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听段姑娘一说,我才想起这几个亮点确实与苍龙一致,呵呵,金家的祖先真是天文地理无所不知,即便是在这隧道深处亦想出如此玄妙的东西。”潘俊言语中不无赞许之ใ意。
“嗯,是啊,真美。”段二娥望着头顶ะ上那几颗连起来像是一条龙一样的亮光说道:“你看那边的几颗星很像东方七宿。”
这一待便是一个多时辰,期间仆人进出送了两次茶,屋子之中两个人喝得也是索然无味,时淼淼手中轻轻摩挲着三千尺的一段,冰冷的剑刃吹毛立断,锋利无比,指尖隐约有种凉意。而冯万春则一直轻轻地转着茶碗,茶碗中一片浮在水面上的茉莉花瓣随着茶碗的转动时起时伏。可他的耳朵却一直没有停歇过,一直暗自运用“八观”谛听着四周的动静。
过了一刻,潘昌远舒展了眉头,对时淼淼与冯万春二人说道:“你们两个先在此处休息片刻,晚上吃过晚饭,我们就准备离开北平城。”
欧阳燕云长出了一口气,然后凑在子午的耳边轻轻地低语着:“帮我杀了那个时淼淼!”
他刚刚睡醒便现欧阳燕云正坐在自己้面前,不禁一愣,向后退了退:“子午,你跟我来一下。”
虽然欧阳燕云这句话只是为了缓解气氛,却提醒了潘俊,他立刻想起金无意在临行前留给自己的那ว件黑色的物事,于是连忙将其拿了出来,凑在灯下,不禁大为吃惊:竟然是一只明鬼。
“手?”欧阳燕云不解地问道,“她的手有什么特别的地方แ吗?”
那个狱警点了点头,然后走在前面。方แ儒德回过头微笑着向时淼淼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跟上自己。只是他心中却又生出几丝疑惑,这个狱警好生奇怪,竟然一句话也不说。
此时方儒德向四周望了望,不禁眉头微蹙,心中生出几丝疑惑,他扭头向门口的卫兵望去,只见他正满脸堆笑地望着时淼淼,全然未曾理会自己。
“呵呵,你马上就能见到了。”说罢,月亮门已经被完全打开了。
子午不明所以地被潘俊拉着走了几步,穿过二进院的回廊,在回廊的尽头有一个月亮门,红色的月亮门紧锁着。潘俊走到月亮门前,从口袋中摸索出一把奇形怪状的钥匙,然后将钥匙插进锁孔中ณ,只听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那把锁便应声打开了。
潘俊试探着将身体从窗子里探出去,虽然这些细丝如同蛛丝一般,但是却极有韧性,竟然能承受住他百十多斤的重量,潘俊的动作虽然生疏,但是依旧从上面爬了下来。
潘俊惊叹之余,连忙将窗子全部打开,和子午一起将护栏抬了进来。子午这时总算是进到了屋子之中ณ。
“潘爷,您不是说能治好我们家掌柜的吗?出多少钱我们都愿意。”说着那三十岁的大汉从衣服里掏出一个黄色的包袱,然后将其放在潘俊旁边的桌子上,出一阵金属的响声,之后快地打开,几根金条、数颗珍珠立刻呈现在眼前。
潘俊点了点头道:“他不是得病,是中毒。”
通敌?潘俊想着,这个死囚究竟是何人,他又是如何被定成通敌罪的呢?实际上潘俊对于当时时局十分不满,他仇视日本人,因为自从这群禽兽来到中国之ใ后所到之处无不是烧杀抢掠,难道这个人是和日本人私通吗?
