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又纷纷叫起好来,郭飞鸿不由剑眉微皱,显得有些不耐。
进门之后,郭飞鸿微微一笑道:“楚兄如果再这么人前恭维,我立时就走。”
说着,脸色微微一红,向着二女抱了一下拳,苦笑了笑,转身又走。
可是,不知怎么เ,柳英奇自第一眼开始,就对此女留แ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他并且体会得出,这姑娘冷漠的外表之内,实藏有一颗侠义热诚的内心!
方和玉低头看着脚尖,过了一会儿,他又抬起头来,道:“大哥,我有一句话,也许不该多问,只是……”
飞鸿一笑道:“原来是说这个。兄弟,我不是说过么,我家住在苏州ะ,上有父母,兄妹四人……”
飞鸿还想问一问她是怎么回事,这丫环却已走了,鸨母凑上道:“大爷,你自己去吧,我也不陪你了,当心那个婆婆!”说完,也转身去了。
郭飞鸿推开了门,跨入堂屋,咳了声,道:“芷姑娘在么?”
柳英奇重重的在水面上击了一下橹,他忽然觉得,自己้得不到这姑娘的心,是生平第一大憾事。
铁娥望着他点头道:“我走了!”
说罢,玉手轻提长裙ำ,身似抄水的燕子,已纵身而起,她的身法美极了,娇躯微微向下一沉,看似落水,其实却又翩然腾起,交睫间,已置身岸上。
柳英奇高声道:“我何时再来接你?”
铁娥头也不回地摆了摆手,道:“不必了!”
话落,身形一个纵腾,已隐于树丛小道之间。
弧形剑柳英奇感慨的叹息了一声,那支粗如儿臂般的长橹,在他腕力之ใ下,弯成了一张弓也似的。
忽然他狂笑了一声,悲凄地道:“我柳英奇天大的英雄……铁娥你这冷酷的娇娃!”
起落纵跃的铁娥,身法之快,有如星丸跳掷一般,她在一阵疾驰之后,已可看见山巅上那闪闪放射着银光的“云海山房”了,多少年以来,这个神秘的地方แ,不知吸引了多少武林豪客,奇人异士,只是人们对这个地方แ,依然是扑朔迷离,知道得那么少。
尽管如此,那些有胆力,有人奇技的侠士们,却仍不厌其烦的,每三年来此一试身手,而且……
铁娥虽是闻说已久,可是今日却是第一次来,她内心是怀着无比的好奇与信心,她要把这个前人未曾解开的谜结解开。
当她兴冲冲地来到了山顶ะ,才看见那银色的光,乃ี是镶在一座石室四周壁上的白铜镜片所反映出来的。
在一片松柏长青树的中央,有一座几乎ๆ都要朽坍下来的木架门,其上悬有一块写着“云海山房”四个古篆的匾额。
冷剑铁娥伫立门前,端详甚久,却看不出丝毫的彩气来,因为据她所知,三月八日,是这“云海山房”开房的盛会之期,尽管江湖上极少有人知道此事,但这里却应该有人接引才对。
铁娥看了甚久,就走进了木架门,在一条碎石的山道上,集满了枯叶,足踏上去出一片吱吱嚓嚓声。
她一直来到了山房前面,才现这名为“云海山房”的地方แ,其实和一座古刹也相差不多。
在敞开着的两扇黑漆大门前,立有一方长有三尺左右的红漆木牌,其上漆着“开房”两个大字。
铁娥点了点头,心说这就不错了。
进门后,右面有一个鼓架,架上有一面皮鼓,鼓锤就悬在鼓下,铁娥拿起了鼓锤,在鼓上轻轻击了一下,那皮鼓出了“咚”的一声。
铁娥还要再击第二下,就见右面一道白木小门“吱”一声打开了,由其内步出了一个年在五旬以上的老和尚来。
这和尚瘦高的身材,一身灰色肥大僧衣,颈悬念珠,足踏芒鞋,清癯的面容,很像是一个苦行持节的高僧。
他乍然看见了铁娥,似乎呆了一呆,双手合十,微微欠身道:“女施主因何击鼓?须知山房封关谢客,已有数十春秋,女施主ว莫非不知道么เ?”
铁娥冷冷一笑道:“我并非是朝山进香来的,是因为你们三年一参的时日到了,故此……”
老和尚面色立时带出些惊愕之色来,上下看了她一眼,口宣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ๅ主莫要误听传言,敝山房哪有什么三年一参的规矩,这都是一般人无中生有的谣传!”
铁娥呆了一呆,忽然冷笑道:“老和尚,莫非你以为我是个女流,不便接纳么?”
老和尚呵呵一笑,双手合十,又念了一声佛号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说笑了!”
铁ກ娥怒声道:“那么门前那‘开房’二字又是何意?”
老和尚略一沉吟,道:“那是敝山房自行参拜,开坛颁แ经之日的标示。女施主,你请回去吧!”
铁娥冷笑道:“云海老人三年一晤有缘,难道也是谣传不成?”
老和尚又是一惊,徐徐地道:“老祖宗坐化多年,肉身成佛,点化有缘,更是无稽!”
说话时,和尚那ว双深邃的眸子里,泛出了一层愤怒的凶焰,偏偏铁娥生就倔强个性,她认定这和尚是有意搪塞,不禁更是有气,当时冷然道:“云海老人,立铜表公告天下,凡过得悬镜廊者,皆可参见,老和尚你又为何如此刁难,实在令人不解!”
和尚那两团白雪似的眉毛,霍地一扬,拂袖道:“女施ๅ主你也太罗唆了!”
说罢上前一步,双手合十,双目微合道:“海一送客,女施主请自去吧!”
铁娥想不到这和尚,竟然说出如此逐客话来,她生性孤傲,如何忍受得住,不由冷冷地道:“既然如此,我只观赏一下贵山房室内宝像就走好了!”
随即,轻移莲步,直向堂内行去。
海一和尚见状又上前一步,断然道:“站住!”
铁娥冷冷一笑,慢慢转过身来,只见她那ว双剪水双瞳里,射出了凌人的精芒。
海一叹息了一声,道:“女施主,实在对你说吧,你所说,并非皆是谣传,只是老祖宗早在月前曾经显兆,今日之会,只候一个有缘的善士,任何人不得参见,是以山房没有张灯结彩,女施ๅ主,你请走吧!”
冷剑钦娥蛾眉一挑,冷然道:“出家人不打诳语,你这和尚却信口胡说,我怎能信得过你?”
和尚愤然道:“老衲是据实相告,信不信由á你!”
铁娥微微一笑道:“如果我不信呢?”
海一和尚心中念了一声佛,他生平未曾见过如此动人的女人,也从未见过如此刁顽的女人,可是职责所在,却又不能马虎其事,当时好不为难。
铁娥之ใ言,分明已有意为敌,海一岂能不知?他顿了顿ู,忍气吞声道:“姑娘你小小年纪,怎知道冒犯了山房祖师爷的后果,老衲好言相劝,去吧!”
铁娥徐徐前行了几步,道,“大和尚,我是践约而来,贵山房既立铜表在先,怎能ม出尔反尔!”
海一嘿嘿一笑道:“姑娘如果一定任性行事,老衲说不得也只有强行逐客了!”
冷剑铁娥微微笑道:“我早知道有这么一手!”
说到此,面色一寒,道:“大和尚,老实说,姑娘我如没有制ๆ胜的把握,也就不会来龟山现丑了。”
海一后退了一步,面色赤红道:“阿弥陀佛,女施主,你通上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