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8章 滴血成河(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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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亲知道我们要来,特地多备了些饭菜。父亲打来电话,说晚上加班,就不回来吃饭了。我们四个人刚好凑一圆桌,晚霜挨着母亲,贴心地在旁边静静坐着。母亲自然很高兴,笑着说,“瞳要是个乖巧懂事的姑娘,该有多好!那样我可省心了。”晚霜也识时务,陪衬了一句,“您儿子,聪明能干,还孝顺,有什么不好!”我和门罗互相看了一眼,觉得没趣,就没怎么เ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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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霜煮了饺子,门罗吃了两碗。想必是饿了,我也吃了两碗,平时我可能吃不了这么เ多。门罗说他瘦,消化好,所以得多吃点,能量才能ม存储得多,存储得久。晚上,天很热,屋子里极闷,我问门罗:

其他人都不在。因而,在这样的小空间里,我能做得只是双手护住头颅,不待一刻地冲上床,顾着我的书,我的一切私密。我害怕被打扰,如同蟑螂畏惧小板凳的四肢一样,我渴望我的空间被“移位”,渴望安定。我宁可我有“蟑螂之窟”,从我的锅碗瓢盆里,蒸腾出新า鲜自由的氧气,而我,只要微微闭上眼,便可感受纯洁的世界。我幻想,我自己站在半山腰上,阳光,雨露,彩虹下,大片的绿野桑田à,零星的阡陌人家,心里的所有抑郁,都像开闸后泻下的洪水一般,沉痛地砸向大地。而我笔直的身躯,就如一根万米长的青绿色竹竿,我孑然的倒下,卸下了所有痛苦的梦,所有仇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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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他时,他就像个乞丐,半个身子蜷在地上,手里捏着一块“毛毛虫”面包,铁皮的垃圾桶上还搁着,他的两罐啤酒。我告诉他,你的女儿要来看你了。他一下子恍若变了个ฐ人,“嗖”的一下从地上蹿起来,扯着我的衣角问我,“在哪,她在哪,我那苦命的孩子在哪?”门罗说,“你总得收拾一下吧。这个样子见了她,她会失望的。”门罗的话,仿佛点醒了老家伙。他顺势向四周望了望,瞅见化工ื厂门口的一个水龙头,立刻像马一样,飞奔过去,又像个猫一样,将滴下来的水,一点一点,往脸上泼,水花溅在他的衣服上,连那花白拉碴的胡子也泡了水。这样随意洗漱了一番,人看上去,反正精神了不少。

读到这儿,我便想,这就是所谓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吧。这样的事情在门罗身上也生过,乔๒枫就是一鲜ຒ活的例子。信上还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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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反感什么เ,你偏说什么。”

“难道他不知道那ว里是一个多么เ危险的地方么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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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我分别ี之后,门罗独自一人回了老家。大抵事先通了消息,第二天吴雨也去了。门罗住在罗母为门罗留下的老房子里,吴雨住在附近的一家宾馆。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我并不知道,我只是焦急地期待着门罗的电å话。九号上午,天刚亮,父母不在,门铃响了,我光着膀子,开了门,快递员给了我一份文件,让我签收。拆开一看,是一封信,信上写着一小诗,没有落款:

“那个字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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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一直在想,是不是在她的精神๰世界里,她得罪了谁。她需要拜托一种俗世的拖累,所以一心将唾手得来的宝藏付诸他人?那ว个ฐ诗人有可能是背后的主ว谋?牛翰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杀手,他越狱而出,怎么会知道有关宝藏的事情?”门罗说完,脸复又阴沉了下来。我问他伯父难道对宝藏的事一无所知么?还有吴雨,是否萧木那里还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门罗一时间也不急于回答我,他只是闷闷地望着拿起一瓣桔子,微微咬了一口。天光了,该出了。

我望着天空呆,我是在做梦么?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个样子,谁在主宰着这一切,我到底该怎么办?我究竟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这里不是我和门罗读书的校园吗?难道门罗带我来的根本不是什么人间的地方?那他去了哪里啊?天啊,我越觉得自己活得好浑浊。如果有一把匕,我一定把自己杀死。但我不能死,门罗还在这里,是否还有人在这里,我不知道。我得活着,我得救他们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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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会知道这些?这个女人……牛翰,还有这个ฐ诗人。他们到底还知道什么?”门罗点了根烟,又匆忙地拿起了笔,在一张草纸上写写画画ฑ,可嘴里还不停絮叨着,“怎么办?我该杀了她的。可为ฦ什么我没下手?他会不会揭我?难道那个ฐ该死的诗人,他知道我,我的母亲,埋在地下的宝藏,所有这些事情的一切?我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办,怎么เ办?我杀了那ว么多人,可我觉得我快要疯了!天啊,该死的财富,害了这么多人,我到底要怎么办?我要杀了……这女人,杀了这诗人。我要让这秘密和宝藏,永远地……消失!”我一直等着这一天,等他从那ว苍白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他终于开始怀疑了——怀疑一切,怀疑死,是否死,是解决仇恨的最好方式?是否死,足以令任何生命感到เ畏惧?是否死,可以改变相互对立的一方原本苦厄的命运?他大概明白,自己这次真的做错了,陷入可悲的极端而无຀力自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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