“呵呵,不瞒先生说,这人确实是个囚徒,而且是个死囚。”警察嘿嘿笑道。
她拔出那支枪之后便一纵身跳到了一旁的哨所后面,以那ว哨所作为屏障向对面的士兵攻击。只是那士兵却是越聚越多,时淼淼心想这次真的是有来无回了。正在此时她的耳边传来了一阵狂躁的马蹄声,她小心地探出头来,只见一匹马拉着一车的火药,正向城门的方แ向奔驰而来,那ว匹马的尾巴上似乎绑着一串爆竹,一直不停地出“噼里啪啦”的响声。
日本兵一看那车上的火药已经点燃了导火索,连忙向后退,时淼淼正好抓住这个时机向深巷中跑去,那些日本人见时淼淼走了出来,胡乱开了几枪却不敢靠近,因为这火药马上便要爆炸了。
时淼淼冲进深巷之ใ中,在巷子中转了几圈终于走进了这个茅屋。但是让她奇怪的是始终未听到炸药的巨响。她躲进这茅屋之后便听到几条街上枪声不断,时而密集,时而稀稀落落的。刚刚又听到大批的日本人在到处搜索,却不知为何在即将搜到此处的时候竟然离开了。
后来枪声一直持续了半个时辰有余才停了下来,时淼淼此刻总算长出了一口气,但是她却不能在此处待得太久,恐怕现在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她咬着牙站起身子,正在此时忽然听到那茅屋的门出了“吱呀”一声,时淼淼的神经立刻紧绷了起来,握住手中ณ的枪盯着那扇木门。
“丫头,是你在里面吗?”这声音时淼淼很熟悉,正是潘俊的大伯,一起来抢夺霍成龙头颅的潘昌远。
“世伯?”时淼淼小声说道。
“嗯,果然是你。”说完潘昌远小心翼翼地走进来,见到เ时淼淼眯起眼睛笑道,“没想到小丫ฑ头你竟然抢在了我的前面。”
“呵呵,世伯刚刚那辆装满炸药的车是你……”时淼淼恍然大悟般地说道。
“嘿嘿,车倒是我的,不过我哪来的那么เ多炸药?不过是一些烟花罢了,吓唬吓唬那群小日本。”潘昌远笑了笑说道。
“世伯你也受伤了?”时淼淼见潘昌远的衣服上沾染着血迹不禁关切地问道。
“一点儿小伤。”潘昌远望了望外面道,“现在广德楼里的那场戏快结束了,我们得尽快离开这里,否则……”
“否则ท怎样?”时淼淼追问道。
“还是路上说吧,恐怕时间已๐经来不及了!”潘昌远带着时淼淼,两个ฐ人走出茅屋在深巷中穿行,此时的街道已经设立了很多关卡,他们只得绕行。
而与此同时广德楼ä中的冯万春却焦急万分,看天色渐晚却依旧没有得到管修的任何消息。眼前的几架飞行机都已然按照ั管修的吩咐调试完毕,只待潘昌远与时淼淼回来便可以随时飞出北平城。
前院广德楼戏院之中依旧敲锣打鼓,咿呀声不绝于耳,不时传来一阵阵喝彩叫好之声。冯万春焦急地在屋子里踱着步子,心却总也平静不下来,如果时淼淼与潘昌远中计被抓怎么办?即便没有被抓住但赶不上京剧ຕ结束的烟花又如何是好?
各种的假设浮现在他的眼前,可是此时他却无能为ฦ力。正在此时一个仆人忽然急匆匆地推门走了进来俯在冯万春的耳边低低耳语了几句,冯万春听罢脸色惊变:“真有这种事?”
那仆人点了点头,原来刚ธ刚仆人一直在广德楼中观察着那群日本人的动静,就在半个时辰之前一个日本兵急匆匆地跑进来在松井元尚的耳边说了什么。松井元尚脸色阴沉对站在一旁的松井赤木说了几句话便起身离开了。
冯万春有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却不愿相信。松井元尚的离开很有可能是因为ฦ时淼淼与潘昌远已然中计,他的心瞬间沉到了谷底。
“你先出去吧,我静静。”冯万春坐在椅子上,双眼微闭,耳边忽然想起了一阵脚步声,那声音距离此处应该不过三里路,一男一女,女子很年轻,男子步伐深浅不一,像是受了重伤。会不会是时淼淼和潘昌远?他的心中再次燃起一丝希望,而就在此时他的耳边又传来了一阵整齐的跑步声,那ว应该是日本兵,难道时淼淼等人的行踪已经被日本人现了?
