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扇柄勾弄窗边风铃,顺便望一眼街心,忽又与人四目相接。后者匆忙埋头。
茶楼上,友人闲聊间听她这样提及,遂诧异地询问:“兵部衙门有门房守卒,哪会让外人潜入?”
得,追太紧了,那女子可不会客气,返身就是一个爆栗敲得东宫眼冒金星。
而太子呢,就算没有别ี的优点,至少——他死缠烂打的功力,你不能忽视。
“幸亏即墨大人不再管理东宫殿,否则ท这一席又是清汤寡水,连油花都没几滴。”
“是啊,殿下每年都有银子使的,藏着掖着做什么?”
“还是秦大人好,多请了舞乐่助兴。门面做得足,殿下脸上才有光嘛ใ!”
即墨君恰好从回廊下走过,不经意听见闲言碎语,眉心暗紧,往主殿行去。
而东宫殿的另一角。
东宫的主人正在强烈肉痛,捧着监国的印章,死死不肯落到纸上。
“男子汉大丈夫就给它摁下去。”秦姒不耐烦地睨着他,“酒宴的排场是殿下自个儿要求的,现在该付银子了,就别磨磨蹭蹭。”
“唔、唔……”
东宫点头答应。他可不愿意被四姑娘鄙视。
但是。眼前这个数字。比储妃在香容殿宴请众人时候更高!以后还是别玩这么大地好。铺张奢侈容易。回头见到账单就一个头大了。要是再被人弹劾弹劾。那ว真是得不偿失……
他苦着脸:“子音(即墨君)提过操办晚宴花钱。本宫还以为他是说笑。”
“即墨大人最不懂得地。就是说笑了。”秦姒回覆到。“殿下不是不明白。只不过呢。账簿没拿到เ你面前。你是不知道痛地。”
东宫嘟嘴。轻声道:“放肆。”不像呵斥ม。倒像嗔怪。
“这数目并非庞大,只是殿下少见了。”秦姒似笑非笑,别有所指,“兵部尚书宴客三日,每日每餐,都比殿下宫中的丰盛得多。听说不仅请了丝竹,夜里更有戏台呢。”
“是么เ?”东宫纳闷,“什么名头?”
“孙儿周岁。”秦姒道,“殿下也知道,老尚书的女婿是谁吧?”她一面说,一面慢慢地靠近东宫。
东宫不察,点头说:“嗯,状元郎近来风头正盛,父皇有意提拔,但碍于兵部尚书——啊!”他惊呼起来。
原来是秦姒趁他不注意,捉住他的手臂往下一摁。
顿时,账单盖上了红红的监国大印,他想赖也赖不掉了!
秦姒抽出单子,满意地勾起唇角:“哼哼,多谢殿下,下官这就先告退了。”
东宫伏在案上欲哭无泪。
不带这样的……这分明是强抢,呜呜呜……
见秦姒出殿门,等候已久ื的即墨君迎上前,道:“殿下被秦大人惊吓了。”
“何以见得?”
指向秦姒手中的单据,对方答道:“上面的数目,虚夸了数倍罢?下官袖中的才是真正的账册。”
秦姒笑笑,突然一个转身,将账单丢进火盘里。
即墨君一怔,看着那卷文书被火舌舔食殆尽。
“秦某敢肯定,即墨大人身上没有内务府的账册。不过呢,这张单子,原本就没有必要留着。”秦姒说着,拢了拢袖子,告辞离去。
内务府的账册自然不可能在即墨君手上。
他虚张声势,不过是想讹秦姒一讹。谁料对方潇洒承认,又立刻撇得干干净净,连罪证都烧了个精光,倒是把他晾在当场,尴尬不已。
即墨君看着秦姒走远,转身进殿内去。
东宫见了他,苦着脸说一场晚宴快把他的小金库搬空了,今年以内绝不能再随意宴客。他嘟哝道:“子音,你替本宫记牢,若本宫一时忘形,就以此提醒不可再犯,明白么?”
“是,殿下。”看样子这回东宫给秦大人吓得不轻,倒是好事,即墨君暗忖。
东宫沮丧地抬头,狐疑ທ问:“子音,你窃喜什么?”
即墨君掩去颜色,肃然答:“殿下,是你多心了。”
后来十几日,即墨君抽空进皇城见东宫,都没碰到秦姒的面。不解之下,跟几名舍人提起,却得到答复,说秦大人最近确实没再入宫了。
即墨君有些坐不住。
东阁才刚刚开始运作,秦斯是东阁骨干之一,为何故意缺席?
他把通过核查的邸报反复反复地翻看,没有找到会肇事的文书。如果不是邸่报将要致祸,秦大人为ฦ何避而不见?
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