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化外番邦ะ的女人就是和宫中的汉家女人不一样,”小太监心里头犯开了嘀咕,“宫中的女人包括老太太(他开始在背后里偷偷把皇太后称作老太太了)在做事时都是不睁眼的,可眼前这个小妮子竟把眼睛睁得大大的,刚才她还说她是女儿身,鬼才信哩!”突然他想起乌儿苏丹头前的问题,就反驳说:
“这是谁干的?我相信这保证不是办事人的疏乎或者是什么เ人开了玩笑!”
“快说快说,比什么เ?”大单于牛眼一瞪。
潘又安抬头看这员番将,与众甚是不同:只见他头插雉鸡尾,脖子上挂着俩狐狸尾巴,狼皮坎肩,虎皮大衣,皮鞋、皮裤、皮帽,袜子、裤衩子看不到เ,没准也是皮的,整个ฐ一皮货商的干活。再观面相:扫帚眉、水牛眼、蒜鼻阔口、青面獠牙,两只大耳朵分列ต两侧,宛如一边爬着一只癞蛤蟆。胡须七长八短,有几根黄的,有几根绿的,有几根黑的,其余是白的。身高按老尺子算有七八尺,按新า尺子算过两米。体重大约估计最少也在三百斤以上(毛重)说话。看看人家,比比自己,小太监很是有些自惭形秽,暗忖这仗无法打,不在一个级别呀!
众臣无语。刚ธ才是面面相觑,这次是低下头去,生怕皇上看到自己้的面孔点到自己的名字。
“念!”皇上说的这个字,都是固有模式,一般不会出错的。
“吃个豆豆也这么麻烦?”
“不行。”
“姐姐真会开玩笑,老皇爷驾崩那么些年了,怎会还有种留在哀家身上?这话传出去,岂不笑死人?”
“妹妹何事惊慌?”
不等佟妃言语,也不管她愿意不愿意,丽ษ娘娘话题一转,就自顾自地开始讲起了她的“插萝卜”故事:
丽娘娘不明佟妃的心事,强扳过她的身子,问:“妹妹,我都说了,你呢?”
早饭吃罢,出了皇宫,轿子又走了很长一段路,方才到了演武场。潘又安下了被秋儿扶下轿,他两ä步奔过去,一掌拍在王小五的肩上,嘻嘻骂道:
“喂,你不是王小五吗,怎么เ在这儿?”王小五和潘又安一块儿学习过的,他认识。
潘又安见仙姑说话这么和气,声音又异常动听,遂把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他自己้也是,从小失了爹娘,睡觉也没个准地方แ,胡乱就是一晚。至于说搂着女人睡觉,则是开天劈地第一回
然而,佟皇太后如饥似渴,她实实等不到那一天。小太监当天就让宫女们侍候着冲洗干净,送到她的床上。这事瞒谁也瞒不住这几个ฐ死丫头,知道是早晚的事,再说宫女们都是事先封了死口的,又跟随她多年,借给她们几个胆子,谅她们也不敢走露风声的。
潘又安进去的时候,杨公公也随之跟了进来。猛抬头看见四五个ฐ大汉个个ฐ手里拿着刀刀叉叉,凶巴巴地瞅着他。他一怕,转身就想往外跑,被其中ณ一个汉子一把从脖ๆ领上一提溜,老鹰捉小鸡一般拎起来就按倒在床上。开始他还舞胳膊蹬腿,扯着嗓子哭叫,过了没屁大的功夫他就人事不醒了。
“当太监好啊!”杨公公说,“吃香喝辣都是小事,绫罗绸缎也不算什么เ。关键是从今后你们就要过上神仙的日子了,知道什么是神仙吗,小杂种们?好日子等着你们哪!往后的酸甜苦辣滋味你们自己去咂摸吧!”
太后看罢字画刚刚ธ坐定,就有十数个小和尚走马灯一般,迅即摆满一桌素宴。无非是香茹、荠菜、木耳、柳花、燕窝、蕨菜、薇菜、山芋、大山芹、黄瓜香、蒲公英、叉叶芹、猴儿腿、驴夹板、猪耳朵、鸭爪儿等一共百十道菜肴。
太后折腾了半日,腹中也是有些饥饿,随即让太监宫女们侍候着拣了几口。这些菜蔬宫中并不缺少,只是换了地方,都说别人家的饭香。太后感觉味道不错,顿时凤颜大悦,对站立一旁的方丈说:
“大师不妨也坐下和哀家一道用餐。”
老和尚打个ฐ稽说:“小僧何样人物,岂敢和太后同座?娘娘只管自用便了。”
佟碧玉忽然想起一事,放下筷箸,道:“请问法师,贵寺因何取名‘碧云寺’?”
老和尚又打一个稽,娓娓言道:“娘娘有所不知,此处本是一座荒丘野岭,杂草丛生,树木错落,时有狼奔豕突、虎鸣豹啸。先祖师禅僧大法师某次化缘打此路过,此时已๐是傍晚,大法师猛抬头睹见一轮红日徐徐隐于此山之ใ中,五光十色,甚是壮观。大法师感慨万端,刹时领悟到个中妙处,当即誓要在此地建一座寺院,取名就叫碧云寺。‘碧’者,霞光也,‘云’者与陨谐音,意即隐去……”
佟碧玉不由暗忖:自己的名字中也有一个“碧”字,碧云碧陨,莫非也要在此隐去?想罢大惊,着人吩咐下去,立即备辇,摆驾回宫。
正在此时,突然间寺外人声喧哗,似有打斗之声传来。太后急派太监出去询问,不一时回来说:
“启秉太后,有几个乱ກ民滋事,嚷嚷着说有事要面陈太后,已被兵丁们弹压了。”
太后不敢再做停留แ,以免夜长梦多。匆匆告别方丈,被众太监和宫女们搀扶着进到凤辇,然后又探出头来命太监清点完人数,随即大队人马,纷纷下山而去。
回到宫中ณ,大监落轿,宫女掀开轿帘帮太后出辇,往内看时,却是一座空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