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桓骑着一匹劣马跟在王易的后面,裴元绍则ท在后头带着两匹新入队伍的小马崽,周仓嘴里叼着根狗尾巴草,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回忆一下史书王易也就释然了,官军与黄巾军的对斫是很复杂的。反抗朝廷的除了黄巾军外还有各地的农民军和土匪,而协助朝廷镇压黄巾军的也有商贾和各地士族出身的乡里青年。譬如孙坚在攻击宛城的黄巾军之前,就在淮,泗之间获得商旅的帮助,并在那ว里招募到精兵。
说到周仓和裴元绍的时候,六个人的士气都会格外低落。周仓和裴元绍虽然不怎么会讲话,但与士兵相处得是极为融洽的,很受士兵们的爱戴。在他们的营盘里,战士们就像一家人一样……但大战过后,周仓和裴元绍精神颓废,他们没有平汉那样的壮志,意图拉起一大批人马东山再起,只有漫无目的地默默等待。
“他们去的是城南,那ว里的官道就从两ä个山包里穿进去。”常桓想到什么就马上说出来。
“何曼是你!”王易发现自己这个位置相当糟糕,刚ธ才一路冲而来,竟然杀到了一条看似最为顺畅的大营豁口。这里辎重倾斜,车辆拥堵,但还是有相当一部分的黄巾军卒从这里逃了出去。
“小心!”
“这小子身板倒也硬朗。”短须大将挥手示ิ意持鞭的士兵把吊着的王易放下来,然后兀自抱起一壶酒倒头便喝,“那两个蛾贼死不开口,你可得给我老实点。”
王易对长社之战熟ງ稔于胸,他对于曹操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他知道皇甫嵩和朱儁大火烧掉波才的时候,驰援来夹攻的就是曹操。但王易想不到他们来的这么เ快!
而起义แ才爆发三个多月,这支关键的黄巾军又出现了粮草短缺。这也说明了这些临时拼凑起来的信徒根本不具备调兵遣将,征战东西的能力。
5月份,黄巾起义已经进展了近三个月了,也正是势头最为强劲的时候。三个月来,黄巾军几乎所向披靡,他们不仅在地方上摧毁了官府和地主的武装,黄巾大渠帅波才甚至在四月击败了大汉中ณ郎将朱儁的精锐。
旌旗猎猎,突然浑身充满力量的王易在黄巾军的阵营中ณ发现了几十面写着“波”、“管”、和“张”的粗布大旗。王易迅速将望远镜平移,在城头上看到了一面写着汉隶字体“朱”和“皇甫”的精致军旗。空气中的湿度很适中,风的滋味也很清爽,旷野上孤零零的大树上结的叶子还是嫩绿嫩绿的……
年轻人最终被数名面容狰狞的官兵砍得四分五裂,但他至死面色决然,毫无退缩。
“一边去!这厮是管帅擒下的人,你们都滚一边去!”一个粗嗓门吼着。
管亥咧嘴一笑,阴恻恻张开两支长形武器,大步朝口吐鲜血的徐盛走去。
站在一侧崇拜地看着自己主帅的一个ฐ小兵突然目眦尽裂ฐ,用尽全身力气吼道:“管帅小心!”
管亥甫一转身,这小兵便已头凿利斧仰面倒下。一支长矛出现在了管亥的眼帘ຈ,接着是一张曾给他留下深刻印象的脸。
王易不怎么会骑马,他是步行而来的。刺๐出去的长矛让管亥蹬蹬地往后退,就在管亥缓过节奏准备攻击时,那长矛矛尖鬼魅地变成几朵银花,直刺他的小腹,管亥大惊之下两ä手操纵着兵器试图格挡,不料那长矛不再打他小腹的主ว意,狡猾地改作横劈,管亥双手被矛翼扫中一麻,两ä支长兵器就掉在了地上。
王易顺ิ势收起长矛,用矛柄去啄管亥。管亥伸手去格档,原本就要抓住,不料那矛柄猛地一转,打得管亥虎口鲜血迸流,肩膀也被长矛重重啄伤了。
自从那次吃了管亥的大亏后,王易就一直在寻求符合冷兵器战场的实际战法,他一直认为自己没能总结出个ฐ所以然来,但他看现在自己行云流水的状态,这安身立命的武技恐怕已和他的身体合二为一了,这与一个多月来的拼杀恐怕有着巨大的联系。
而且穿越后王易感觉自己的身体发生了质变。身体好像是一口资源无限的源泉,力量可以从中ณ不断地汲取,生生不竭。
王易挺身一跃再将矛击在管亥的脖ๆ颈上,管亥嘴里吐大出一口鲜血倒在地上,竟然晕了过去。王易从腰间取出一条绳索扔给呆若木鸡的常桓,吩咐道:“把他绑起来。”
所谓虎死也有余威。铁塔一样的管亥侧卧在地上依然狰狞恐怖,紧阖的双眼仿佛随时都会睁开瞪得滚圆。
高大的王易站在管亥面前的时候,一种杀伐感突兀地进入了所有人的身体。周围的黄巾军卒分明感受到了自己打战的双腿。周仓与裴元绍斩ล杀几人后驱散了管亥的亲兵,将徐盛围住,裴元绍还趁势从乱ກ军之中ณ夺回了受伤的彭猛和马渔。
三十个少年郎迈着整齐的步伐进入了这片区域,而侥幸不死的官军士兵也纷纷走过来,以王易为ฦ核心聚拢。
王易一定长矛,自嘲似地摇摇头:“人多力量就是大啊。”以奇效冲破中军的黄巾军后,外面的黄巾兵就像沙漏一样合拢了,数百人马将这茕茕几十人团团围住。
管亥这个ฐ强人对战场的气息极为ฦ敏感,潜意识强制他很快清醒过来,他被王恭和王温两ä人死死钳住,却挣扎不得——捆绑他的方แ法很奇怪,结绳的末端用石头串住,这使他轻微一动那ว绳子就会捆得更紧。
徐盛虚弱地对王易拱手道:“多谢兄弟了,刚才……”
王易摇摇头:“先别说这些了,眼下我们把这营盘打破再说。”
徐盛惨然一笑:“子云勇武,名不虚传。可是……”彭猛和马渔两ä人都受了很重的伤,面色苍白地坐在地上捂着疮口喘气,而除了三十名少年跟着王易等人冲进来几乎毫发未损外,其他活着的大汉官兵还走的动路的不超过二十个。
而黄巾军还有三百多人。
王易长吸一口气,一把抓来管亥,将他推到前头喊道:“尔等主帅被擒,还不立即放下兵器!”
