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教室里热闹非凡,幸运儿们举ะ着票欢呼而去,没抽着的只有一声叹息,收拾好书本,准备各自散去。
果然,班长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四、五张票来,“是球赛的票!”男同学一阵欢呼,几位体壮的同学欲用蛮力抢夺,班长把票举得高高的,“不要抢,不要抢,抽签、抽签!”
科罗得变化无常的运行轨道,是天文学家们在地球上就预计到เ的,因此才引起科学家们极大的不安。“普罗米修斯”计划肩负的一项秘密而至关重要的使命,就是精确测定科罗得在太阳系中的飞行轨道,判明它对地球生态环境的影响。
日本人被称为精明的经济动物,确是名不虚传,他们将时间盘算得最好。在太空多呆一天,意味着至少增加两百万美元的消耗,一刻千金,半点也不假。
阿城作为ฦ聊天的对象确实是再理想不过了,足球、哲学、文学、烹饪、艺术等等,只要你提个话头,她就能津津乐道直到เ你厌烦为止,而且她永远不会生气,永远不会对你的话题感到厌倦,永远不需要你费尽心机去猜她的心思。
我对这些说法向来嗤之ใ以鼻,电脑战胜人类的围棋高手与上个世纪“更深的蓝ณ”击败国际象棋冠军卡斯帕罗夫并无本质的不同。如果有区别ี的话,那就是电å脑这件工具更加精致了。
“是吗?你们赌什么?”雅雯放下课本,饶有兴趣看着我。
“荆老四和我赌十秒钟内列出班上女生的姓名,多者胜!”
雅雯微微一哂:“那ว你列了几个ฐ?”
“我——”我赶紧四下瞄了瞄,还好,周围似乎ๆ没有我班的同学,遂压低嗓门说:“倒也列了四、五个,比他要多,问题是只全对了一个,输得挺冤的,可千万别ี告诉别人,说出去怪让人不好意思的。”
雅雯伏在课本上哧哧直笑。
我有些急了,瞪着眼连说:“嘘เ——别笑、别ี笑,说好的,你不能ม告诉别人哦。”
雅雯忍住笑,“我不会告诉别人的。”
“我们拉钩,谁不守信用谁是小狗。”
雅雯伸出小指与我的小指轻轻一勾,然后一本正经地说:“我可以向你请教一个问题吗?”
我满腹狐疑地打量了她一眼,雅雯一翦秋波中荡漾的全是真诚,没有戏耍我的意味,不免有些飘飘然,活了这么大还是第一次有人向我请教问题,特别还是一位女孩子:“可以,当然可以,你问吧,只要是我知道的,一定全告诉你。”
“你认为地球外有生命存在吗?”
这个问题比较大,我沉吟了一阵子,整理了一下子思绪,仔细斟酌词句:“是指太阳系还是整个宇宙?高级生命还是低级生命?”
“类似于人的高级生命。”
“从我们可观察的宇宙范围而言,应该存在类似地球人甚至比地球人还要高级的生命,若限于太阳系,我认为ฦ不存在接近于人的高级生命。”
“也就是说你认为不存在火星人,金星人?”
我点点头,“恩,还包括木星的卫星。”
“你这么悲观!”雅雯睁大了眼睛。
“倒不是我悲观,问题是太阳系只有地球具备适合生命成长的所有条件:水,充足的大气层,适宜的温度……”
“你指的是碳生命,硫生命或者硅生命就不一定需要这些条件。”
“我同意你的看法,硫生命或者硅生命不需要类似地球的条件,也许在它们看来,地球的环境太恶劣,不适合生命的成长。不过我认为ฦ即使存在硫生命或者硅生命,至多是种极简单的生命形式,不会高于细菌级的,因为生命是一种复杂的物质运动,换言之ใ,物质运动必需复杂到足够的程度才能形成生命,特别是高级生命。现在人类已经能ม在实验室里获得几十万个大气压,几十万度的高温,能合成无数种自然界不存在的化学物质,但无论如何不能ม让硫或者硅形成的化合物能像碳形成的有机物那样种类繁多、变化无穷。生命丰富多彩的物质基础是无与伦比的碳有机物,因此……”
我正意气风,以挥斥方遒的气魄侃侃而谈时,老师不晓得什么时候上了讲台,他用力地拍了两ä下黑板擦:“现在开始上课了!”
