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他妈别费劲去想老艾的相对论了，把伸过来我背你！……”
“队长，我们能走出去吗？”我说
“快看！那是什么เ东西？”
“朵嘎ะ，别紧张！晚上没有光线，什么也看不到，这很正常。”
看到志朋挨打，国栋忙上前察看他的伤情，却又忍不住笑了起来说：
“你……你，你把它给我扔得远远的，我可不想再看到เ它了。”志朋拣起石块看了看说：
“那叫参加革命！”
天气渐渐热起来，我们又进入了一片丛林中。朵嘎很热情地告诉我，他在这片森林里已经生活了十八年了。父亲是个克钦族人，参加了克钦๔族独立军，在一次与政府军的战斗中被打死了，母亲又嫁给了别ี人，他只好跟着叔父过。他说他们那里有很多汉人，我们称他们为汉人部ຖ落，他经常跟汉人交朋友，吃汉人家的饭长大的，汉人是朋友不打我们。我说：
“有有有！”
“这是鸦片，是毒品，很值钱的。”我说：
听朵嘎这么一说，我们加快步划ฐ拼命顺着脚印追了去……
但走了几十米后，脚印像长了翅膀一样的消เ失了，而在四周也没有留下任何痕迹。但我们好像听到เ了他在前面绝望的呼叫声，这喊声又好像是在我们头顶ะ上。我们什么也不顾地往前跑，当我们提刀赶到เ那里时，只闻其声而不见人影，喊声又好像在我们头顶上，令人毛倒竖。但声音渐渐向空中ณ升起，变弱变细，最后声息全无。当追了一段路程后，又听到了喊叫，我们又追，似乎是有一个不可捉摸的人，在前面肆意耍弄着我们，可又意像是在引路。
对这种令人无法从常识的角度去理解的现像，我们都已๐经来不及考虑了，只顾向前追去……
就这样来来去去地把我们耍弄得全滩倒在地，再也无法爬起，这声音才算最终停止了。
山林的呼啸声，匀称而又悠长，好象远方แ传来的隐隐约约的钟声，召唤着人类曾经共有的文明。我们已๐失去重心的身躯和心理都难以再保持平衡了，全都跌倒在地，两只鼻翼不住地一张一翕，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经过一次又一次的磨难，我们的神经系统早己进入到精神冷藏库里了，对恐惧、神鬼、毒蛇、猛兽已๐毫无顾ุ忌。神秘不过是一种不切实际的想象力罢了，怕什么เ，有什么เ可怕的，国栋甚至对天出了单打独斗ç的挑战。救出志朋继续寻求生存，这就是我们的唯一目标。感情服从理智，我决定就地宿营，很快我们都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第二天，我们己对志朋失去了寻找的希望，简单地为他举行了一个葬礼，吃了几块鸟肉就出了。一路无言，特别是国栋，失去了一个绊嘴的，对骂的，反而感到เ凄楚难熬，不时对着大山密林吼叫：
“还我的呆瓜死对头！……”
接近傍晚时分，一条坎坷不平的土道横在我们的眼前，土道是人造出来的，在道旁้的流水给我们指引出了方向。道的一头伸进了峻岭起伏，深谷交错，浓密丛林。绿荫层层覆盖的山谷里的一切，而另一头则通向我们身后的丛林，当我正要拿出地图核实方位时，朵嘎ะ指指山谷丛林的上空说：
“队长，那里有人！”
顺着他指的方แ向，我果然看到难得一见的青烟袅袅升起。犹如茫茫宇宙间的寸寸丝缕，在向我们招手呼唤，我果断下令去看个究兢，看看已举行过葬礼ึ的志朋，会不会在那ว里复活。
朔风在山林里吼叫着，拨乱了我的头，也拨乱了我的语言和思想。当我们透过树与树之间的那ว些望不透的丛林缝隙，看到เ的是一个颇大的山寨，整整占据了一座山头。
寨子四周用削尖了的竹枪，对外斜插成一道无法渝越的围墙。十几栋吊脚楼随山势上下错落，岩山及古旧的老屋位于寨子的最高处，屋后紧ู挨着一丛密林。老屋宏大高敞，占据着寨子的最佳视野，与其他的茅草房相比，甚至有点卓尔不群的味道。
寨门用巨大的树干搭成了一个“门”字形状。四根门柱顶ะ端都挂有水牛头的骨骸，牛气冲天，给人一种威严可怖的感觉。大门正对的是一个ฐ大草坪，草坪正中耸立着四根巨木，巨木上雕刻着奇怪的可怕的怪面人，上下四周布满了各种条形云纹，鸟兽图案，也许它便是佤族敬若神灵的图腾。
在草坪正面一端，是一个ฐ由几块天然巨石构成的神洞，洞前是一个不大的神台，台里插了一根甘蔗，台旁种着三两棵芭蕉树，同时栽着三棵牛角桩。草坪外立着三根七、八米高的神杆，神杆上挂着竹帆，牛角桩上拴着一头准备剽杀的水牛。
对着牛角桩端坐着几个头札红布，衣着讲究的头人，和一个古怪的烟鬼模样的人。也许是知道自己危运当头，或许是人多的缘故，牛的眼睛充满了惊恐、绝望与悲凉，一双无辜的大眼睛，直在我的心头晃动。而两侧摆放着两具巨เ大木鼓，每具木鼓由因四个汉子在奋力敲打，鼓声震天轰响，伴随着草坪中ณ央一堆燃烧旺盛的大火，浓烟滚滚，气纷既神秘而又隆重。一场颇为庄严的祭祀活动开始了，好奇或惊愕使我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起既隆重又神秘的民族大典。不过我也同时感到เ心神不定，一种不祥之感使我忐忑不安。便悄声问朵嘎：
