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始的时候，尼古拉和瓦西里只是坐在旁边观看。尼古拉知道瓦西里是非常喜欢跳舞的，他捅了一下瓦西里微笑着说：
“不，不，我伴奏就行了。”厨师抹了一下油呼呼的嘴唇，难为情地拍着自己้的腹部说，“我实在是太胖了。”
“是这样吗？不，不，你瞒不过我的眼睛。我猜到啦，你一定是在想女人，对吗？”佐洛托夫笑了起来，他笑得非常得意，黑暗中看见了满口的白牙。
佐洛托夫走近尼古拉的身边，用那尖锐的目光在他的脸上看了一下，他低下了头。
忽然，一辆印着红十字的救护车飞快开过石桥停在楼下。车门打开了，一个戴眼睛的中年人被推了出来，中年人转过身去，在呼喊什么เ，可是，周围的人不允许他喊下去，一个穿白大褂的医生从楼ä里走出来，准确地在那个人的头部猛击了几下，中年人跌跌撞撞地向前走了几步倒在地上。当他倒在地上的时候，还能伸出手去抓眼镜。可是晚了，一只皮鞋已经踩在眼镜上。中年人还在挣扎，又有两ä个医生走出来，架住他的胳臂拖入楼里。
瓦西里走到เ铁窗前，从铁栅的缝隙向外了望。这所精神病院座落在山谷的尽头，四周是光滑陡峭的石壁，只是在凌空的石缝里长着几棵瘦小、怪状的松树。急湍的溪水从岩洞里流出来，在不远的地方跌落岩下，出骇人的巨响，腾起一阵阵的白烟。通过石桥，有一段玻路，汽车可以直接开进二楼，楼的后面和山洞相连。过去这里是监狱，至今在石桥的旁้边还保留石堡的遗迹。
“因为ฦ您的眼睛是明亮的，而且有神，我相信您是不会被工作所压倒的。”安托斯将军大笑着，用力地拍打着他的肩膀，并且把他按在沙上。“告诉我，你休息得好吗？”
门轻轻地打开了，佐洛托夫走了进来。安托斯将军急切地迎上去，他双手搭在佐洛托夫的肩上。在将军面前，佐洛托夫显得有些矮小。
安托斯将军非常喜欢这个时钟。自从他就任第一总局局长以来，他的办公室一直保留แ着这个ฐ时钟，在他看来这个ฐ骑士就是克格勃精神的化身。
第一章
“很困难。”技术员调整了好半天说。
“现在水深多少？”别林斯ั基问。
“大约3oo米左右。”
“那ว么能否断定这是美国的潜艇呢？”佐洛托夫问。
“很难说，这艘潜艇的代号看不清楚，很可能ม是被泥沙埋没了。”技术员回答。
“船长的仪器多半是西德和英国的，看来我们的船员还没有完全掌握使用和维修的技术。”别林斯基思索ิ了一会儿说。
对于这样的辩护佐洛托夫感到非常的恼火，他挥了一下手说：
“算了吧，您的部ຖ下都是一些笨蛋，命令潜水员下水。”
“上校，总部来电。”报务员送来了电å报。
“‘海盗号’，命令你们务于近期找到潜艇，打捞船已๐经准备就绪，总部ຖ。”
佐洛托夫把电报交给了别林斯ั基。他背着手在舱里来回走动着，他在思考如何回电。他的皮鞋顿得咚咚响，显得非常神气，他站住了，口述电报内容：
“我已找到เ了潜艇，请将军放心……”
对于佐洛托夫的无理抢白，别林斯基从内心感到เ不满。不过，为了除掉瓦西里暂时需要忍耐一下。
甲板上，尼古拉和瓦西里把潜水衣、安全绳、胶管准备好了，他们动了空气压缩机。
“准备好了吗？”佐洛托夫问。
“一切都准备好了。”尼古拉充满信心地说。
“小伙子，这一次要看你的本领啦。”佐洛托夫微笑着走到尼古拉的身旁้。他又看了看瓦西里说：“你们谁先下水？”
“我先下去。”瓦西里说。
尼古拉偷偷地看看别林斯ั基。别林斯ั基的表情很轻松，一直在不停地走动。只是他的脸转过去的一霎间，流露出得意的微笑，而这微笑一闪又消失了，但是被尼古拉抓住了。他心里想：该死的东西，你以为别人都是傻瓜吗？真是一条毒蛇。尼古拉心里愤愤地骂着。他的身边挂着潜水刀，却没有勇气摸一摸。
瓦西里穿好潜水衣，紫色的头盔，金色的领ๆ盘，胸前加了压铅，亮亮的铜鞋，好象一个钢๐铁巨人。
尼古拉把头盔上的螺栓紧ู了又紧ู。隔着头盔上的玻璃窗看到瓦西里在向他微笑。尼古拉的嗓子好象被什么塞上似的，憋得透不过气来。他的眼泪马上就要流出来，他在努力地抵制自己。他用力地握着瓦西里的大手，多么好的朋友！可是有人却想杀害他。
“下水。”佐洛托夫出了命令。
