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朔有些不安。
离朔越想,一颗心越往下沉,最後,他站起身,觉得果然还是不行,便动身前往隔壁房间──他要和寂夜说个明白。
朦胧的视线里,天空是灰色的,灰蒙蒙的,不见半点晴朗,没有任何阳光。男子撑著一口气,趁著没人注意的时候,逃进了旁้边那大片的竹林里头。没有目的地,他只是不想待在那里,他不愿再留在那里,守著只会沦为绝望的冀望。
既然如此,那ว让他自己้选择他的葬身之地也不为过吧?
你画的?
嗯。离朔昨天在寂煦ะ房里写字时,就对毛笔产生一种熟悉感,总觉得从前自己还比较少用它来写字,更长时间应是用在画画ฑ上面。於是昨个儿回到房里後,他便尝试画了几张,果然感觉比写字更为熟练。
我可以看吗?
可以啊,等你吃饱。
知道离朔在为了自己不正常饮食习惯的事暗暗在生气,寂夜此刻也只能认真扮演好乖小孩的角色──认真地把碗里的食物解决掉,以免离朔为他操烦。
等两人用完膳後,离朔带著寂夜进了自己房间,他上前自书桌拿起完成不久的画作,交到寂夜手上供他欣赏。
寂夜细细品尝著那温柔的笔触,一笔一画勾勒出的优美线条,若是真正懂得品评画作的人,定也会说这是一幅极为出色的作品。
你画得很好。
谢谢。
能得到เ寂夜的肯定,离朔心情很是愉悦,他忍不住说∶我在想,我以前说不定是个热爱绘画的人。
寂夜没有说话,只专注地聆听离朔的一字一句、欣赏离朔的一颦一笑。
之ใ前,寂煦问过我,是否会想去寻找过去,还说可能有亲人在找我┅┅你认为呢?
离朔问向寂夜,好奇著寂夜会有什麽看法。
你想知道自己้的过去吗?寂夜却这样问道。
离朔摇头∶不知道为什麽,但我觉得现在的生活没什麽不好。
若你亲人想接你回去呢?寂夜又问。
离朔想了想,对於未知的假设,得不出个ฐ结果,便笑了笑∶若真是这样,便等那时候再来烦恼吧。
不对,离朔终於现自己竟给自然而然转移了话题∶明明是我问你问题,怎麽回答的人还是我?
寂夜只眨了眨眼,很是无辜地看著离朔。
该你说了。离朔正色道。
寂夜想也没想,直道∶你的答案便是我的答案。
我不接受。
面对离朔的坚持,寂夜也只能妥协让步,就见他沉默了半晌,才答∶若你想寻找过去,我陪你找;若你不愿离开,谁也无法把你带走。
寂夜眼神直勾勾望进离朔的眸里,专一执著,澄澈透亮,再加上他那一番真诚的言,离朔不禁红了脸∶我┅┅我该去找寂煦ะ了。
离朔有些慌乱地转过身,才要迈开步伐之ใ际,突然想起要送给寂煦的画还在寂夜手里,只得又回过身,羞赧道∶呃┅┅我的画。
寂夜连忙将画交还到离朔手上,脸上的神情是对离朔一贯的温柔。
我、我走了。
接过画ฑ,将画ฑ卷好收进衣袖,离朔便匆匆离开了这充满了无尽暧昧与无限遐想的地方。
来到寂煦房门,离朔敲了两声,便听见寂煦ะ朝外头大喊∶这就来了!接著是一阵急促的脚๐步声,然後门一开,是寂煦ะ的灿烂笑靥热情绽放。
欢迎欢迎,小的等候多时了。
他笑吟吟地拉起离朔的手,迫不及待带著离朔来到了书桌前∶离朔,这是我要写给你的诗。
离朔闻言,走上前往桌上一看,纯白宣纸上以飘逸奔放的字迹誊了四句诗∶含兰吐芳风春帘,举手抬眉醉秋雁。乍见玉雕净如雪,忽绽芙蓉出水边。
这┅┅是在写,我?离朔有些不确定地问出声。
寂煦大力地点头∶那当然。
呵。离朔看了不禁逸出笑声∶你还真把我美化过头了。
离朔你太谦虚了,我写的可都是事实啊。
寂煦极力地说服离朔相信,离朔却仍觉得自己其实并没有像诗里头那样典雅脱俗,不过听见寂煦如此认真的赞美,他心里到底是有些高兴,尚参杂了几分的不好意思∶好,我知道了,总之,谢谢你的诗。
听闻离朔的感谢,寂煦只觉心雀跃地像要飞上了天,笑容一刻也不曾褪去。
至於答应给你的东西┅┅离朔说著说著,从衣袖里拿出方แ才卷著的画,他递给寂煦,说∶就是这个ฐ。
寂煦接下画ฑ卷,他小心翼翼地将画ฑ摊开,就见到画作里有一座凉亭,凉亭里头坐著两个人──是离朔和他。
离朔,你竟然还会画画?寂煦惊奇地问向离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