“你们什么时候才会搞这样的活动？”朵嘎饶有兴趣的说：
“听阿爷说，在很久ื以前我们佤族遇到เ了天灾人祸，人和牲畜大批死亡，谷子也长不好。我们向“鬼神”求救，砍了很多牲畜的头，又打来了野猪、豹子、老熊祭神，但都没有用处。神说他看中了头人美丽的女儿，头人只好把女儿献给了神，砍去了她的头，送到了神台上，这才化解了灾难。以后，砍了人头祭神祭鬼后，谷子也长好了，牲畜也增加了，所以，每年春播秋收时节或遇到求神拜天的事，都兴用人头祭神了……”国栋忙问：
“那ว是不是都砍头人家的？”
“头人又不是呆瓜。他说：神说了，一年换个ฐ样。神喜欢长毛胡子的头，也喜欢汉人和傣人的头，从此后就改了样了。”
“放屁！这是欺骗，神说他喜欢头人的头，他能让你砍吗？”
这时沿着草坪的边缘，站满了身着盛装的佤族男ç女村民，人群涌进了草坪，到场的人都怀着一种紧张而又恐惧的心情，把视线落在了牛的身上。伴随着木鼓声，一个满脸皱纹被烟熏得黑不溜湫的长者，捧着一碗水酒，低低咕咕地念起来……我忙问：
“这是头人吗？”
“不，他是巴采，也就是你们汉人说的巫师。”
“你们佤族也有专门的巫师吗？”
“巴采不是世传的，也没有专门的，主ว要靠他自已主动去学。他会给人看病看鬼，但并不会做布道。一个人要想成为ฦ巴采就要在平时的祭祀活动中多听多看，看巴采如何捉鬼、听巴๒采念什么เ。，学会后可以在自己家里先做，慢慢地就会有人来请去做，经过一段时间的历练后，便可成为大家公认的“小巴采”。取得了小巴采的身份后，继续跟随大巴采学习捉大鬼的各种仪式和“咒语”。当所有捉鬼的仪式和“咒语”都学会后，就会被大家公认为大巴采了。”国栋笑了笑问朵嘎：
“成为主持人对吧。”
“不，煮吃要等祭祀完了后，才开始呢。”
“噢，难怪全寨子的人都来了，等着煮ุ吃是吧。”我忙问：
“巴采念什么？”
“他说，寨子里接连有人被河水冲走，已经剽了两次牛进行祭祀，效果似乎不是很好，所以才有了这一次的剽牛。”
巴采念过祭辞之后，便在牛身上淋了一些水酒，淋酒的位置正对心脏ู。剽牛手手持梭镖猛然向牛刺๐去，可惜这一枪没有刺中心脏，接着又是三枪，牛才倒了下去，人们紧张地注视着牛倒地和血喷的方向，这一点很重要，它是吉凶祸福的征兆。血喷向前预示大吉，喷向侧面不太好，喷向后侧为凶祸。可他们并不知道当剽牛手猛向牛刺๐去，一枪未中心脏ู，牛未死时必然掉头面对凶手，血自然也就朝后喷，“凶”自然也就出现了。
巴采说：“这次剽牛不算成功，其原因是有汉人出现，得罪了神灵。听朵嘎这么一说，还真神了，巴๒采说的汉人不正是我们吗，难道巴采现了我们，我忙叫二人快隐蔽起来。但看到寨子里并没有什么响动，才又伸头继续看下去。
牛头很快被砍了下来，被抬上神台供奉着。接着，巴采开始吟诵《司岗里》和祈祷。吟诵完毕，巴采说：“牛头已具有灵性了，大家可将手放在牛头上许下心愿，很灵应。”
于是，寨子里的男ç女老少便轮流走到เ牛头跟前，用右手轻轻地抚摸着它的额头，正向着神灵靠近默默祈祷，给他们带来吉祥……。”
我以为祭祀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煮ุ吃牛肉了。那时在木鼓声中，全村的人，将伴随看着鼓声跳起佤族的舞蹈，姑娘们将边唱边用劲甩动自已的长，将自己้的激情和忠诚献给那无形的神灵……
不料é，巴采突然双手指天，满场子乱窜，做着各种古怪的动作，像被打急了的疯狗一样，高声念起咒来。草坪上的人一下全安静下来，紧张恐惧地看着巴采的表演，等待着天神的判决……
空气一下全凝固了，几百人似乎全给冻住了。宁静使人们几乎至息，紧张的气分，也同样使我们枯萎的神经怦怦乱ກ跳，我看到朵嘎死死盯住巴采，面色异常。当我刚想问他时，却听到他紧ู张地说：
“不好，他们要杀人了，而且不止一个，是猎头祭！……”
话未说完，只见巴采一下倒地，随手向火堆里扔进一样东西，只听到เ“碰”的一声，火花四溅，火焰高涨。一时间鼓声大作，全寨子人一下全跪倒在地，祈祷声嗡嗡响起……
只见四个佤族汉子，扶着的一男一女走进草坪。我一下差点晕过去，浑身直冒冷汗，因为其中ณ那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我们要找的杨志朋！……
我抄起身旁泥塘里的水，往脸上一抹。冷静了一下绷紧ู了的神经，在仔细一看，此时的志朋似乎已๐没有了意识，形同一具活死人。眼睛毫无表情，呆滞地任其摆布，而与他同样表情的是一个容颜清秀美丽的傣族小卟哨年青少女。只见佤族汉子把二人恭恭敬敬地扶请到牛再桩前，动手开始把两人绑在牛角桩上时。国栋一下滚到我身边焦急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