瓦西里慢慢地挪动着身子，扶着梯子下水了。
尼古拉警惕地注视着甲â板上的人。本来他是要下水的，可是被瓦西里抢先了，瓦西里的犟脾ຆ气真叫人没办法。
尼古拉现别林斯基点上支烟，慢慢地吸着，仿佛在等待什么消息。过了一会儿，别林斯基把烟头抛进了海里，他觉得瓦西里的生命象这个烟头很快就要熄灭了。如果不生炸管的现象，这里的鲨鱼也会把他咬死的。早上的时候，他把大量的牛肉罐头盒偷偷地扔进海里，牛肉的腥味将会吸引很多的鲨鱼，在他的眼前好象出现了吞吃瓦西里的情景，他是多么的兴奋。
瓦西里控制着度慢慢地下沉。水下的光线越来越暗，他的身体不停地晃动着。忽然在他的眼前出现一个很大的阴影，可能是鲨鱼！瓦西里机警地拔出鲨鱼刀，他使劲地排了几个ฐ空气，出咚咚的怪响，那个ฐ阴影消เ失了。他估计已经下潜一百多米了，他觉得有些头晕。由á于水下急流，使得气管和安全绳不停地抖动，瓦西里好象被人揪住头似的荡来荡去。他的头冒出了冷汗，顺着前额的头流进眼睛，感到一阵阵地痒，但又无法擦一擦。
“瓦西里，怎么样？”这是尼古拉的声音。
“我能坚持。”瓦西里下了决心，一定潜到เ底。他咬紧ู牙，排掉了潜水衣内的空气猛地下沉。
尼古拉不时地趴在空气压缩机上仔细地听着那有节奏的嗡嗡声，机器运转得很正常。他抢着做甲板上的一切工作，使别人根本插不上手。他心里明白，必须保护瓦西里。他有时也偷偷地看一下别林斯基，心里暗暗地咒骂：
“畜牲，难道不明白吗？”
佐洛托夫拿着话筒不停地和瓦西里通话。别ี林斯基有时也站在他的身边，听着水下传来的声音。他在等待即将生的事情，他觉得时间过得太慢。他仔细地看着甲â板上的气管，每根气管都好象被他割过似的。气管从他的眼前伸入水里，为ฦ什么水下还是那样的平静，再耐心地等一下。他努力地控制ๆ自己，后悔为什么不在割破的气管上留下标记。最后，他忍耐不住了，他走到尼古拉的跟前说：
“尼古拉，水下的气压够吗？”
“我是老潜水兵了，这方面我有经验，您放心好啦。”尼古拉笑着说。
别ี林斯基站了一会儿，自觉没趣走了。
瓦西里接近了海底。由于急流地冲击，几次都没有站稳，好几次被从海底揪了起来。他努力地控制自己的姿式，但是，四肢无力，头晕得更厉害了。他看到เ眼前出现一个模糊的阴影，躲已๐经来不及了，他一直向黑影撞过去，头盔重重地撞到上面。他意识到เ和岩石相撞了，他趁势搂住岩石，把身子紧ู紧地贴在上面。他不想动了，决定在这里休息一会儿。
“我到达海ร底，水流很急，地形复杂。”
休息一会儿，他开始向前爬去。这简直是一场消耗战，每前进一步，都要使出全身的力气。前面出现一个小山似的黑影，可能ม是沉船，瓦西里打开了搜索灯。
“注意，向你们报告，沉船就在我的眼前。”
瓦西里很兴奋，他用力地向前爬去，在刚刚接近沉船的时候，他猛地被从海底揪起来，潜水衣霎时间充满了气体。不好，放飘了，这是气阀松动的原因。尽管他尽快地旋紧了气阀，但是他已经脱离了海底，而且他也没能力下潜了。
尼古拉把瓦西里拖上甲â板，打开头盔一看，他的牙齿紧ู咬，嘴唇紫，脸色苍白。
“瓦西里，瓦西里。”尼古拉使劲地喊着。
加压舱打开了，尼古拉把瓦西里抱进去。压缩机开动起来，气流呼呼地喷射进去，气压在慢慢地增高。尼古拉从小窗口看着瓦西里。气压开始下降，小玻璃窗出现了冰花，为了防止散热太快，尼古拉把毛毯盖在上面。瓦西里的嘴唇开始抽动起来，双手在身边不停地抖动，眼睛终于睁开了。尼古拉一直守护在加压舱的周围。
别林斯ั基在加压舱附近转着圈，他不知道阴谋破产的原因。
佐洛托夫走到加压舱跟前，从玻璃窗向里面看了一会儿，他知道瓦西里一时还不能向他汇报什么情况，他的表情非常冷淡。而且夹杂着无情地嘲笑匆匆地走掉了。他在考虑下步的行动，即将成功的事情决不能半途而废，要不惜一切代价，甚至潜水员的生命。在他看来，一个潜水员的生命算不了什么。至于他和尼古拉所说的话，可以完全不去实行，如果说是一个诱饵也是可以的。他看了看安托斯将军来的急电，他决心下定了，继续派人下水，那只能由á尼古拉执行这个任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