一个同样穿着大铠的黄巾将军从惶乱的军阵中走出来,他身板结实,但个头比王易矮了大半个,看到管亥咬牙切齿的恨恨模样犹豫不觉,突然他惊讶地叫了起来:“周将军,裴将军,你们怎么……”
“杜远?……老杜!”周仓和很意外能在这里碰见旧时好友。裴元绍拉了拉周仓的衣袖,指了指王易,二人又看了看身后的徐盛三人,对觑一眼重重叹了口气,挪步移到王易身后站直。
王易见周裴二人向他轻轻点头,心下已๐有了计较,高声道:“现在彼此双方แ先把刀剑收下,杜将军,南阳城军情如何,可否禀告一二?”
“哼……”杜远见周仓和裴元绍都站到王易身后,神色不怿。刚才他也震惊于王易的神勇——毕竟管亥的武技在整个黄巾军中ณ都是出名的,可王易却如此快地击败了他。杜远很是戒备,他打心里不喜欢和官兵混在一起的人:“阁下何人?”
王易答道:“海盐人王易。”
话音一落,黄巾军里惊呼声已此起彼伏,王易见状也暗自感叹,他没想到自己的名声会传得这么快。杜远身形欲坠,只得勉强站住,可脸上反而露出兴奋的神色:“我会告诉你么,今日你得落到我的手里了!”
“那这管亥怎么เ办?”王易一拉绳,管亥便龇牙咧嘴叫起来,脸色白得骇人。王易看到前面很多士兵都露出愤怒和不忍的神色,急切地看着杜远,好像又有很多人认识周仓和裴元绍,目光在他们和杜远之间徘徊游走。
周仓突然策马前进了几步,大声道:“老杜,收手吧,我还不知道你和管将军的脾性么,你们在这里搭这个营盘,一定是在南阳出了什么เ事情。”
裴元绍朝杜远大声问道:“老杜,你们在南阳到เ底出了什么事情?”
杜远的脸色涨通红,没有回答裴元绍的话,只是大声回应道:“阿仓,裴大哥,今天我想放你们走,可你们要去南阳,这不是和弟兄们作对吗?”
王易给管亥松了绑,将他推了过去,高声道:“杜将军误会了,我们这些军汉本来就是今年强征的郡国兵,现在正要回乡呢,根本不去南阳。”
“老杜,我问东你就答西!你们到底在南阳出了什么事情?”裴元绍颇为ฦ愤怒地问道。
风擦拭树叶发出细碎的低鸣,油绿的草皮犹若裹上了灰色的色彩。杜远这个粗壮的汉子凝视着王易真诚的眼睛,突然双腿软了下来:
“张将军被杀以后……弟兄们起了内讧……我……我们都被……都被赵弘那ว狗贼赶了出来。”
周围的黄巾军士兵经杜远的情感宣泄,心中崩裂的缺口再也无法堵上了,纷纷跪伏在地上痛哭流涕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前面去的管亥也猛然顿住了脚步。
新上任的南阳太守秦颉杀死张曼成后,黄巾兵更以赵弘为ฦ帅,而原本的人数也扩充到十余万。
黄巾军从数万发展到十数万,这个滚雪球一样的过程中肯定发生了肮脏ู丑陋的东西。王易不知道这个过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เ,只知道黄巾军更换了赵弘为主帅的同时,宛城外还有韩忠等部前来驰援。
不过王易相信从宛城那里逃出来的内讧中的失败者绝不仅仅杜远这支,如果他们这些残兵幼弱坚持西进的话,很有可能再次遭遇到เ数百人一群的黄巾流兵。
到那个时候,可能就碰不上遇到熟人这种好事了。而碰不上,就只有死路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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