伺候了他十几年的人，他怎么没感觉到毛手毛脚？还要皇帝特地来提醒？卫衍在心里小声地嘀咕，当然，只是小小声地嘀咕。虽然皇帝陛下此时脸上笑意吟吟，他也没有胆子去试试看老虎到底会不会威。
内务府今日正好送来一批新制的衣物，这种小事本来不用皇帝陛下去操心，不过他突然想到卫衍近日要出行，心血来潮起意过来瞧瞧。地上之所以这么乱，主要是由于宫女们正在把皇帝陛下和卫衍的衣物分开来摆放进柜子里。
至于“主动邀宠”嘛，此事根本不能由他决定。什么时候抱他，怎么抱他，抱到何种程度，向来是由皇帝陛下独断专行，由不得他置喙半分，又何来“主动邀宠”一说？
人在很多情况下会自然而然地随着时间的流逝厌倦某人某物某事，比如说一个人喜欢吃大鱼大肉，然后他日日吃月月吃年年吃，有那么เ一天可能会突然厌倦了大鱼大肉而想要去尝尝清粥小菜，当然怎么吃都不会厌倦的人也有只是很少而已๐。但是在极端的情况下则会跳过“厌倦”直接转化为“厌恶”，比如说那个喜欢吃大鱼大肉的人在吃得很饱的情况下被人用刀子逼着继续填鸭似的往肚子里面塞那些大鱼大肉吐了再塞塞了再吐，不用一天，他恐怕就会对那些大鱼大肉产生厌恶感。这里面的度很难掌握，卫衍自认他没有这个本事拿捏其中的分寸。若是面对普通人，就算过了也无所谓，但是面对的那个人是君王时，一字之差的后果是非常严重的。
“那里乖乖๔地好好动，只要出来一次朕就开始抱你。”可惜，景帝绕过了他现在最渴望被抚摸的地方，最后手掌停在他大腿内侧有一下没一下的摸着。
景帝的视线慢慢扫过他的全身。床上的人呈“大”字被缚住，身上的肌肤在“春宵”的催情下泛出艳丽的红色，胸前两ä点小小的乳头已经挺立，上面隐隐泛着水色。再往下，傲然挺立的硬物因为ฦ得不到เ抚慰在微微的颤抖着，前端甚至渗出了一滴滴液ຂ体。
这些怒气积多了自然需要宣泄，御书房的瓷器很可怜地成了他泄怒气的器具。景帝并不在乎他此时靡费的泄行径会不会传扬出去引来非议，反正他从来没有打算要做仁君明君，他自小的愿望不过是要站在那至高之处，俯瞰他的江山他的皇朝，不需要任何人来指手画ฑ脚。
这样的事每隔一阵就会生，不过因为年前事多，生的频率是越来越高。
才返家几个时辰，就成这样？如果放他去幽州数月，回来后会野成什么样？
谨言慎行，他暗暗告诫自己้，告罪后在皇帝身边的紫檀鼓腿彭牙方凳上坐下来，不过心里还是很不安。
“这也算是为君分忧吧。”年轻的帝ຓ王端坐殿上，姿态优雅而高贵，嘴里却吐出凉薄的话语，很快消散在冬日的寒意里。
也许是方法不对，用女色来转移对男人的欲念，不起作用是理所当然，景帝想到这里，不由自主ว松了口气。
“怎么样，朕的手艺还不坏吧？”景帝ຓ笑吟吟的举着卫衍打理好的手指炫耀，“只能母后才享受过朕的手艺呢。”
“臣惶恐。”虽然真的是很不错，但是让皇帝陛下亲自动手，而且还是与太后娘娘一般待遇怎么能不让卫衍觉得惶恐，听了这话就要起身行礼。
看到เ卫衍试图起身在床上行礼，景帝白了他一眼，制止了他乱动。
“躺着不许动，另一只手给朕。”
……
“脚。”
“陛下，那ว个脚๐就不用了吧，臣自己来。”卫衍将脚悄悄往边上缩，不肯拿出来。
“脚๐，不要让朕重复。”
景帝摆出了严肃认真的表情，很快如愿地握住了卫衍很不甘愿伸出来的脚掌。三下五除二马上就将它料理得干干净净。
“朕以前还给母后在上面描过花纹呢。”景帝摸着卫衍的脚掌低声说道，似乎想到了什么，脸上的笑意开始慢慢消失。他恍然记起很久很久ื以前他乘太后午后小憩的时候制ๆ止了太后身边人的通报，偷偷溜进去，为自己的母后修理指甲还描上漂亮的花纹，为ฦ此事前还找了二三十个内侍宫女来练习以确保会万无一失。那ว时候，他们母子是彼此的唯一，而如今……景帝ຓ在心里暗暗叹了一口气，而如今，他们之间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都是大有深意，都脱不开权力的影子。那样的情景那样的心情永不会再有机会重温了吧。
