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精满白嫩,带着淡淡的香味。
捧着馒头站了起来,她来到门边,试着寻找那人的踪影,虽然不饿,她还是啃了几口馒头,怕要是不吃会被认为不识好歹。
森林里,巨เ木参天,千年的老树林叶遮蔽了天,阴暗的林子里,乳白色的雾,冉冉滑过巨เ木藤蔓间。
巨大的蕨,伸展着翠绿的叶片,在偶尔风起雾散时,吐出孢子,随风飘荡。
这是…一张历尽沧桑的脸。
怯怯地,她抬手轻抚他额角的小疤,他没醒,她放了胆,继续抚向他紧蹙的眉头,然后是他看起来像是曾断过的鼻梁,他的脸,他的胡碴,他的耳廓。
他动了一下,她吓得停下了动作,可他的呼吸规律,眼也没睁开。
苞着她发现自己在描绘他总是吐出愤怒词语的唇。
好怪,她像是曾经这么做。
倏地又缩回了手,她疑ທ惑的看着他,看着自己的手;指尖,仍残留他唇瓣的触感,真实又温暖。
小手握成了拳,藏住了指头,她轻咬着下唇,惶惑再度爬上心头。
或许她真的认得他,或许她真的…欠了他…
轻蹙着秀眉,她凝望着眼前这张脸,认真的想了许久ื许久。
***
食物的香味让他醒了过来。
几乎是立即的,眼还没睁,他就发现怀中已空。
心慌窜过胸口,他弹跳起身,却在睁眼时,看见她跪坐在矮桌旁。
桌上摆放着一锅清粥、一碟酱瓜、一碟豆干,还有一碟淋着酱的白笋。
粥是热的,还冒着轻烟。
他瞪着她和那一桌早餐,有丝错愕。
“你睡得很沉,我想我应该会弄。”她怯怯地看着他,轻声说。
的确,他睡得很沉,这些年他早巳忘了熟睡的滋味,却在她身边时,睡得连她起床了都不晓得。
他无语,不动,黑眸暗沉。
一室岑寂,她颇为尴尬,收回视线,低着头喃喃道:“这些…我前几天吃过,虽有些不知是什么เ,可挺好吃的。你放心,我没动什么เ手脚๐,食材都是我请魍魉帮我弄来的…”
她越说越小声,突然开始后悔自己冲动的举动,可之前她只觉得这是好主意,毕竟当朋友比当敌人好,何况她或许真欠了他些什么,更别ี提这人虽绑了她来,态度又恶劣,可说实在的在其他方面并未苛待她,不但吃得精、穿得暖,还把屋子让给她;今早在这附近晃了一圈后,她更确定他这几天都是露宿森林里,因为这儿除了这栋小屋,压根没有其他房舍。
所以,她才会想说,好好和他相处…
可他这反应…她是不是太唐突了?
不安的绞着手,她头垂得越来越低,心里忐忑不已๐,彷佛胃中突然冒出一颗沉甸甸的石头。
就在她越来越觉得自己้很愚蠢的时候,他突然盘腿坐了下来,拿起碗筷,二话不说的吃将起来。
她微讶的抬起头,他没有多看她一眼,只是沉默的吃着清粥小菜。
她看着他夹菜,看着他吃粥,看着他缓缓咀嚼着。
晨光洒进屋内,清粥白烟冉冉。
他吃了一口、又一口,胃中那颗沉甸è甸的石头化去,她松了口气,也拿起碗筷,安静的吃着。
屋外,鸟儿啁啾;屋里,没有交谈声,只偶尔传来用餐的声响。
湖上,雾渐渐散了。
***
在湖边大石上找到了瘫在那儿晒太阳的魍魉,他开口问:“白浪ฐ滩情况如何?”
魍魉见老大来了,跳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后回道:“那儿可热闹了,除了应龙之外,玄明和小金蛇也在那儿,还有一个苗女,我没靠太近,所以不晓得他们全聚在那儿是在干啥,不过没打起来就是了。”
他皱了下眉头“那附近还有没有其他人?”
“没了。”魍魉摇晃着脑แ袋,自信满满的道:“要有的话我一定知道。”
他闻言低头思索,想不通玄明和灵儿为ฦ何会和应龙在一起,是那苗女的关系吗?“老大,要不要我再去探探?”
他看了魍魉一眼,想了一下才道:“你避开应龙,找机会和玄明见个面,了解一下状况。”
“知道。”魍魉点点头,拿起藤蔓将长头发重新绑了起来。
“不要随便轻举妄动。”
“晓得啦。”魍魉边说边跳下大石,嘻皮笑脸的挥挥手,一眨眼人就不见了。
***
她开始煮饭后,他对她的态度,和缓了些。
搅拌着陶釜中的汤料é,她其实对自己为ฦ何会煮这些东西更加纳闷。
奇怪的是,她似乎ๆ真的知道该如何煮饭炒菜,还有生火。
特别是生火!
第一次煮饭生火时,她差点烧了自己,幸亏魍魉就在旁边,及时淋了她一桶水,而她甚至还搞不清楚到底出了什么事,直到魍魉告诉她,关于她应有的…异能。
到现在,她还是无法相信他所说的那些匪夷所思的事情,却又无法反驳,因为她依然不敢注视着那些飞舞的火焰。
火。
她有操控火的能ม力,那是魍魉所说的。
而那些红艳艳的火舌,似乎ๆ的确和她的情绪相呼应,甚至有时超出她所能控制的范围。
那股流窜在血液中ณ的熟度让她惊恐,她能感觉到它们只是暂时蛰伏着,等待着适当的时机奔窜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