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

华躺在床上没过多会儿就睡着了,呼吸均匀得让人羡慕。

沈勇的表情有些沉重了,自从华恢复了知觉,她就没让沈勇感到เ过轻松。这个时候,沈勇是想与她和好如初的,让她好好养病,心情也变得好一点。他想,一切的一切都待她病愈出院以后再去商讨,他现在必须得尽丈夫的责任。但是,华显然是在拒绝他的好意,这使他无所适从。

娟๱一哭,王利东就收了脚步,娟再哭,他就回过身来。这时他现,娟哭得更凶了,涕泗滂沱一般。王利东从来还没见过女人对他哭过,特别是这种哭法,就是一时不知所措,愣在那里像根冰棍儿似的。

“好吧,娟。”王利东终于忍无຀可忍了,他高叫道,“再见吧!拜拜吧!谁再找你谁是个孙子!”

“华是我们城市的英雄,就是我们大家的英雄,我倡议,为了挽救英雄的生命,市民们来一起无偿献血。”一个工人模样的人对着镜头激动地说。

电视里正在播放着中心医院柳自东教授接受记者采访的镜头,屏幕下方显示着“现场直播”四个字。

失眠了几个昼夜的华终于可以闭上红肿如樱桃般的眼睛,踏踏实实地睡上一觉了。

华的血型为aB型Rh阴性。关于这种血型,医学教科书๰上是这样描述的:aB๦血型在人群中占1้3%,Rh阴性血型在人群中占1้%。如果现在我们计算得更简单明了一些,那就是每一万人中只有一点三个人是这种血型。问题的严å重性正在于,血库里的这种血液已经所剩无຀几了,不能保证手术的正常用血。

娟那时出道不久,还没跟谁把家还过,何况又是这么一群小子。类似的事情在其他一些夜总会里也๣时有生,只不过大多生在那ว些既坐台也出台的小姐身上,没有人愿意去较真去报案罢了。

如果忠厚老实的董永在世的话,他肯定被马大刚ธ气疯或者气傻了,当然秀色可餐的七仙女也不能例外。马大刚丑态百出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他竟然将娟也引得跑了调儿。马大刚ธ的歌声尖锐刺耳,如马嘶๰驴鸣,忽高忽低,就像一会儿在山顶上一会儿又跑到了山脚下,这无疑对在场的每个人的毅力都是个ฐ极大的考验。更难能可贵的是,马大刚演唱得特别ี投入,醉生梦死一般,唱到“夫妻恩爱苦也甜”时还上前搂住了娟的脖子。娟立时感到脖子上有一条冰冷的蛇卧在那ว儿,话筒也险些跌落在地。

“写诗的不能说都是傻子,不写诗的也不一定就不傻。”李凡不服气地说。

…………

现在说起来有点对靓记者不大尊敬,沈勇那天看到她的这张相片是因为他闹了一天的肚子,肠胃里折腾得翻天覆地。昨天晚上请关系户吃海鲜没吃好,可能把什么细菌也吃进去了,所以第二天如厕的频๗率就明显地加快了。厕所里不知谁方便完后将这张登有靓相片的报纸留了下来,沈勇闲来无຀事,顺手拿起看看,就看见了靓。尽管沈勇很少看报纸,但靓他还是知道的。一段时间以来,靓隔三差五地给他打电话,要求采访他这个ฐ房地产界的知名人士。靓的声音理所当然地应该甜甜的,就像灌了蜂蜜一样。但沈勇并不为之所动,嗲里嗲气的女人往往是在用声音弥补容貌上的不足。同时他还明白,新闻报道后面跟着的是往往是广告赞助,这种生意不能ม干,得不偿失,就像一口陷阱,一旦掉进去了耳朵也挂不住。他拒绝了,理由很多。靓的相片使沈勇对她的印象起了质的变化,或者说他被她吸引住了,当然说勾引也行。