“陛下。”本来已经很不安，皇帝陛下突然收敛了笑意陷入沉思让卫衍更加不安。对于皇帝陛下的这种状况，最聪明的做法是屏住呼吸隐身暗处，等他自己走出来，但是有那么一瞬间，卫衍觉得皇帝ຓ陛下的神情似乎有些可怜。他其实还是个不足弱冠的孩子，那ว种想法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从脑子里面冒出来了，一时心头不忍，出声打断ษ了皇帝ຓ陛下的回忆。
“如果真的觉得惶恐不安，就换你来服侍朕。”事已至此，多想无异。不过，这个人……景帝被卫衍从沉思中ณ拉回，看了他一眼，莫明其妙又兴致高昂起来，将剪子递到了卫衍的手里。
“臣……”卫衍捏着手里的小剪子，望着已经伸到眼皮底下的手掌，讷讷了半天才开口，“臣不会。”
皇帝哪里可怜？他到底哪根筋搭错了会觉得皇帝ຓ可怜？总是被皇帝往死里折腾的他才比较可怜吧？总是被皇帝ຓ用各种各样匪夷所思的要求为难的自己才是最可怜吧？
卫衍，卫家的七公子，虽是庶出，但私下甚得卫老侯爷宠爱，又兼自幼体弱，身边伺候的人一大堆，从小就是个ฐ“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主ว，学艺的那几年不必说自然是有人贴身跟着伺候，就算是被送入宫中ณ侍奉君王，他的职责是拱卫皇帝安全，端茶送水洒扫庭户更衣沐浴之ใ类事自然是一概不会做也根本是轮不到他来做，甚至连轮值夜宿的时候也是有小内侍伺候的，说起来卫七公子会做的事情实在是不多。
前段时日，在皇帝ຓ陛下的命令逼迫谆谆教导之ใ下，卫衍会做的事情已经多了不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ฐ生活不能自理的半瘫儿，但是替皇帝陛下打理指甲这种细致活显然他是真的不会做。
“不会就学，谁生下来就什么都会的？”景帝在他耳边说着很有道理的风凉话。
“臣不敢。”不会是一个ฐ原因，不敢也是一个ฐ原因。一个生手第一次就拿皇帝陛下的龙体练手，让卫衍觉得很有压力，始终不敢动手。
“有什么损伤朕恕你无罪，不过你再敢抗旨ຈ不遵下去朕倒要追究你的罪了。”景帝有时候真的很无可奈何，本来是很有情趣的事情眼前这个笨蛋最后都能ม把它变成不得不遵从的命令，实在是拿他一点办法也没有。
皇帝陛下已经说到เ这个份上，卫衍不敢再拒绝，只得小心举起他的手掌，学他刚才的样子去剪才冒出一点头的指甲â。皇帝ຓ陛下的手指修长有力，专人精心打理的指甲个个ฐ被磨成圆润的椭圆形，指甲表面则散着珍珠般的光泽。卫衍小心地咽下一口唾沫，握住剪ຘ子的手指感觉有点僵硬。皇帝被精心照料é的手指像绝世的瓷器一般漂亮，而他现在的行为ฦ就好像是一个莽夫抡着个大锤要将那瓷器生生砸碎。
抬起视线偷偷扫了一眼，现皇帝陛下的表情很恬淡，半眯着眼斜躺在软枕上看着他动作，身上散出来的气息很温和，好像真的一点也没有为他近乎糟蹋的行为生气。
“陛下……”好不容易弄完了一个手指头，对着摸上去感觉有点坑坑洼洼的指甲â，卫衍悄悄抹了一下汗。生手和熟手真的不能比，如果皇帝还有理智的话就应该马上喝止他的行动，不要让他继续弄下去，随便找个ฐ宫女都会比他的手艺好。
“不错，继续。”景帝依然半眯着眼，只是点了下头，肯了卫衍的成果，示意他继续。
不错？这样就叫不错？如果没有对比的话卫衍也许真的会觉得自己弄的不错，但是皇帝陛下的手艺摆在这里做对比，不知名宫女的手艺也摆在这里做对比，他怎么也没办法昧着良心睁眼说瞎话说出不错这两个ฐ字。
“陛下……”以为ฦ皇帝陛下眯着眼没看清，卫衍再叫了一声，希望他能仔细瞧一瞧。
“以一个生手来说，既没有剪破朕的手指头，也没有折断朕的手指甲â，除了毛糙之外没什么大毛病当然是不错了，继续吧。”景帝当然知道卫衍在想些什么，夸奖了他一番。虽然他也知道自己的要求实在是很低，不过对于卫衍这个ฐ笨蛋，他的要求也就这么多了。
卫衍只能继续，第二个手指头比上一个好，第三个没出什么差错……到最后手脚๐通通打理一遍后，卫衍的技术勉强算是有了不小的进步吧。
这一通折腾直到日头高挂，景帝终于大善心放了卫衍出宫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