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家的公子,人家自然会急,你担心又有何用?
稀疏的雨声中,隐隐传来了马蹄声。
有些美,可以让女子也为之倾倒,无疑,霍小玉不单有这个本事,还能ม让看官开怀,甚至让看官心酥。
婉转的歌声应着琵琶声徐徐而出,每句歌声之末,总会有那么เ一个勾人心魄的轻扬尾音,随着她身姿ู的舞动,更显魅惑。
霍小玉挽起郑净持的手臂,靠在了她的肩头,“娘,这一路上我总在想,若是我张口要价无度,让这位云将军倾家荡产了,我就是做了一桩孽事,这心底还有几分迟疑ທ。”
郑净持不置可否,只是自言自语道:“但愿从你心愿……”
长安三品以上的官员,皆无姓云之人,长安城有名望之人,也无姓云之人,这两人究竟什么เ来历,倒是让秦晟感到费解。
“商州云麾将军……”秦晟与王永惊愕地对瞧了一眼,想到了同一个ฐ人,从三品云麾将军,病秧子云晚箫。
只可惜,郑净持谋来谋去,小玉挑来挑去,痴心所付陇西进士李益竟是个薄幸之人。
“皎日之ใ誓,死生以之。”
云晚箫身子轻颤了一下,“栖霞,你这话是何意?”
栖霞眸中的凄色更盛,“尉迟大哥能识木兰,自然世间也会有第二个ฐ人能ม识木兰,公子难道不怕霍小玉成这第二人?”
他……尉迟大哥……竟然知道我是女子?
这句话云晚箫没有问出,心中已有答案,若不是早识得她是女子,拼死救她之时,又怎会有那么灼烈的目光?
可是,若是尉迟林待她用了心,又为何与栖霞订了婚约?
云晚箫轻咳了两ä声,原来,即便是尉迟大哥还活着,对栖霞来说,她云晚箫终究还是欠了她。
“婊子无情,虽然此话说得难听,但是栖霞还是想劝公子一句,此时回头,还不算晚。”栖霞沉声说完,一声幽怨的叹息轻而易举地刺痛云晚箫的心。
婊子虽无情,戏子也无义。
她云晚箫不就是一个ฐ戏子,一辈子都不能ม做真实的自己,其实比霍小玉都还不如。
至少,霍小玉他日遇上了良人,还可以从良,而她云晚箫,即使遇到เ了良人,也只能咫尺相看,注定一世孤独。
更何况,她身上还有一笔血仇未报……
一旦ຆ踏入仇海ร,就算想回头,也再也看不到岸了——这是她临走前夕,忘心师太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她不是不懂ฦ,只是不能懂。
“栖霞,欠你的,我云家是永远还不清了。”云晚箫脸色煞白,胸口的旧伤又隐隐作痛,“只是,霍小玉我还是得招惹。”
“公子?”
“商州连死御史与刺史,就凭我一本死无对证的回奏,你觉得皇上能信几分?”云晚箫倒吸了一口气,“况且,定王那边肯定会觉察放在商州多年的耳目李克被我连消带打了,所以,我的下一步棋,离不了霍小玉。”
栖霞听出了云晚箫话中的意思,“公子还想用霍小玉布棋?”
“我只想让皇上与定王那边以为,我云晚箫原来也是个好色之人,一见七里烟花巷的霍小玉便失了魂,身子刚休养好,便不顾一切地流连烟花之地。”云晚箫说完,蹙紧了眉心,“即使爹为ฦ我编了不好女色,是因为庵堂寄养多年的原因,也不能解除天下人心中之ใ惑,身为男子,岂能不好女色?何况,一个杀了定王耳目的人,又怎敢这般明目张胆地流连长安烟花柳巷?”
栖霞叹了一声,“如此一来,霍小玉难出公子复仇之局了。”
云晚箫点头,“棋子一旦入局,只有到了终局,才会有生路。”云晚箫放下了车帘ຈ,凝重地望着栖霞,“她终究是被我牵连入局的,若能一边落子布局,一边保她全身而退,这辈子也算少欠一条命,就算踏上黄泉路,也安心些。”
栖霞定定看着云晚箫,“公子如此布局,当心伤身。”
云晚箫掩口咳了咳,淡淡笑道:“此生注定孤寡,伤身又如何?”
栖霞伸出了手去,握住了云晚箫的手,对着她舒眉一笑,眼中的凄色渐渐淡去,“公子不是还有奴婢么?”
云晚箫脸上的笑容有了些暖意,打开了手心,那枚铜钱平躺在掌心,黯淡无光,“你可放心,若我没有错看了霍小玉,那只须这枚铜钱,便可结了霍小玉商州献艺的酬金。”
栖霞看了一眼铜钱,又看了看云晚箫,似懂ฦ非懂。
云晚箫脸上笑意一敛,眸光忽然寒冽了三分,“自古鱼与熊掌不可兼得,我倒要看一看,她究竟是爱财,还是爱权势?”
“吁——”
突然听见赶车的云扬一声长吁,马车停了下来。
“车上何人?”
“车上乃是商州云麾将军,云晚箫。”云扬抱拳对着守将说道。
听到马车外响起长安守将的呵斥声,云晚箫从怀中摸出了自己从三品的武将将牌,一手掀起车帘,一手执令在上前查问的长安守将面前晃了晃。
“本将军急见小玉姑娘,你们快些打开城门,放本将军进城!”云晚箫刻๑意提高了嗓门,急切地道,“一别多日,若是小玉姑娘被其他公子抢了去,你们可还不起我!”
栖霞看着这样的公子,不禁会心一笑,终于明白为ฦ何她偏偏要选此时到เ长安。
白日进出城门的人实在太多,守门官兵检查并没有夜间仔细,只要看见云晚箫一亮将牌,便不问不查,直接放行了。若是夜间入城,定会惊动守门官兵查问,这理由á一说,必定会在守门官兵中流传开来,必能传到皇上与定王耳中,知晓她云麾将军为了一个ฐ青楼女子神魂颠倒,不惜夜入长安,只为见佳人一面。
长安守将仔细查验了云晚箫手中的武将将牌是真非假,又瞧了瞧马车内外,只有云晚箫与随行的副将与丫ฑ鬟,便挥了挥手,示意打开城门,放行。
“快些入城,本将军可等不得了!”云晚箫放下车帘ຈ,这句话说完,接连咳了好几声。
若不是哥哥云飞死也不愿再来长安,这苦差也不会轮到เ他云扬来做。
“诺!”云扬抓了抓脑แ袋,从来没有瞧见过将军如此,可是将令不可违,他只有应承着,等长安城门开启,赶马驰入了长安城。
“谁说云晚箫不好女色的?你瞧,见了咱长安的霍姑娘,不也忘形如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