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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回 泰山之会

萧夫人见她态度冷淡,叹口气道:“好,那就当我没有说过这些话吧。”

“紫萝,刚才你和我谈及仙儿和鹤年这孩子的事情,你曾说过让他们随缘遇合的话,我就觉得你和他的见解颇有昭合之处,而你也正是他所要找的人!”

白衣少年笑道:“缪叔叔豪迈不拘礼数,小侄不敢高攀。”

心念未已๐,一曲已终,只听得那ว黄衫客击节赞道:“清歌妙韵,可惜此处难觅知音,只好让我权充解人了。不知老弟思念的乃ี是何人?”

尉迟炯哈哈大笑,说道:“这一层你倒是不用顾虑了,这位林姑娘就是扶桑派的门人,而且她还是牟宗涛的表妹呢!”说罢,回过头来,向林无双说道:“你刚才说是要到别处地方,想必就是到泰山参加你本派在中原重建的大典吧?”

孟元恍然大悟,说道:“敢情金大侠也๣是要到เ泰山观礼么?”

就在宗神龙的长剑堪堪要刺๐到宋腾霄的后心,而宋腾霄也正在盘马弯弓,蓄势以待之际,忽见白光如练,林无຀双已是翩如飞鸟般的来到,插在他们二人之间。

这是一招两败俱伤的打法,宋腾霄明知不敌对方,但无论如何,也决不能让敌人毫无຀伤损。

段仇世哈哈大笑,初时是得意的狂笑,渐渐带上了几分苍凉的味道,笑声也๣渐渐变得低沉了。他心里在想:“我骂他是卑鄙小人,但我对孟元的所为,难道就算得正人君子么เ?”

这霎那间,杨牧不禁有点儿愧悔了。脸上是火辣辣的烧,身上却是冷汗直流!

孟元哈哈笑道:“滇南四虎在我眼中不过是四条蛮牛而已!”大笑声中,推开窗子,一跃而下。吕思美跟在他的后面,有意卖弄轻功,在空中一个鹞子翻身,轻轻巧巧地落下地来,恰好与孟元并肩而立。

只听得四声长啸,宛若狼嗥,淡淡的月光之ใ下,只见乱草丛中果然跳出了四个人来。为的一个汉子朗声说道:“孟元,算你有点眼力,识得我们滇南四虎,那就乖乖地跟我们上京吧!”

宋腾霄诧道:“你怎么知道?”

宋腾霄听了哈哈大笑,说道:“你说的是冀北三河县的金刀吕寿昆吗?这位老英雄正是我的世伯呀。我爹生前有两位最要好的朋友,一位是云紫萝的爹爹云重山,另一位就是他了。你瞧这一幅画ฑ,这是我的爹爹三十年前的画,画中ณ的三个人就是他们了。当年他们就像我们一样,是时常在一起的。”

杨大姑道:“这女人自必是云紫萝了,她叹气作甚?”

第二,这个人的本领十分厉害,我平生天不怕地不怕就只是怕他。他给我的信,我当然也不敢私自拆看。”

天色忽转阴沉。云雾弥漫,极目所及,都是一望无际的茫茫云海在滚动。只有最高的玉皇峰,犹似海洋中ณ的孤岛露出海面。孟元道:“泰山戴帽,恐怕就要下雨了。”果然不久就下起雨来。幸而只是雯雯细雨,在雨丝飘拂中登山更饶情趣。云海翻腾,忽聚忽散,幻出种种千奇百怪的景物,如虎如狮,如大鹏展翼,如野马扬蹄,如西子捧心,如老僧入定……林无双看得呆了,心里想道:“秋云多变,正如世事一般。但表哥该不会变得令人难测吧?”

心神不定,忽一步踏空,险些滚下悬崖,幸得孟元及时将她拉住。孟元笑道:“泰山的云,虽是奇景,但云封雾鳞,却是令人不明。林姑娘๤,还是小一点的好。嗯,你可是在想些什么?”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林无双听了这番好似语带双关的说话,不觉怔了一怔,半晌说道:“多谢你的提醒,我可并没有想什么。”幸好云雾弥漫,孟元没有看见她脸上泛起的桃花颜色。

孟元笑道:“你没有心事,我倒是在想着一桩事情呢。”

林无双道:“什么เ事情,可以和我说吗?”心里想道:“他一路沉默寡言,莫非也是藏有心事,她天性纯真,对人富有同情心,是以虽然由于尉迟炯要为她和孟元撮合,不免令她有多少芥蒂于心,此际却早已忘怀了。

孟元好似知道她的心思,说道:“倒不是我有什么เ心事,我想的是贵派的事情。贵派某些人的行事,令我有点莫测高深,却不知该不该向你请教?”

林无双对人毫无机心,但却并非愚笨,听了这话,登时恍然大悟,说道:“尉迟炯是金大侠和我爹爹的好友,但却又是我的师兄师嫂的仇人,你莫非是觉得这件事有点奇怪,是么?”

孟元道:“不知他们是怎样结怨的?”

林无຀双道:“这事说来话长,要从我们扶桑派怎样来到中原之事说起。我们这一派的来历,想必你是已经知道的了?”

孟元道:“听说是唐代不出世的武学宗师๲虬髯客,在海外所建?”