我被惊了一跳,一抬头,现老师锐利的眼神正盯着我呢,吓得我赶紧端端正正坐好,认真听课,头都不敢歪一下。
下课铃响了,我感觉从某种重压下解脱一般,惬意地伸伸胳膊腿的,寻思着应该出去走走了。刚ธ站起来,忽然想起妈妈的叮嘱:在外面对人要讲礼貌,礼多人不怪。就这么扬长而去,似乎大大的不对劲,特别对女孩子更应该有礼貌,打个招呼吧:“喂——,出去透个气吧?”
“好哇,你稍等我一下。”雅雯放下书本,解下卡噙在嘴中,将飘拂的秀向后一甩,那神态美极了,我不觉看呆了。雅雯捋捋长,用卡卡好,现我傻愣愣地盯着她,忙轻轻地用胳ฑ膊肘顶了一下我,悄声说:“走吧。”我这才醒悟过来。
教学楼面对着一块半个足球场大小的草坪,草坪的右侧围着一条长廊,尽头接着一片小树林,栽着松柏、水杉、杨柳、广玉兰、女贞等等,林中ณ散着石桌、石凳,一条鹅卵石铺的小道蜿蜒其中,长廊两侧连绵着长条石椅,外面种着葡萄,蔓延的葡萄藤叶将长廊封在绿荫中。从附近教学楼ä涌出的学子三三两两ä的,有的成堆围坐在草坪上闲聊,有的在长廊中ณ散步,有的独自坐在石椅上看书。
我和雅雯在一簇月季中寻了个ฐ石条凳坐下,呆了会儿,我现雅雯没说话,扭头一看,她正扶着脸颊๐蹙着秀眉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么?”我觉得两人闷坐在一起有些不妥当,决定打破沉默。
“哦!”雅雯放下手,略有歉意地对我笑了笑,“我在想如果火星存在稠密的大气和丰富的水,是不是应该有生命诞生呢?”
“如果有的话,当然可能,问题是‘如果’之类的假设没有什么เ实际意义。”
雅雯很认真地说:“那不尽然,太阳系已经存在了四十多亿年,说不定火星曾经有过稠密的大气也有江河湖海,几十亿年!足够产生几次像人这样的高级生命。”
“但我们现在已知火星是颗空气稀薄干旱荒凉的星球。”
“那有可能火星在漫长的演化过程中碰上了地球所没遇到过的巨เ大灾难,大气被彻底破坏了,地表的水给蒸了,当然生态系统也就随之毁灭掉了,几亿年也许只要几百万年,生命的遗迹就会湮灭在历史的风尘中。”
瞧雅雯这份认真劲,我情不自禁乐了:“我只以为ฦ我痴,没想到你比我还痴,你可真正称得上是一名火星人爱好者。”
雅雯嗔道:“现在有什么球迷、棋迷、钓ี鱼迷、还有什么追星族,你们汉人都不大惊小怪,倒对一位普通的喜爱探讨宇宙奥秘的瑶族人少见多怪的。”
我一看雅雯竟把一句不经意的玩笑上纲上线到民族问题的高度,吓得慌忙辩解:“我瞎开玩笑的,绝没有笑话你的意思——嗳ã,你知道吗,美国射的‘火星探路者’几个月前在火星成功登6,明天晚上中央电视台有个ฐ关于它的专题节目,估计会有‘火星探路者’传回的照片,揭开火星地表神秘的面纱。”
“真的?”雅雯的脸色霎时多云转晴,喜得跳了起来,重重地一擂我的肩膀,险些把我掀翻。我咬牙忍住痛:“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
“几号?”
“明天呀!”
“棒极了!”雅雯雀跃起来,乌黑闪亮的秀有节律地飘荡着。
我现周围许多学生错愕地盯着我们,忙悄悄地拉了雅雯一下衣角:“别ี跳了,同学们都在瞧咱们,以为我们神经呢。”
雅雯静了下来,嘴角微微一翘:“怕什么,又没有那条校规说不准人高兴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