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没有注意到，一片片白色的雪花落在他脸上融化，他为什么不为她姗姗来迟而大发雷霆？他似乎尽力在装出愉快，而她却一直期待着最坏的来临ภ。难道河流没有结冰吗？她到得太早了吗？
他扶着她走上台阶。两扇大的双层门在他们走近时自动开了，然后又立刻关上。过了一会儿又打开，让伏来德米和其它人搬行李进来，又马上关上。门的开闭，似乎无手就可以行动，以前确实惹恼过凯瑟琳，倒不是因为冷空气进入，因为役仆手脚灵活，已把冷气流的进入减至最小限度。
季米特里闭上双眼。又是那些伎俩？想让他因不屑她的出生而内疚，同时也清楚地表明：任何下等的床都比他的好。
“她是世上最傲慢，最会侮辱人的女人。我让她去擦地板，看看能否削减她的傲气。但我甚感怀疑。”
他轻轻地哼了一声，他的身体半扭曲，额头靠在手臂上，两眼紧ู闭。他看上去就像承受死亡痛苦的人，凯瑟琳笑着摇了摇头。
他无法说完。凯瑟琳看到他颈่上的肌肉绷得紧紧的，双手握紧ู成拳头，身体湿湿的。所有这一切都只是为了抵制自然的本能。如果没有他，她现在也是这样。
“是的，我不介意你在这里，即使你不说话。除非你担心和我同处一室。”
他说得很认真。他只是提了个简单又合理的建议。她没有想到海ร风会侵蚀这些珍贵的书籍。
里达是第一个让她知道季米特里受到良心谴责的人，至少凯瑟琳是这样认为ฦ的，这个女孩说如果凯瑟琳理智些按他的意思去做，王子就会开心一些。里达不知道他要什么เ，但他从未这样生气过。
凯瑟琳觉得很有意思，禁不住问：“为什么？”
他叙述的一半事实在一定程度上安慰了季米特里。他的神情放松了一点，但还没彻底轻松。伏来德米知道王子不允许不称职的行为，他遇上那个ฐ英国女人后一直犯错误。但季米特里很通情达理，不专制。他也不为小小的错误惩罚下人。
“很好，把她放下。”
她该脱下那件不合身的黑衣服，庄重的黑色使她的脸色呈现病态的苍白。她的皮肤很好，光洁润滑，如果再化化妆就更好了。
“我在这里还得呆多长时间？”凯瑟琳咬着牙说。
又一场春雨即将到来，但凯瑟琳。圣约翰对乌云密布的阴沉天空毫不在意。她漫不经心地穿梭于小花园里，剪下粉色和红色的玫瑰，然后按照自己的心思插入花瓶，一个放在她的起居室，一个给她的妹妹伊丽莎白。她的弟弟沃伦也不知又到什么เ地方寻欢作乐去了，他不常睡觉的房间也无需什么花朵来点缀。父亲乔๒治不喜欢玫瑰，所以她也没为他剪ຘ下一枝。
“我亲爱的凯特，你真神奇。”她的父亲总爱这样讲，她也落落大方แ地接受夸奖。
“那是在我遇到凯瑟琳之ใ前。”
“不是凯瑟琳？圣约翰！”列诺说。
“你怎么知道？不，你别ี说。我想我成了个ฐ傻瓜。多少次，我被她拒之ใ门外，整个城里人人知道。她一直躲避我，而我却疯狂地追逐她。”
“很好，你跟踪凯瑟琳到这儿，这就是你来的原因。那么今年早些时候呢？”
“我也在找凯瑟琳。我以为ฦ她回到这里，但是我错了。那ว时我能得到เ的消เ息就是她去欧洲旅行，但没人知道确切的地方แ。”
“只要你在这里，你就该到我那儿住上一两天。”列诺埋怨道。
“对不起，外婆，那个ฐ时候我不适合陪你。我发现凯瑟琳不在我原先想的地方，非常不开心，我又不知道该到哪里去找她。”
“你也会绝望？”列ต诺终于笑了。“如果我不知道的话，我还以为你恋爱了呢。”
季米特里皱皱眉。“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不，当然还有可能。只是我遇到เ过凯瑟琳女土。她是个令人生畏的女人，虽然她身材瘦小，她不会听从你的吩咐，也不会每件事上都同意你的观点。她操持家庭事务很久，有自己的一套方式，不那么容易屈服于任何一个人。她是一个懂得自己思想的人，并不是我以前意料中你的妻子的那种类型。”
“你说的话我都知道。”
“是吗？”列诺笑了。
她还可以告诉他更多的事，但她还是决定不说。为什么要让他有不必要的借口？他一生想得到的东西太容易得到เ。这次让他付出些努力，并不会有什么伤害，凯瑟琳越难为他越好。当然，如果他最终没有得到เ那ว个女人，那又是另外一回事。列诺可不想失去她的第一个曾外孙。
“你说凯瑟琳不想见你？”列诺问，“为ฦ什么？”
“我也希望自己้能知道。我们最后一次在一起时争吵了，但我们经常争吵，所以也没什么特别的。她刚刚成为我的——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问题是她走了，彻底消失。现在我总算找到她，但她拒绝跟我说话。我需要向她弥补，但她不给我机会，似乎她怕见到我。”
“不管她是不是都不重要。如果你要娶她，你得想个方法。我想我会留在伦敦静观你们的进展，当然你要记得请我参加你的婚礼ึ。”
季米特里的外祖母离开之后，他还呆呆地站在那里。她很幽默，但他却怎么也开心不起来。
第四十一章
“凯特！你起来了吗？”伊丽莎白敲门，很惊讶地发现门开着。“哦，原来你已经起床了。”
“当然，你这么早来做什么？”
“我想早上我们出去，骑骑马、逛逛街，像以前一样。”
凯瑟琳走下大厅，她的妹妹跟在身后。“那很好，但我确实有很多——”
“哦，凯特。趁威廉外出，我只有两ä天的时间能跟你在一起。他以为我们的家那么近，我再在这儿过夜很傻。”
“是的。”凯瑟琳笑着说。
“胡说。我只是想和以前一样，在你……之前，就是……”
“在我什么之前？”
“你知道。”
“贝丝。”凯瑟琳警告她。
“哦，在你结婚之前，或其它什么——”
“我不打算结婚，贝丝，到底什么使你以为我会结婚？”
“别骗我了。我怎么เ会认为？你知道，这已经不是秘密，这里发生什么。你的佣人非常激动，如此浪漫。她们当然会告诉我的女佣。世上最英俊的男人一天两次来敲你的门，并送来礼物、鲜ຒ花和信——”
“谁说他很英俊？”
伊丽莎白大笑。“老实说，你为ฦ什么如此为他辩解？我见过他。一位俄国王子当然很令人好奇。”她们来到餐厅，伯爵正在用早餐，但伊丽ษ莎白还没有住口。“几个星期前有人指给我看，我只是不敢相信你居然会认识他。我又听说他如此坚持要见到你，真令人兴奋。你怎么เ遇到他？凯特，把一切都告诉我。”
凯瑟琳坐下来，不去理睬父亲投过来的目光。他也在等她的回答，但她坚决不说出事实真相。
“没有什么好说的，”她冷漠地说。“我只是在俄国遇到他。”
“没有什么好说了吗？”乔治？圣约翰哼了一声。“他就是那个人，是吗？”
“不，他不是。”凯瑟琳重复说，这三个星期来她已经回答同一个问题好多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