林无双道:“不错,本派的始租是唐代的虬髯客,他本有逐鹿中原之ใ心。后来见了唐太宗李世民,知道中原己有真主ว,故而推坪剑๳手,远走扶桑,亦即后来改称扶桑的一个海岛的。他的大弟子华就是本派的第二代宗师名为ฦ牟沧浪,正是我表哥的远祖。”

孟元道:“原来如此,怪不得贵派拥立辈份较小的你的表哥做掌门人,这原是顺理成章之事。”

林无຀双接着说道:“是呀,所以我的师๲叔宗神๰龙就不肯心服了。

“本派从唐代至今,时历千年,分成三支,分散海外,本门中人,往往有不相识的。我的表哥是嫡派正支,我的爹爹是另一旁้支,宗神龙和我的石师哥等人又是另外一支。

“我们父女最先回到เ中原,第二批是宗神๰龙和另外六位师兄师嫂,号称“扶桑七子”,我的表嫂练彩虹本来也๣是名列ต扶桑七子之中ณ的o

“扶桑七子初到中原,不明世事,受了清廷大内总管萨幅鼎的笼络,久而久之,宗师叔就变成了他的心腹,甘心情愿受他差遣了。

“尉迟炯是朝廷所要缉捕的大盗,有一次碰上了扶桑七子,宗神龙败在尉迟炯的快刀之下,石师๲哥夫妻又给尉迟炯的妻子千手观音祈圣因暗器打伤,这就是他们结怨的由á来了。

“但对于依附清廷之事,扶桑七子之中ณ也有三派不同的意见,因此后来也就分道扬镳了。”

孟元道:“是哪三派?”

林无双道:“一派认为和萨福鼎往来,得点便利,帮他一点小忙,也无຀所谓。但不可过于为他利用,以至失了高人身份,一派是初起糊里糊涂,跟着宗神龙走。后来逐渐明白过来,因而对他不满的;还有一派则是死心塌地的跟着宗神龙走的。我的石师哥夫妻是第一派,表嫂练彩虹是第二派。还有另外三人始终跟着宗神龙走,是第三派。

“后来表哥表嫂成了婚,表嫂把师哥夫妻拉了过来,于是扶桑七子正式宣告分道扬镰,宗神龙和我的表哥也就处于誓不两立的地位了。这些事我本来都不知道,是金逐流大哥和我说的。

“我的表嫂本是我的邻居,后来我们父女回到中原,与她分手,不知怎的,她却投到เ了宗神龙的门下,最后又叛了师门,嫁给表哥的。我和她一向姐妹相称惯了,也就不计较什么辈份啦。”

孟元道:“你的石师哥,师嫂,既然是已经明白过来,何以现在还那么仇恨尉迟炯?”

林无双道:“他们为ฦ人历来自负,几年前为了金大哥说过一句得罪他们的话,且还曾和金大哥打了一架呢。”

孟元道:“你表哥这次在中原开宗立派,请不请追随宗神龙的那些人参加?”

林无双道:“这我就不知道了。”想了片到เ,说道:“孟大哥,听说你是小金川ษ义军中的豪杰,是么?”

孟元道:“豪杰二字不敢当,我只是为义军尽点力而已。”

林无双道:“金逐流大哥和尉迟炯叔叔都是与义军有十分密切的关系的,听金大哥说,我的表哥和义军中人亦有往来,但他们的关系又与金大哥和义军的关系不同,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孟元霍然一省,心里想道:“不错,牟宗涛只能算是义แ军的朋友,甚或只是多少有点同情义军的人。我不应该对他太过苛求。他的同门和侠义แ道中的人不和,那也不算奇怪。”

林无຀双却是想道:“表哥回到中原已๐有几年,和金大哥又是这样要好,想必他早就应该识得分辨是非,不会抛弃侠义道的朋友,反而依附朝廷了。”

两ä人各怀心事,继续前行。山道越行越险,踏入了泰山著名险峻之处的“十八盘”路上了。“十八盘”是十八个ฐ盘旋曲折的山路弯路,有俗语形容“十八盘”的道路是:“前人回头望,只见后人头;后人抬头望,只见前人脚”。可知它的险峻了。

云雾弥漫,饶是他们艺高胆大,也๣不禁有点提心吊胆,走了一程,孟元忽然现什么似的,“咦”了一声。

林无຀双以为ฦ他要滑倒,吃了一惊,连忙拉他一把,说道:“小心石上的苍苔。”

孟元道:“不是路滑。我好像听见有兵器碰击的声音。”

前面是一片松林,风声过处,松涛大作,像是潮水上涨,像是怒涛拍岸,像是三军呐喊,像是万马奔腾。林无双笑道:“恐怕你听错了吧,说不定是狂风刮ุ过树枝折断的声音。”

孟元道:“咱们过去看看,脚步放轻一些!两人步人松林,林元双道:“这几棵松树真大,枝杈交接,叶叶相连,把天空都遮住了,倒是一个ฐ避雨的好处所。”

孟元道:“这几棵松树,名为五大夫松,正是因为它能够遮风避雨,所以才得到เ官爵的。”

林无双笑道:“松树也有官衔,倒是稀奇古怪。是哪个皇帝老儿,玩的无聊把戏。”

孟元道:“五大夫’是秦朝的官爵,传说秦始皇祭泰山时,走到这里天落大雨,幸亏这棵松树,使他免去挨受雨淋之苦。于是秦始皇便封这几棵松树为ฦ五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