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辛苦地扛着大袋行李的启炫和以宁在一分钟的惊讶过后,很有默契地同时伸出修长的手臂,翘起大拇指准备拦截偶尔开过的出租车。对于彼此的不约而同,两人禁不住相视一笑——呵,二十六年的情人毕竟不是白当的咩!
哎,有一对你侬我侬的哥哥,做妹妹的也很辛苦啊。
将空空如也的牛奶瓶放回乳白色的牛奶箱里,然后以令人惊讶的度从屋后的储藏室里推出爱车,以宁露齿一笑。无须多言,启炫很自然地走到他身边,因为身高相当,所以就着站立的姿势两人很轻松地交换了个亲吻。
让我们祈祷吧,祈祷我们从出生一直相守,相守到เ生命的消逝;即使我们的呼吸停止了,也让我们紧紧地厮守在一起,直到生命的尽头……
这二十六年以来,为ฦ着同样的原因,为着同样的理由,他们无数次地忍让,无数次地和解,只是……这样的忍让与和解是否会有走到尽头的那一天?
是什么?
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不能全心全意地信任彼此?又是什么让他们不能用燃烧生命的热情去爱着对方?
难道,青枫竹马,两小无猜真的只能是晕花一现,而无法永远吗?
望着眼前凭空冒出的酒吧“卡砾石”,想要自我放逐的念头下意识地自脑แ海里兴起。
店如其名,以沙砾装饰的墙面在柔和的浅蓝色灯光照耀下,有着淡淡的大海ร的味道,而挂在天花板上的海鸭浮雕更是融入了向往自由和随遇而安的理念。
坐上吧台,要了大杯的啤酒一饮而尽,而后又要了一杯。
握着啤酒杯转过吧椅,冷眼旁观着台上摇滚乐队卖力的表演,豪爽地再度将杯中ณ酒一饮而尽。
“再来一杯。”
将空空如也的啤酒杯推给酒保,冷然道。
之ใ所以会选择啤酒,是不想醉。
一醉固然能麻痹自已๐,暂时忘却千愁,但却无法让人终生失忆。
该来的,还是会来;注定失去的,无论怎样挣扎,到最后还是会失去……
空的啤酒杯再度游向酒保。
“再来一杯。”
酒入喉,才现居然是水,刚想回头质问,却现眼前蓦地多了一张熟悉的脸庞。
“啤酒虽是西式凉茶,但如果一次喝得太多也是会伤身的。”温和而慈祥的嗓音,来人长辈的身份由á此确认无疑。
“史密斯教授,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眸中泛着淡淡的疑ທ惑。
“晚安,peter。”
“晚安,塞里昂,今天的第一杯还是Bar9a';slight吗?”
“对。”
“没问题!”
即使没有特别解释,但史密斯ั教授和酒保之间热络的对话已清楚地显示ิ了答案。
“我的家就在这附近。”坐上启炫身边的旋转式吧椅,史密斯接过酒保peter递来的Bar9aທ';slight,清澈的绿色在冰块和灯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沈稳与美丽。
“虽然看起来酒精度很高,但其实只是普通的薄荷饮品。”晃了晃酒杯,巴塞罗那葡萄园的辉煌彷佛近在眼前,“要试试吗?”
接过酒杯,将美丽ษ的液体倾倒入喉,现果然只有薄荷清爽的口感和淡淡的香味萦绕舌尖,只让人更清醒。
“再来一杯烈酒!”
不满于再度浮现在脑海中的暧昧画面和争执场景,启炫推开空空如也的酒杯。
“我的出现……好像加重了你的烦恼。”见此情形,史密斯不禁微微苦笑。
“与你无关,教授。”拿起不加冰块的serenade一饮而尽,“这只是……我自己的问题。”
“这里是剑桥以外,如果你像peter那样称呼我‘塞里昂’,我想我会很高兴的。”轻轻地摇动酒杯,史密斯ั温和地微笑。
稍稍领,启炫单手支撑在吧台上,继续边饮酒边漠然注视着眼前卖力舞动着的人群。
“有时候,许多事情并不需要想得太多。”一样看着舞池中充满活力和热情的人影钻动,“考虑得太周密,往往会使原来可以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到最终反而失去。”
“可如果真的直言无讳,只会让原来就尖锐的矛盾变得更加白热化。”
“对于年轻的恋人们来说,彼此之间的忍让和宽容固然重要,但不能让对方切实地了解自己真正的想法也会引起更深的误解不是吗?”
若有所思的目光凝聚在不知名的某一点。
“事实上……也并非不能了解他的感受,只是情绪上无法压抑。”
“那就不要压抑。”转头看着困惑的启炫,低低地笑,“坦率地让他明白你在烦恼什么。”
“……那样很幼稚……”
“凡事都有它的两面性,深沉有时并不是件好事;相对的,幼稚有时也不会是件坏事。端看你的恋人是个什么样的人。”
“直线条,单细胞,粗裨经,没大脑。”
“是特指他在感情方แ面吧。”笑着将手中的矿泉水倒进启炫手里那杯依然没有掺水,也没有加冰块的fantaທsyoficນe中,“那样就对了,既然他在感情方面并不是个非常懂得应对的人,那你就更应该把你的不满和火气直率地向他泄。”
“会展成世界大战。”嘴角有了浅浅的弧度。
“但过后他就会明白,其实你对于他的滥绅士、滥温柔非常生气,而不只是因为时常会有女性纠缠他的缘故。”
几近惊讶地,启炫看着彷佛对这一切了如指掌的史密斯。
“想问为什么我会知道?”虽然脸庞上依然有着笑意,但史密斯那双蔚蓝色眼撞在灯光无法映照到的角落悄悄地黯淡了几分,“因为,在很久以前我也曾经有过一个这样的恋人……是过来人了。”
“……我很抱歉,教授……”转过头,慢慢地啜了一口变淡了的fantasyoficນe。
“塞里昂。”再度纠正启炫的称呼,史密斯沈稳地淡淡地笑,“其实这没什么,因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但在我的心里,他永远会活着。”
“嗯……”
“你也要加油,启炫。”轻拍了拍爱徒的肩膀,史密斯半带椰愉地道。
“……我明白,只是……这样真的可以吗?”翻黑的眼里,疑惑的迷雾仍没有散去,“我一直以为坦率地表达自己的醋意,继而提出对恋人的种种要求是只有女性才能被赋予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