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丁沁梅的声音很疲倦地：“我有点不舒服，在卧床呢，你还是到我家来吧，跟保姆阿彩说一声，直接到我卧室来就行。”
羊羊找了家咖啡店，打开笔记本电脑，开始飞敲键盘，简要记录这一天的跟踪行动，从杨楚林去警局，到她暴打中介公司的焦军，再到เ她去富华街找邱琳，一一列明，并简要描述，下笔如有神，半个小时不到，已经搞定了。
小麦抬眼，小声说：“老板，油菜花跟踪一天可是十三个小时，他忙起来连吃饭都顾不上，他一个人……”
“8月8日早上10点见过贺古海ร，一天都有不在场证明，晚上9点以后回家……油菜花那么เ早就下班了？他也不等一等，万一杨楚林又出来怎么办？”羊羊一边看着照片，一边不满地念叨。
贺丁沁梅对着羊羊点点头，暗哑地：“你来了？我昨天在警局门口前看见你了。”
――――――――――――――
有两个新来的，在见到เ尸体那张脸后，也挡不住了，有个ฐ人竟然晃了两晃，一屁股坐到地下，张口呕吐到了自己身上。
s市这几天温度都在35๓度以上，又是最潮湿闷热的雨季，尸体已经高度腐烂，白骨森森，蛆虫蠕动。
这是值得玩味的。
羊羊打开油菜花给她的那些跟踪照片的文件夹，根据时间顺序，查找8月8日的照片——很快，她找到了：照片上的杨楚林，正从“古海集团”的金字招牌下走出来，眼圈红红的，有些失魂落魄，无精打采地拎着一个小手袋，一副受了打击的模样。
牛牛叹口气：“也许吧……”
“可是邱琳不是说桑桑不会自杀吗？”
油菜花侧身做在旁边，支着下巴๒，神秘地：“我觉得这里面肯定有鬼！”
她发了感慨：“你们看，今天这事闹得！那个ฐ莫桑桑也真是的，有什么想不开的，好好金丝雀的日子过着，怎么就自杀了呢？！”
“我根本没进去，你，你就来了……”
“是，我看着她把车停到楼ä下，然后直接乘电梯到7楼，我是从安全楼ä梯上去的，刚ธ上去，就看到杨楚林从703室神情慌乱地出来，门大开着，里面又静悄悄地，我就有点好奇了——”
严格来说，这个ฐ开门红实在不怎么红，首先赚的不多，交了房租水电，员工ื的工资，羊羊第一个月的收入是负三千，紧接着是第二月，颗粒无收，负一万，接着是第三个月……她都恨不得去电视台打广告以传播公司品牌文化的时候，一个衣着考究全身名牌的女人，推开了“美羊羊”的大门。
她觉得很委屈。
“我没有女朋友。”他眼光柔和，看着手机屏幕说，那ว眼神简直像在看一个情人。
手机滴滴叫了两ä声，他接到短信，只有六个字：已入账，五点到！
她逛完了三条街，看看自己所处的位置，正好在富华街口的拐弯处，想到了昨天杨楚林和邱แ琳的交锋，她忽然心中ณ一动，便信步拐到了富华街上。
富华街有点像夜市街，入夜时分才热闹，盗版光碟摊贩、酒吧，ktv，夜排档，夜市地摊什么的一起开张，人头攒动，熙攘喧嚣。
不过，现在是中午，青天白日下，富华街冷清多了，只有几家电子配件门店、服装店、超市开着，行人三两只，也走得有气无力，好像是夜生活之ใ后的梦游。
羊羊一边走着，一边留意着“蓝月亮小超市”，不经意间，跟前面女孩子撞了一下，那ว女孩一个霍然回头，骂了一句粗口：“去你妈，走路不长眼睛啊！”
羊羊瞪眼，正想骂回去，看看那女孩的打扮，改为了低声嘟囔：“混女！”
那女子染一头绛红色头发，脸色苍白如鬼魅，嘴唇却涂得鲜红，眼妆已经残了，糊在眼睛上，像个ฐ小丑，不辨面目。她表情蛮横，嘴巴里嚼了口香糖，眼光凶狠，一看就是个不好惹的茬——羊羊知道粗野人的可怕，决定好女不吃眼前亏。
那女孩冷“哼”了一声，转过身继续走路。
羊羊跟在她后面，上下打量了她：女孩很瘦，穿了一件有花边蕾丝的透视装，里面是个小到如抹胸一般的吊带衫，下面是件亮闪闪的紧身裙ำ，紧贴在屁股上，似有若无，翘臀毕现，一双瘦骨伶仃的大腿，几乎齐腿根暴露在外。
她就这样大摇大摆走在大街上，丝毫不介意自己半裸的打扮。
羊羊忽然醒悟到这个女孩的身份——妓女！穿着昨夜兜售自己皮肉的衣服，刚刚从男人床上爬下来的妓女！
羊羊虽然不是什么道德先生，却对操皮肉生涯的糜烂女子很鄙视，她特地跟她拉开了几步的距离。
那个ฐ女孩走在前面，忽然一转，进入街边的一家店铺。
羊羊赫然发现，那店铺上正挂着“蓝ณ月亮小超市”的招牌。
她忙放慢了脚步，也学油菜花，在一旁的书报摊埋伏起来。
邱琳正在靠门的椅子上嗑瓜子，见她来了，脸有惧意，堆了笑：“小薇啊，你这是从哪里来？好久不见你了，你可越来越洋气了，我都不敢认了！”
那个女孩笑了一声，靠在收银台上，斜着眼睛：“桑桑死了？你们家的摇钱树倒了吧？”
邱琳皱着眉：“小薇，你这是说得什么เ话？大家一条街住着，好歹抬头不见低头见——”
那ว女孩仰天笑了二声：“哈哈，你还当你们跟以前一样啊！倒了靠山，你还敢恬着脸待在这儿？！告诉你，以后我小薇不想在富华街看到你们！你们要是聪明，给我从此消失！否则，哼！”
这个自称小薇的女孩，突然单手握拳，手肘“砰”地捣到了收银台的玻璃上，玻璃“哗啦”一声，应声而碎，那个女孩的手肘上立即流下了鲜血，她丝毫不在意地甩甩手，冷眼看着邱琳：“否则，就跟这块玻璃一样！我后面的人是谁，你也清楚，给老娘放机灵点！哼，老天有眼，也让你们有今天！”
邱琳脸色变了，带着哭腔：“天呀，墙倒众人推！我们桑桑才死几天啊，你们就这样把人往死里逼？哎哟，我死了算了！”
小薇冷笑：“早就该死了，活着也是丢â人现眼！靠小姑子卖身求荣，一家子还耀武扬威，富华街的人早受不了了，大家都洗着眼睛在等这一天呐！”
邱琳只剩ທ下啜泣的份。
这样一个泼辣的女人，在一个妖艳年轻女子面前低头服软，驯服得跟小绵羊一样！看得羊羊目瞪口呆。
小薇又冷冷地盯了邱琳一眼，指着她的鼻子：“我给你三天！你他妈的给我从这里滚蛋！”
她转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