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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部分 一股淡淡的臭鼬味

她慢慢收拾桌上的东西,她听到教室四处传来窃窃私语。她确定她离开教室之前,丹尼·克拉克对施薇亚·亨妮说了什么。她相信有人故意把东西放在教室后面,这样大家走到后面拿回东西时,才可以顺便和同学们谈论已经过世的姐姐。

星期一早ຉ晨,她在大家的注目下走向教室门口。

是的。”她小声地回答,脸上血色尽失。

请跟我过来,好吗?”

最起码我们可以观看活人吧?”哈莉问道。

到后来我想要的东西越来越多。奇怪的是,我现自己特想知道在世时从不知道的事情。我希望能ม够长大。

我是一团灰泥,他是一支捣槌。

苏茜,苏茜,”我听到妈妈大喊,“吃晚饭了。”

你踩到的是木头。”哈维先生说,“搭上木头,入口处才不会崩塌。除了入口处之外,地洞里其他东西都是泥土做的。”

那是什么?”我问道。

她向来都很好。”他说。

当晚稍后,露丝摇摇晃晃地走进厨房,她在手电筒的光线下待得太久ื,再加上抽了八支卷了大麻的香烟,眼前几乎ๆ一片模糊。她妈妈微笑地看着她走进来,和颜๨悦色地告诉她餐桌上有个蓝ณ莓派。过了好几天,把心思不再放在我身上之后,她才逐渐清醒过来,也๣才知道自己在神魂颠倒的情况下,居然一口气吃完整个蓝莓派。

我的天堂里经常充满一股淡淡的臭鼬味,我在人间就喜欢这种味道。臭鼬味袭来时,入鼻的不但是一股呛人的臭气,我还可以感受到เ气味的力量。臭鼬受到惊吓才会出这股强烈、弥久的臭气,隐约之中仿佛混杂着恐惧与御敌的力量。弗妮的天堂里充满了纯净的头等烟草味,哈莉的天堂闻起来则像金橘。

我日夜坐在广场的阳台上观看,我看到克莱丽莎逐渐把我抛在脑后,在布莱恩身上寻求慰藉;我看到露丝在家政教室附近的角落或是餐厅外面靠近护理教室的一角,目不转睛地盯着克莱丽莎。刚现自己能够随心所欲地看到学校生的大小事情时,我像喝醉酒般地着了迷,我看到เ橄榄ฒ球助理教练偷偷地送巧克力给已婚的自然老师,也看到เ拉拉队队员使尽全力想引起某个ฐ坏学生的注意,这个学生不知道犯了几次校规,也不知道被几个学校开除,次数多到他自己้都记不得。我还看到美术老师和他的女朋友在暖气间做爱,也注意到เ校长对橄榄ฒ球助理教练投以欣赏的眼光,我的结论是这个橄榄球助理教练是全校最阳刚的人物,但我实在不喜欢他方正的下巴。

每晚走回复式公寓的路上,沿途会经过一排老式的街灯,我曾在舞台剧《我们的小镇》里看过这样的街灯,铁铸的灯杆顶端弯成一道弧形,上面悬挂着圆形灯泡。和家人一起看戏时,我觉得圆圆的灯泡像是一个ฐ光的又大又沉的草莓,所以印象深刻。在天堂的街道上,我故意走到街灯的影子下,这样一来,我的影子好像刺破了一个个ฐ光的大草莓,这是我回家途中常玩的游戏。

一天晚上,看完露丝在做什么之后,我像往常一样踩着街灯的影子回家,半路上碰到了弗妮,广场上四顾无人,前方แ刮起一阵旋风,落叶随风旋转,缓缓上扬。我停下来看着她,目光停驻在她眼角和嘴边的笑纹上。

你为什么抖?”弗妮问道。

虽然天气阴冷,我却不能说自己因为天气冷才抖。

我实在没办法不想妈妈。”我说。

弗妮微笑地拉着我的左手,把我的手放在她双手之间。

我想轻吻她的面颊或是让她抱抱我,但我什么也没做,反而看着她慢慢离去。

弗妮蓝色的衣裙离我越来越远,我知道她不是我妈妈,我不能玩这种假装ณ的游戏。

我转身走回广场上的阳台,濡湿的空气沿着我的大腿蔓๧延到手臂,无声无息、轻轻柔柔地沾上根。我想到晨间的蜘蛛网,网上沾满了有如珠宝般的露珠,以前我却不假思索,轻轻一挥就毁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