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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章 晴天霹雳

几天后,鹿无຀铭风尘仆仆出现在中原附近。

官道自西而下,直达西关,左靠邙ท山,右傍涧河,近洛阳这段路不但路途康庄,而且风景优美,一路行来,郁闷的心情变好了不少。

六朝古都洛阳是一座光辉的历史名城。在这儿曾产生了不少英雄豪侠,也埋葬了不少的败类和不肖。除了周、东汉、魏晋、北魏、隋、唐、梁、后唐、后晋等十朝皆成为都城之外,还有王世充、安禄山、史思明,也将这儿作为ฦ篡位的都城,甚至李密也曾经占住金钢城称王道霸,可知这座城真个ฐ是不简单,连一砖一瓦也是有典有故的古董。它曾经繁华,也曾经没落,不管历史是如何残酷无情,它依然是一座屹立不倒、伟大不朽的名城。

加快脚步赶路,洛阳城总算遥遥在望。

鹿无铭一踏进古都城门,仰望着那破旧的高高城墙,顿时生出了许多无言的感慨,还有莫名的忧伤!

岁月如流,时光似水,历史传递,兴衰交替,如今这座古城已从盛极的颠峰向下滑落,七十里的老都城已成历史陈迹,缩小了一倍多,北面远离了邙山,南面退至洛河北岸。剥落的城墙依稀可见往日的繁华。又有谁知道今后何年何月,才能重现逝去了的伟大和光辉?也许,永远都不能重现了吧,只留下一些不可磨灭的遗迹……

俗话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鹿无铭此番前๩来,正好赶上今晚放花灯闹无宵,街道上行人很多,显得热闹非常。

闹元宵,各地都有盛大的灯会,灯会是民间生活程度的一面镜子,承平的丰年与兵荒马乱水早虫灾成了强烈的对照ั,去年瑞雪庆丰年,风调雨顺,今年的灯会,也就比往年更热闹些。

十字路口往北街走,北寨下面是一片大广场。右,是一座规模不算小的清风寺。左,搭起了一座露天台,摆上了鳌山,花团锦簇,各式各样的花灯争奇斗巧。近南端,搭了一座戏台,这是大户人家主办的玩意,从顺阳府用重金请来了一群形形色色的大男人,要在台上唱当时最流行的元曲。

慈恩寺的右空地,小伙子们和寺中的和尚过不去,用绳子圈起一个场子,那是牧羊场,与佛爷的慈悲宗旨背道而驰。倒在北门外的山坡下,有一处和平竞赛场,赛马,不会流血,但在雪地里赛马,也๣会经常出批漏,摔坏了人马并非奇闻,那就要看各自的技术如何了。

这座广场中,上元宵灯节这一天,比庙会还热闹十倍,这儿将有三四千人汇集,平常难得一见的大闺女,小媳妇在这儿一露芳踪,给小伙子们看看颜色,评评分数。这一天,昼间是“竞”,夜间是“赏”,反正得闹上三天,方可收心回家养精蓄锐,准备弄庄稼了。

鹿无铭随意找了间小客栈住下。客栈鱼目混珠,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可得暗暗提高警惕才是。

吃过晚餐,将剑๳插在腰间,往花灯场地而去。

等了没多大一会,高跷竞赛就开始了。参加的共有五队,除了飞龙队,其余四队是从乡下来的。林家村三姓子弟的高跷队,一连两ä年夺得了冠军之赏,今年阵容壮大,野心勃勃。但虎头寨的人都知道,林家村这一次将全军覆没,因为ฦ虎头寨有一个叫卓浪的小伙子在训练时,所表现的招式出奇的高,变化无穷。而且,这年的场面更大,有冰上表演。

按惯例,高跷队先游行县城一周,从东南到西北然后折回十字路口,先在十字路口亮亮相,再走向寺前广场开始竞赛的正式项目,从团体到个人,依次竞争。在游行途中,去年的优胜队林家村在前,第二队是主ว队虎头寨队。飞龙队在中。其它两队比较逊色,排在最后。

十字街口人山人海,锣声震耳,鼓乐่喧天,游行的队伍到เ了。楼ä上的晒台,挤满了老大娘嫂子小姑娘,一群小娃娃们却在人群中窜来钻去,嘻笑玩乐,不亦乐่乎ๆ。

在此起彼伏的喝彩声,第一群灯队过去了。第二群是旱船,没什么เ看头。第三群是高跷队,最精彩的节目来了……

这时候换成主队虎头寨的人打先锋,两ä侧有廿余名帮闲助手。中间,是十二名红布包头,披红挂彩的大汉,脚下绑了八尺高的木跷脚,下面裹了经过特殊制造的防滑套。十二个人雄纠纠气昂昂,满脸຀豪气,全是廿五六岁的壮年子弟。

然而,正当鹿无铭看的起劲,忽然现人群中ณ多了一些鬼鬼祟祟๱的黑衣人,深知肯定有异常情况出现,为ฦ避免招揽麻烦,赶紧悄无声息离开,回到เ了客栈。

次日早上,入大厅就餐时,邻๑桌三大汉的谈话让鹿无铭悚然心惊。

尖嘴猴腮的大汉边撕扯着半只鸡,边道:“老兄,听说过风情谷吗?那可是十几年前๩的天下第一谷啊,据说谷主和谷主夫人皆有着深不可测的武功,夫妻俩偶而会在江湖仗剑行侠,让人敬仰。加之谷中人才济济,真个ฐ是凛然不可侵犯……”

满脸油光的胖子略๓降低声调:“是啊,只不知为何,一夜之间被人毁了。唉!几百口人啊,全死了,惨状难以想象,太可怕了。凭谷主如此了得的武功都挡不住对方,真不知对方แ是何方厉害角色,唉!“

年纪最轻的那位青年也凑过来插入话头:“江湖上传说,谷主夫人和两个女儿失踪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不知是不是幸免于难?……”

“嘘!不可乱说!”瘦子将手指放在唇上,左右四顾。

风情谷?难道就是师父要我投奔的那个风情谷?师父的结拜兄弟居然遭人屠谷?

鹿无铭握紧拳头,满腔悲愤!

血腥、仇杀,惨烈,无情——

江湖,江湖,演绎不尽的血雨腥风,怎可以如此残酷?

毁灭自己家园的仇人,一夜之间从江湖除名的风情谷,难道这都是同一个ฐ仇敌所为ฦ?他们之ใ间又有什么牵扯?太多的迷团困挠着初入江湖的鹿无铭,似乎有个大漩涡挡在前方แ,不知何时自己也会被陷入!

而失踪的谷主夫人,如今,又在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