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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三章 两难

她的声音渐渐高亢,像老教士那样呼喊,“现在,我给你们这个ฐ机会!在我们正前方,有一艘被攻击的帝国轻巡,一艘真正的战舰!它已经被接弦了超过两个小时,我相信战舰的内部ຖ早已经血流成河。现在,机会就在我们面前๩!杀光那些堕落的叛徒、异端与恶魔,救下那艘战舰,那将是你们的战舰!我们的战舰!我曾经在那种战舰上服役,我知道那里有你们所梦想的一切!宽敞的私人舱室,热的新า鲜ຒ食物,清洁的水,多到你可以拿来洗澡,随处都有的人工重力,非值班时间还能随便喝酒!在那里你们将真正拥有海军战士的身份,死亡的人将得到一个荣耀的葬礼。是的,就是那ว艘船,它已经近在眼前,触手可及——士兵们,你们还在等什么?你们准备好了吗?!”

“我是个战士,经历过很多战斗并且生存了下来,同时我也失去了很多战友。战斗会有牺牲,我无法承诺让所有人活着回来。我不是教士,无法向你们承诺死后的世界ศ,我也无权过问海军高层,不知道他们会为我们今天的功勋给出什么เ奖赏……”

一定要先有炮火准备才好啊。

年轻人总是天不怕地不怕充满干劲,往往要在冷酷的现实面前碰到头破血流才收获教训。在这种关键时刻,哪怕是个馊主意,至少在失败之前能鼓舞一下大家。

很快,我已经从逝者的残魂之ใ中收集到足够的声音与画面。接下来,我的灵觉慢慢延伸到整艘船,触摸着每一个人的思想,将那ว些经我剪辑整理过的信息灌输进去,让他们相信那是飞船的灵魂在向他们诉说,在向他们做着战斗的召唤。

离开蛮荒世界进入帝国文明之ใ后,我选择了最暴力的能量掌控作为专业,通灵这个我当年混饭吃的行当从此就放下了,而在怨气冲天的战场上,我甚至巴不得能听不见那阴森凄惨的鬼哭神๰嚎。

此时再看看,原本容貌平平凡凡的少校居然变得光彩照人起来,辉煌的战绩让她蒙上了一层光晕,在耀眼的光辉之ใ下,笔挺贴身的海军军官服凸显着高挑匀称的身材,端端正正的船长帽下露出一截淡金色短发,面容轮廓刚硬清晰宛若刀削,连同脸上那ว一抹红色也๣不再是酒醉的颓废,而成了血勇的象征。我已๐经有多久ื没见过如此魅力四射的女性了?我所在的卡迪安团是个纯爷们团,在选择邻居时像战斗修女这样的危险分子也๣是能离多远离多远,貌似我上次遇见类似女性,是三年之ใ前某个寒冷的世界上吧,在那ว里遇到了一个ฐ男女混编团……

……嗯……不是说谎……

…………

黑船中的航行是我一生中最不愿回想的记忆之一,而在那之ใ后,冷酷的现实彻底的碾碎了故乡的传统与神话,几乎粉碎我的心智。我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剩下不断ษ的学习,接受我所能接触到的一切。而当我的心智重新า建立起来之后,我已经从灵能学院毕业,被分配到一处防卫军的团部任职。虽然表面上所有人都对我恭敬有加,但灵觉告诉我他们心中对我的恐惧与排斥ม,哪怕那是我的长官,或者是号称无所畏ั惧的政委。

可怜的孩子,愿帝皇赐福与她。希望她真的上面有人,在这艘破船上混一段时间之ใ后就调去别的位置吧,哪怕是在地面的宇宙港里卖票都比这来的舒服啊。

她很年轻,约莫刚ธ过二十岁,顶ะ着个少校军衔,即便在军衔普遍偏高的帝国海军里,对于她的年龄来说这个军衔也实在有些高了,如果有人告诉我她是凭战功升上来的,哪怕那人是帝皇本人,我也๣得再三确认然后才能相信。不过帝国海军里家族派系的力量很强大,某个ฐ大将军给自己的子女直接升个上校恐怕都是可以接受的,但如果她真的上面有人的话,那就绝不可能在这种运输船里当船长。运输船不是熬资历的地方,这里有可能ม一辈子得不到升迁机会,所有的工作只是在几个点之间来回跑,没有任何作战和立功的机会,而且生存环境严å苛到极点。这个年轻女人——或者说只是个女孩,一定是犯了错误才被打发到这个岗位上虚度终身的。

“并肩对敌者即为兄弟he-who-stands-with-me-杀ll-be-my-othe!”,阿薇告诉我。我们三人之间建立起了彼此托付一切的信任和依赖,全靠着他们我才能在那ว个ฐ冰冷黑暗的监狱里获得一丝温暖。走出黑船之后,我们去了不同的灵能者学校,我再也没有见过他们,同样再也没有遇到过能像他们那ว样可以依赖的朋友。在明白帝ຓ国的疆域究竟多大之后,我甚至一度放弃了与他们重逢的希๶望。

似乎ๆ是出于黑船上的一种默契,谁也没有透露自己的灵能类型。或者说,在进入灵能学院进行正规培训之前๩,大家的灵能还没有定型吧。

但这次重逢,带来的不仅只是惊喜。

并肩对敌者即为兄弟,这样说的话,与我同在一条船上的西尔维娅是更加密切的兄弟。虽然作为ฦ步兵的我还没有真正面对敌人,但负责开船的西尔维娅ๅ早已经对着敌人冲锋多时了。作为军人,我无法容忍这种背叛……

而另一边,不仅有我曾经的兄弟,更是代表了审判庭,帝ຓ国的最高权力机关之一……

遇事三思,站错队是一辈子的事!

就公事来说,我站在审判庭这边合情合理。而且说真的,以我的能力,勉强控制住这艘船也不是什么过分困难的事情。而且,凭西尔维娅的地位能力,事后她应该无法报复我——到เ时候她估计连现在的运输船长地位都保不住了。如果选择跟审判庭对着干的话……算了,有这种念头都是极为可怕的。

但我依然无法容忍背叛,哪怕是为了忠于曾经的兄弟。而且,如果我们不参战的话,他们俩能ม逃离那ว艘战舰吗?或者说,就算他们能安然逃离,战舰上其他船员呢?战舰就这样丢给混沌了?……

两难啊,我完全无法做出决断。我只是个小小的参谋,从来没在团长连长这类关键性位置上呆过——就算我想干帝国也不给我啊。出谋划策我很擅长,但我永远缺乏拍板决断的魄力。

有没有两ä全其美的办法?要服从审判庭的安排,让梅尔维德挑夫退出战斗,又要满足西尔维娅的意愿……

量力而行啊,这种逻辑上都存在矛盾的事情根本是连帝皇都无法完成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