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这具身体彻彻底底属于她了，她该欣喜，还是该凭吊那ว故去的苏巳巳๑？
婢女们会准备好一只小小的茶几，摆满她喜欢的瓜果零食搁在温泉池边，供她沐浴时享用。
“换魂曲。”月媚神秘一笑。
“原来月姑娘有这般好嗓音，”苏巳巳颔首，“许多宫伶都比不上呢。”
人人都夸他细绣贴，不失为一个合格的驸马，但他觉得假如真心喜爱一个人自然就会如此，绝非出于奉承。
贺珩颔首，却并不急着回答。他知道此刻的她一定醉意于这山水之景，不愿匆匆赶路。
“贺珩与玉惑名为夫妻，实则自由之身。婚后，玉惑住在将军府中或者留在宫中，全凭自己所愿；要见贺珩或者不见，全凭自己喜恶；不必与贺珩行合卺之礼，不必替贺珩侍奉父母，不必为贺珩生儿育女……若他日遇见中意的男子，亦可凭此契离书随时摆脱贺氏名份，再婚再嫁全凭所愿。”
“真的？从前的玉惑是自主的一个人？”苏巳巳转过身来，“为ฦ什么如今却变得像阶下囚一般，你们做出的决定，无须过问我是否愿意？”
当她转醒，四周的一切都变了，金丝做的纱帐，织锦连绵的云被，琉璃般的明镜，碧玉编成的珠帘，这是一个比将军府更加奢华炫目的地方，宛若天宫。
她不识水性，只觉得自己在碧波中无助沉溺，彷佛有白色的花朵在她眼前盛开－－那ว是一个与她同时落入水中的女子。
“嗯，很清馥。”他颔首赞许道。
凝眸间彷佛回忆起类似的画面，让他不由á得一怔。
“想什么呢？当着我的面恍神。”苏巳๑巳努努嘴，“想到哪个美人了？”
“是个女子，倒不算美人。”他含笑坦言答。
“不是美人也能入你贺公子的眼？”她摇头不信。
遥忆当初ม他待她总一副渺然漠视的模样，至今想起都让她神伤。
“她也很喜欢制香膏，每到响就瞧见她在园中的水阁处捣腾，”贺珩莞尔，“我记得也是这种栀子花的香气。”
“她是谁？”没来由的，她心间一紧ู，似乎也被勾出了什么回忆。
“就是你曾经托人打听过的那个丫头……”他眉间微沉，“还记得吗？王嬷嬷说她溺水而亡了……”
“苏……巳巳？”已经好久没提起这个ฐ名字了，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原来他记得她，曾经注意过她，甚至知道她喜欢捣制ๆ香膏……
“很奇怪的名字，对吗？”贺珩涩笑，“我还记得当初把她从奴市买回来，问她为何叫这么一个名字。”
“她……怎么说？”原来连这个他都记得。
“她说她是巳时生的，所以她爹就顺口给她取了这么个ฐ名字。乡下女子的确可怜，缺衣少食也就罢了，连名字也不能好好起，还被父母贱卖，流离失所……”俊颜泛起同情，语调中ณ蕴含苦涩。
“原来夫君你并不讨厌她啊……”苏巳巳强抑胸中酸疼抿唇道。
“讨厌？”贺珩不解，“为何这样说？”
“听闻这女子对你一片痴情，你却当众拒绝了她……”那ว一天大庭广众之下，他对她的羞辱，她永生难忘。
“你认为我可能娶她吗？”他却反问。
“若是存心怜惜，纳她为妾……也未尝不可吧？”她小心翼翼地道。
“当时我尚未娶妻，不知未来的妻子是何人，纳妾之事总该先尊重自己的妻子吧？”贺珩叹息，“况且当时大庭广众之下人多口杂，宾客虽与我相交却各怀叵测之ใ心，我若说错一句话、做错一件事，都有可能成为他人攻击将军府的把柄，我岂能ม轻率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