许多人认为有才情的女人往往没有美貌,文化越高的女人越没有姣好的面相,没想到เ靓却是个例外。去年春节那ว天,报社了个纪念性专版,将编辑记者们的大幅彩色相片刊登出来向全市人民拜年,恭喜新春,靓的美貌把好些读者都惊呆了,有的甚至还打电å话到เ报社问是不是把电å影明星的相片错排了上去。

“那是你自己觉得,我却并不这么认为ฦ,你我现在已经行同路人,我对你来说已经可有可无了。我心里清楚,在某种程度上,甚至没有我比有我还要好,你再在这里装腔作势,掩耳盗铃,你这不是在难为ฦ自己้吗?”华盯着汤勺,说。

华将汤勺扔到大汤碗里,看着勺子一点点地淹没在鸡蛋汤中,嘴张了张,却没说话。

几乎每个泉城人都知道,大明湖里的青蛙不叫,是哑巴。关于大明湖里的青蛙为什么不叫的传说也๣很多,传说最广的便是:乾ດ隆皇帝ຓ游大明湖,正对大臣们训话,忽听湖畔有蛤蟆鸣叫,不禁大怒,遂命宰相刘罗锅传旨,不准蛤蟆叫。刘墉不敢怠慢,登上北极阁,向全湖蛤蟆宣旨,不准再叫。从此,大明湖的蛤蟆就哑口无声了。

靓坐在历下亭里就想起了这个传说,便问沈勇:“哎,你知道大明湖里的蛤蟆为什么不叫吗?”

沈勇当然知道,他小的时候就住在大明湖旁边,街上的老头老太太们似乎天天都蹲在门口唠叨着这些东西。男ç人讨女人喜欢的方式方法很多,装ณ傻卖呆明明知道的偏说不知道,就是其一,也是男ç人们最拿手的。

“不知道。”沈勇故意说。

“没文化呵,沈勇。”靓撅撅樱桃小嘴,说。

“是呵,”沈勇点了点头,说,“要么怎么老听别人教诲呵。”

“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夜晚,”靓看了眼沈勇,笑着说,“乾ດ隆皇帝与夏雨荷在历下亭里幽会,正渐入佳境之ใ时,突有蛤蟆之鸣传来,呱呱之声不绝于耳,搅得皇帝ຓ心神不定,兴致全无,夏雨荷也心猿意马,侧耳倾听。皇帝立时怒不可遏,大叫道,闭嘴!从此以后,大明湖的蛤蟆就成了哑巴。”

沈勇听罢不禁笑出声来,前仰后合地说:“靓,你不但是个好记者,看来还是当作家的料,想象力这么丰富。”

靓不予理会,还深深地陷在自己编造的美好故事中。

“沈勇,你说夏雨荷幸福不幸福?”靓伸手托起沈勇的脸຀蛋,认真地看着他,说。

沈勇觉得自己脸上痒痒的,心里也自然痒痒的,他双手拿起靓放在自己脸຀上的手,送到嘴๨边亲吻着,说:“一夜苟合,终生为憾,得不偿失,何谈幸福。”

“沈勇呵沈勇,我说你是不是心灵上受过伤呵?这么เ伟大的爱到เ了你嘴里一下子就全变了味儿,你除了偷情除了苟合之外就不会用别的词?既ຂ然曾经爱过又何必真正拥有,这是一种绝妙的意境呵。夏雨荷能让皇帝动一次心,宠一次幸,足已๐,何况还有那么多哑巴蛤蟆陪伴着她。”靓说着,竟激动地站起来,走到湖边,双手握成拳头,高高举过头项,呼喊道,“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沈勇也站起来,走到靓的身后,双手搭在她的肩膀上,说:“错了,见皇上应该是跪着的,像你这样龇牙咧嘴的,还能得到เ宠幸?不受鞭挞之苦就是万幸了。”

靓突然回过头来,双眼盯着沈勇,说:“沈勇,告诉我,我像不像夏雨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