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萍乡说我是一个ฐ私生女,我的亲生父亲认识她时,他们在同一家餐厅打工,他是送外卖的,她是服务员——我真想一把火烧了那个餐厅!
一晃十五年过去,她仍在这座城市打工ื,却再没结过婚。她没有正式来看过我,但许多次悄悄躲在我家门口,看我第一次穿上红裙ำ子出门,看我第一次学会幼儿园的儿歌,看我第一次得到班里的小红花,看我第一次有男生守在楼下等候……其实,她一直在我身边,我却从没注意过她。
他跳下车跟我说了些愚蠢的话,可我什么เ都没有回答他。他把我拉上了副驾驶座。这真是一辆好车啊,不知道他怎么打开的。我一辈子都没摸过这样的车。他一边开车一边摸着我的胸ถ。但是,我没有力气砍断他的手,我的鼻子又酸了起来,因为ฦ我想到了你——周旋。
跟我一起死吧!
原来,这个柜子之所以无法移动,一方面是可能卡住了,另一方面是柜子底下有个开关,一旦锁死就再也难以动弹,一般是为了防盗用的。
第十五章
十七年前,高三下半学期,春寒料峭的三月,江南悄悄告诉他——她怀孕了。
周旋就是她腹中孩子的父亲,虽然,他自己也还是十八岁的孩子。
他害怕了,不愿承担作为父亲的责任,他跪在江南面前,恳求她不要说出去,还说愿意出钱陪她去医院做人流——那时街头还没有“无痛人流”的广告。
这对少男少女秘密地去过医院,但她独自逃了出来,因为目睹护士把引产后的死婴扔出来。她呕吐了几天几夜,不想自己้腹中的孩子被人杀死,那无异于草菅人命。最终,她决定把孩子生下来,不管有多苦。
她再也不想见到周旋,但为ฦ了这个男生的大好前程,她从未说出过周旋的名字,即便被父母痛打耳光。
当江南全家在一夜之间消失,周旋才追悔莫及,但他到底没敢把秘密说出来。
此后的十多年,周旋๙一直活在深深的内疚中,之ใ所以选择在愚人节自杀,也是为了当初自己的怯懦。
老房子拆迁的过程中,周旋找到过江南一次,仅仅是街坊们开会商议赔偿金。江南私底下承认,为他生下了一个儿子,已经读中学了。她问周旋要不要见儿子一面,周旋犹豫再三,却没有选择见面,理由是现在穷困潦倒,没有颜面见他们母子。
从此,他再没见过江南,连她死了的消息都不知道。
直到世纪末日的第六夜,他躲在七楼的废纸箱间,才知道小光就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然而,随即他就眼睁睁看着儿子被罗浩然从背后刺๐死。
周旋誓要杀了罗浩é然。
这辈子他都无法完成心愿了——事实上他这辈子没有一桩心愿完成过。
哦,他飘到更高的空中ณ了,过这座城市所有的高楼,俯瞰这座巨เ大的恶魔般的都市,彻夜通明的摩天轮,还有东方黑暗无边的大海。
4月13日。黑色星期五。夜,22点19分。
忽然,天边闪过一道绚烂夺目的极光。
比十二天前那道光更加可怕,几乎笼罩了整个太平洋的光芒,让他再也无法看到脚下的世界。
眨眼间,周旋已飘入了黑夜的云端。
他以为自己会看到世界末日,真正降临到เ这个地球的末日,没想到却看见了两个人。
一个是江南,另一个ฐ是小光。
他们都那样漂亮,无忧无虑,在天堂的转角处等着周旋๙。
可是,他不敢看她的眼睛,颤抖着问道:“你已经不恨我了吗?”
“我从来没有恨过你。”
从来没有恨过我?
突然,眼前的云朵与极光都消เ失了,满脸的胡茬、皱纹与污垢全部ຖ不见,就连型也恢复成高中生的模样。周旋穿着一件厚厚的羽绒服,里面是黑色毛衣,口袋里放着学生证。
所有一切都是幻觉?或是一场最可怕的噩梦?自己从来就没有长大过,还是十八岁的高中ณ生?这是大年初四,老街坊旧房子还好端端的,空中尽是迎财神的烟花爆竹,眼前是美丽的白衣少女。
“江南,你敢不敢去‘鬼楼’?”
“只要你敢去!”
少年抓着她的手,小小的温暖的手,寒冬里让他心跳加快。
来到传说中闹鬼的老宅,沿着布满灰尘的木头楼梯,来到三楼的小房间。少年点上一根蜡烛,摇曳的烛光照亮她的眼睛。少年拿出给她的礼物。
“哇!级赛亚人公仔!”
他积攒了两个月的零花钱,从进口玩具商店里买来的正版。
隔着“鬼楼”里幽幽的烛光,江南看着他的脸,轻声问道:“你怕鬼吗?”
“世界上没有鬼。”
“我也是这么想的。周旋,我喜欢你。”
“从什么时候开始?”
她脱去外套,用手指划ฐ着他的掌心:“从第一次见到你开始。”
“我也是。”
“你喜欢我吗?”
“喜欢。”
“明天一起去坐摩天轮吧,传说在上面许愿就能实现。”
“许愿……我们在一起……直到……”
“直到世界末日。”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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