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婉儿回神,对刘公公点了点头,“本宫知道了,有劳刘公公了。”
“恭喜娘娘!贺喜娘娘!皇上命老奴来传旨ຈ,今晚召寝凤仪宫。”
用过早饭,林婉儿在后园的赏春亭中与金铃对弈。
“娘娘?”金铃听到动静,在床边轻唤了声。
“这……”朱玉儿踌躇着,明眸流转,在安寿身上停下。
安寿微微点头,朗声道,“今日与众妃同乐,大家莫太拘礼,各自入席吧。”
“好!”没想到林婉儿应得痛快,“彩绢!”她转头对身后的宫女道,“立刻修改大玄宫制第三章第一百三十六条,宫中嫔妃有滥用私刑é者,”她转眸看安寿,徐徐道,“无罪。哦,不,”她想起什么似地摇了摇头,“该是,得皇帝宠者,无罪。”
安寿脸色微变,转头看向林贵妃。
金铃会意,走上前去将明显不情不愿的刘怡妃手中的糕点拿了过来。
“这……”刘怡妃正不知如何作答,只听林婉儿继续道,“本宫想来,总不至于比皇上差才是。”
还未来得及开口,那人已经来到面前,纤细的手指撩起她的下颚,清秀淡定的脸上噙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意,“眉若远山,眼似秋水,悬胆鼻,樱桃嘴,好个标致的美人儿。”
她站起身来,默默地走到琴边,轻抚琴弦。而今,也惟有这数根琴弦,能ม让她倾诉心中苦楚了。
“你叫什么?”她问。
她没有回答,只将手中的书合起,放好,转身就走。
“好大的胆子!”林婉儿喝住她,“本宫问话,为何不答?”
她转过头来,轻哼一声,“谁说我必须回答?”
说完走到不远出一扇开着的窗户前,纵身一跃,跳窗而走。
真有个性!林婉儿在窗前站了好一会,看她走的方向,似乎是冷宫。
对了,刚才她轻哼的样子,有点像……安寿。
“该是……安恬公主ว吧。”银环说得有些犹豫,林婉儿瞥见镜中正在给自己卸妆的金铃给了银环一个ฐ警告的眼色。
林婉儿望金铃一眼,然后道,“金铃来说吧。”
金铃挣扎许久ื,终于吐了一句,“皇上不喜欢安恬公主。”
林婉儿挑眉,“为什么เ?”
金铃停下手中的动作,沉默。
林婉儿抬眼扫了扫屋里的两人,“你们可以决定,谁来开口。”
又是沉默。林婉儿不急,耐心等着。
银环终于先受不住屋内的低压,小心开口,“安恬公主ว的母妃当年为了争宠,将皇上的生母害死了。公主的母妃被打入冷宫时,她才两ä岁,便跟着母妃一起住进了冷宫,直至今日。”
林婉儿冷笑,“他还想母债女还不成?”
“娘娘……”金铃小声地出声提醒。
林婉儿不理她,“她住在何处?”
“回娘娘,寻芳园。”
次日,林婉儿就去了寻芳园。
寻芳园不似冷宫外的宫殿光鲜,却收拾得极整洁。
入得前庭,只见园中ณ花草缤纷,几株牡丹ล在花丛中傲然开放,花瓣上带着未干的水滴,显是刚ธ被人浇灌过。
林婉儿进到里屋。安恬正挽了袖子,拿着抹布,亲自动手,清洁屋里仅有的几样家具。
看见林婉儿,安恬并未停下手中的工ื作。当朝皇后又如何,就是安寿来,她也不屑行礼。
林婉儿见了她,却先笑了,“看来你挺喜欢这里。”
“喜欢这里?”安恬冷笑,“我为什么เ要喜欢这里?”
“原来不喜欢。”林婉儿没头没脑地答,开始饶有兴味地打量起她的卧房来。
床边一个小书架,林婉儿大略地扫了扫,诗词典籍,人物史志,农林医学……无所不及。
与安恬的博览不同,林婉儿读书极有侧重,她偏爱于律法史籍,风土人物及天文算法。林婉儿注重条理,看重逻辑,尤喜欢研究规则。大玄律和大玄宫制,她几乎能倒背如流。这些东西,可都是她倚权弄势的好帮手。她向来笃信,只有懂得游戏规则的人,才能在游戏中获胜。
左,一把玉色琵琶挂在墙上。林婉儿伸指挑了一下琴弦。乐器非她所长,但见得多了,她也能分辨出一把乐器的好坏。真是把好琵琶!能奏出这样的音色,除了琵琶本身材质极佳外,必需时常被人弹奏才行。
“你看够了!”安恬不悦地望着她,这个女人考究的目光让她有一种被看透的感觉。
“差ๆ不多。”林婉儿朝她笑笑,径自在一张塌上坐定了,“本宫想在这里坐一会,安恬公主ว应该没有资格拒绝吧?”
“哼!”安恬别过头,不再理她,径自收拾抹布,将脏水倒了。
回到屋里,林婉儿依旧悠然地坐着,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见她进来,便对她笑。
安恬不自在地别ี开目光,这个皇后怎么这么奇怪,无缘无故跑到她这里就为了对她笑吗?
走到桌边,她坐下来,给自己倒杯茶。
茶是刚ธ刚泡好的,一出壶口,便将淡淡的花香带入空气中。茶叶是她自己做的,用园中ณ花园的花瓣晒干,炮制而成。
“闻起来不错。”林婉儿踱到เ她面前,在她对面坐下,依旧ງ笑,“请本宫喝杯茶吧,安恬。”
安恬想了想,给她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