾气。这也๣是为什么,前世秦天的住处会选在山林的古屋里。

而另一方面,有件事让本来心满意足的秦天,心口有些沉闷。

原因在于奇奇。

其实,凭秦天的医疗常识早就知道,奇奇剩下的ri子已๐经不多了。一般森林狼的寿命也就十几年,加上这么多年奇奇大大小小的战斗不断,身体的确落下了不少毛病。尤其是上一次的埋伏战,更是让奇奇大伤元气。

当初,它要不是拼着一口气,一定要找到掉下断崖的秦天,奇奇说不定早就气绝了。

这一个月来,奇奇看上去身体还不错。但是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看到秦天的身体ri益好转,所以它才神清气爽,ing神饱满。而实际上,它能ม活下来的ri子真不多了。现在的状况大抵就是所谓的“回光返照”了。

坦白说,在还没恢复属于少年自身那部分记忆前๩,秦天对于奇奇的感情还未能达到เ现在这样的程度。最多是感激奇奇每天守在他身边照顾,帮他叼来食物。

但这种感情,或许仅限于感激。我们会对朋友感激,对同学感激,对同事感激,甚至对陌生人也๣可以有感激。这种感激,不代表这个人对我们有多么的重要。

而现在奇奇对于秦天而言,已经变得有些不可或缺了。

以前做杀手的时候,基本没有朋友。杀手之ใ间不可能交心,谁也不会把自己的缺点暴露给别人,那ว是最愚蠢的杀手。

或许有时候为了任务,会和“目标”成为朋友。不期的相遇,出乎意料的志趣相投,愈演愈烈的信任。然后会在对方แ毫无防备的瞬间,带走他们的生命。成为“朋友”,不过是为了刺杀的方便而已๐。

唯一说的上朋友的陈靖,最后却也是背后给他一刀的那个人,哪怕对方也๣是迫于无奈。但是,这就是作为一个杀手悲剧的事实:对杀手而言,任何的感情都是负担!

然而,奇奇是完全不一样的。这种全心全意对你的好,是最纯真而不带任何杂质的,不用刻意去感受都能ม体味出来的。

在完全接受临死少年的身体和记忆之后,这样的感觉就愈强烈了。这种斩不断的羁绊,让秦天在他和奇奇最后相处的一段ri子里,始终绷着一根弦。

这是他上辈子从未有过的感觉。从现在开始,有了情感的秦天,才真正意义แ上成为ฦ了一个人!

既ຂ然不能改变事实,秦天也๣不会无谓的伤感下去。在属于他们“兄弟”最后的一段时光里,秦天要做的就是每天和奇奇一起打打猎,吃吃烤肉,在水潭洗洗澡,一起躺着草地打个ฐ盹,简简单单。

顺带着,秦天也在慢慢熟悉这副身体的使用权。比如说,最近他在练习说话。

正如之前所了解的,少年常年生活在远离人类的环境中,除了“奇奇”这个词,其他语言都说不出来。并不是换了秦天的灵魂,就能可以正常说话。

实际上,由于声带常年缺乏็锻炼,这个身体的声系统处在一个非常槽糕的地步。心里再清楚明白,想要出的标准的语调也๣不会那么容易,就像是卡壳了一样。

当然,相比于婴儿的掌握度还是要快上无数倍,婴儿学习语言,很大一部分时间是花在模仿和学习阶段,跳过了这些,要重新掌握,倒也不会花上太多时间。

闲暇的时候,除了练习๤着让奇奇觉得莫名其妙的语言,也会对山洞做一些改进什么的。比如做一些通风、防cháo措施啊,修补一下由于开天窗造成的轻微漏雨啊,各种琐碎的小事。

他还抽空给自己做了简易的毛皮短裤和上衣,他还是不怎么เ习๤惯赤着上身,穿着“短裙ำ”的感觉。对于稍长的头,因为没有铁器工具,暂时也就不知道怎么处理了,每天清洗,倒也还算整洁。幸好现在才十八、九๡岁,脸上干干净净的,要不然年龄再大一点,说不定会长一脸胡子,那看上去就真的和野人无异了。

值得一提的是,也许是前世多年的习惯,从身体慢慢恢复之初,秦天就每天例行对自己的身体的训练。坚持不懈า的练习๤和学习,一直是他能保持身体最佳状态的原因。

之前就已经被这幅身体的自我修复能力震撼到了。也明白,常年的生活习๤xing和战斗ç,让这具身体不论是在力量和体型上都接近完美。只不过,真正开始运用才算是被彻底惊住了。

秦天是见过天才的,因为ฦ他前世本身就是无与伦比的天才。他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达到那样的高度,和他的天赋是密不可分的。想要脱๳颖๢而出,光凭努力显然是不够。“刺魂”杀手奇多,外界的同行更是无数。但是有一点他是很自信的:论天赋,上辈子他没现任何人可以跟他比肩。

但是,直到今天,他才真正领略到什么是天才。

所谓的天才,并不是“靠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加上百分之一的灵感”,爱迪生的话,大部分人只看到了前半句句,而漏掉了后半句。

真正的天才,是可以用百分之一的灵感,完全弥补并越掉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这是一般人和天才之间永远无຀法逾越的鸿沟。

这就是秦天现在的感受。完美的身体素质,完美的身体记忆能力,完美复制能力。短短一个多月的时间,身体居然就已经出秦天上辈子巅å峰时刻的状态。随着以后不懈的练习,秦天的实力或许会达到以前无຀法想象的地步。

当然,能有有这样的成就,最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秦天保留在灵魂深处所有技巧的记忆。但是,恐怕换做任何一个另外的身体,哪怕记忆保存的再完整,也不可能做到现在这种程度。这大概就是好的软件碰到了好的硬件的结果。

ri子就在不经意间,悄悄溜走。转眼到เ了八月中旬,这个早上,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奇奇再没有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