冯万春站起身来,不一会儿门口传来了轻微的敲门声。两个下人打开门一看进来的正是时淼淼与潘昌远二人。
两人均是大汗淋漓,冯万春一见二人立即激动地迎了上去:“你们总算回来了,我还一直担心你们赶不上烟花呢!”
“路上遇到เ些事情。”潘昌远气喘吁吁地捂着肚子坐在一旁,面无血色,嘴唇皲裂。
“嗯,我听到你们身后好像一直尾随着一群日本兵。”冯万春见潘昌远脸色不对,更加确信他一定是受了重伤。
“是啊,本来我和时丫ฑ头两个人为了躲避日本人一直绕着小巷走,谁知却正好遇到一群巡逻的日本兵,一定要检查,无奈之ใ下只能将那几个人灭口,只是怨我迟了一步,让其中一个小日本开了一枪,引来了附近的一群日本兵。”潘昌远说到这里又笑道,“唉,人不得不服老啊!”
“世伯,您不用隐瞒了,刚刚您出手的时候我就觉您的动作迟缓,应该是在城门救我的时候受了伤。”
潘昌远见再也隐瞒不下去了,于是便笑了笑道:“小伤而已,没什么大碍。”
时淼淼低头看了看潘昌远染着鲜血的肚子正要说什么,忽然广德楼中传来了一阵骤急的锣鼓声,这便是京剧ຕ结束时的轧场锣,锣鼓停歇便意味着这场京戏已然唱完。
“广德楼里的戏要结束了,马上就要放烟花了。大家快点儿准备一下,时丫头你坐这架飞行机,冯师傅带着霍成龙和卞小虎的头颅坐在这架飞行机上,我与子午用这架。”说完潘昌远吩咐下人将一直关押在密室之中的子午带到了后院。
那轧场锣敲了一阵,几个人均已๐上了飞行机,只待烟花声一响则点燃飞行机后面的火药,在烟花的掩护下飞出北平,可是那轧场锣敲完之后却久ื久ื未见烟花。
“这是怎么回事?”冯万春唯恐情势有变着急地问道。
“你们在这里稍等片刻๑,我出去看看。”潘昌远从飞行机上走下,顿时觉得眼前猛然一黑,整个人差点儿昏厥过去,幸好被子午扶住。潘昌远看了看双手被捆绑起来的子午,微微点了点头。正要出去一个仆人匆忙推开门道:“不好了!”
“什么เ事如此大惊小怪,为何到เ现在还不放烟花?”潘昌远有些急躁地说道。
“不是,不是,是那个叫松井赤木的日本人无论如何也不允许放烟花!”仆人说到这里已经是大汗淋漓。
“你没和他说这是广德楼的规矩吗?”潘昌远说这句话的时候自己้觉得后悔,这些日本狗哪里懂ฦ得规矩,如果懂得规矩的话又怎么会坏我大好河山呢?
仆人无奈道:“那日本人根本不讲理。”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说完潘昌远长出一口气,已然心乱如麻,现在是离开北平的最好时机,迟则生变,但如果贸然射飞行机,没有烟花的掩护必定会引起日本人的注意,那么一来,飞行机一旦降落必定当其冲,成为ฦ众矢之的啊。
前思后想,却也想不出个主意来。
“不好,有一大队日本兵正在向咱们这个方向包围过来。”冯万春的话让这儿的情势变得更加危急。潘昌远心想很可能ม是刚刚那一队一直尾随而至的日本人,半路上失去了时淼淼与自己的踪迹才会寻到此处。现在时间已经来不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