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要事要找贝勒爷,你们放我进去,万事由我承担。”
她推门而入,“是我。”
“已经没事了,多谢十五哥关心。”王颜玉回答道。
“不碍事,让下人换上一副新的便是。”
太医连连点头,“微臣定当竭尽全力,拼死也要护得侧福晋周全!”
他让她的身体靠着自己,此时的王颜玉脸色苍白,毫无生气,胤禄内疚自责地几乎ๆ想杀了自己。
弹的是,《西湖春晓》,曲调欢快明亮,大有一股花好月圆的美丽意境。正弹着,却听到了长笛之声,王颜玉抬头,竟是胤禄。他的长笛吹得如此美妙,是自己从未听过的。她也曾学习长笛,请的是当朝最好的长笛师傅,但却远不及胤禄的三分。
曲毕,响起敏格的掌声。
王夫人叹了口气,“你虽是侧福晋,但好在贝勒府里并没有正福晋,你是贝勒府里唯一的女主人。对女人而言,恩宠最为重要,只要十六爷喜欢你,哪怕将来有了嫡福晋,你的地位也不容动摇。能否得宠,就看你自己้的了。”
王颜玉拍了拍母亲的手背,“放心吧,女儿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以后得空了我就回来看您和爹。”
“好了,别哭了,替我卸妆吧。”
她想起那个男子的眼,他盯着她,如同饥渴的兽,她以为他会做什么。可是,没有。他说:“我从不碰不甘愿的女人。”他看着她,那ว般不屑。一向高傲的她,怎受得了这样的气?碍于他是她的夫君,碍于临行前母亲的千般教诲,她终是没有作。他看着她愤怒的眼,笑了,讥讽的。
胤禄看着王颜玉,心里竟乐得很,这么久了,终于能再见到เ她了,哪怕就是听她口是心非地说话,竟也是这样舒服、快乐。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ว我便去赏月阁了。”
“贝勒爷去吧。”王颜玉早ຉ已๐习惯胤禄与自己对着干,她说东,他便往西。竟没想到เ,他今日如此听话,心里,竟升起一股异样,有些酸,有些痛。
玲珑拿了碗筷进来,竟不见了胤禄的身影。
“小姐,贝勒爷怎得走了?”
“他去姐姐那ว里了。”王颜玉答道。
玲珑恨铁不成钢,很是着急:“小姐,你怎么不留住贝勒爷呀!”
她心中也是不痛快,语气闷闷地,说道:“他要走,我又怎留แ得住。算了,他去陪姐姐也好。”越说,竟越是有些不甘心。
“你看,你心里还是希望我留下的不是?”突然想起的声音,让王颜玉惊愕地抬起头来,竟是他!他竟又,走了复返了!
“你怎地又回来了?”她问。
“我若不回来,又怎能看到你如此失魂落魄的摸样?”他说话,言语间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失魂落魄?我哪有?贝勒爷这是污蔑!”
“是吗?那我让玲珑拿了铜镜来,你自己้瞧瞧脸上是不是写满了不痛快?”他心情极好,忍不住挪揄她。
“我才没有!”她争辩,只是再不那样理直气壮。
胤禄牵了她的手,轻声说道:“好了,我们用膳吧。”
他这样的语气,竟似情人间的喃喃细语,让王颜玉红了双颊๐。
晚膳后,胤禄并没急着离开。
“我有东西要送你。”他沉默了许久,终于说出这句话。他是不善表达感情的,所以就算是赠她礼物,也是犹豫迟疑,不知合不合适。
礼物用了上好的檀木盒装着,王颜玉打开,是一把象牙梳。
“这是新进的贡品,皇阿玛让我们每人挑几样,我便挑了这个,送给你吧。”
象牙梳质地十分细腻,还有细细的波浪ฐ条纹,拿在手上很有重量。
“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纵使喜欢,王颜玉却还是不想欠胤禄的人情。她虽知道,自己难以自拔,但还是想做那ว垂死的挣扎。毕竟,爱上他,于自己而言,许是一场噩梦。
“王颜玉,你听我说。”他用手扣住她的肩膀,说道:“全世界,只有你能配得起它,再不能是别人了。”
王颜玉甩开胤禄的手,“为什么要这么对我呢?你已经有了敏格了?你知不知道,这样会造成我的困扰!”
胤禄没料到เ王颜玉竟这么大的反应,他思虑了一番,还是选择解释:“敏格的事,我并非故意。我们身在皇家,婚姻之事,并非能由自己全权做主。”
“既然不能,何苦来招惹我?何苦告诉我颜颜这个名字?何苦送我这象牙梳?”
胤禄也不知今日王颜玉是怎么了,似乎自己说什么做什么竟都成了错误。
“你心里究竟有什么结?我能感觉到,你对我的感觉,正在慢慢改变。可你为ฦ何,这样反反复复?我真是无法理解。”
“你不需要理解。我便是这样一个反复无常的女子,不值得贝勒爷的半分怜爱。你且走吧。”
她冷漠的侧脸,终究是让胤禄颜面受损,他说道:“那好吧,我希望你能尽快解开心中ณ的结,与我坦诚相待。”
胤禄走后,王颜玉的眼泪终是忍不住掉落。没人能理解,她心里的痛。就连胤禄,也觉得自己是任性胡闹吧?她感觉自己已๐经掉入泥沼,挣不脱,甩不掉,不知如何是好。
她将象牙梳握在手心,细细抚摸它的纹路,感受它的温度,却在它的一侧摸到一片粗糙。一看,竟是两行字——春心莫共花争,一寸相思一寸灰。泪,流得更凶了。落在象牙梳上,竟似琉璃一般,晶莹剔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