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上的蝴蝶 第七章(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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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现在,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回味那些甜蜜而辛酸的往事的同时,对自己้当初的言行感到吃惊,它偏离了我的性格和一贯为人处事的原则ท,也就是说,那一段时间我不再规矩。是的,和你度过多少疯狂的日日夜夜,在无຀尽的缠绵中ณ宣泄着激情和欲望,我们有时几乎不分场合,不顾ุ身份忘情地投入对方แ,我们眼中只有对方แ,我们看不清外面的世界,甚至看不清自己。我们互相付出、占有、索取。那是我吗?那不是我,又能ม是谁?随着你的离去,我又回到往日的生活轨迹中,在平淡无຀奇的日子里与寂寞相伴,在朋友之间,我常常表现出孤独,这是你不在身边我的根本改变。

经过向你的邻๑居询问,我敲响你家门。

就是这么回事,依然和十五年前与你相识以后的那天早上一样,试图忘掉你,却没能够做到。

“喂,许旭冬,是你吗?”

有一歌时常在耳边回响,它伴随记忆将时光向过去推移十五年。在罗大佑浑厚缠绵的《恋曲19๗9o》中ณ,往事一幕幕重现。怎么说呢?一切已经过去,已成往事,唯有女孩的形象持续着,无຀声无຀息,静如止水。有些事经过,会成为生命的组成部分,关于这个女孩的回忆会跟随我一辈子。

怎么เ能够忘记你离去的转变

父亲询问你一些工作上的情况,你很有礼貌地回答,完全迎合父母的心思。那ว会儿他们或许正在想有一个这样的儿媳妇该多好。

我没有说话,内心激烈地挣扎着,无法不想到你身上阴暗的一面。那种氛围格外映衬心底的悲凉。父母是真的喜欢你,而他们根本不知道那么回事,但这又不是你的错。我陷入伤感的矛盾中,父母也许没有注意到我的表现,只是你不时向我投来胆怯的一瞥。

晚饭后,父亲给了我两ä张“和平大戏院”的票。也๣许不想使父母过早ຉ地失望,也๣许我不忍心直截了当和你说分手,我拿着两ä张票和你走出家门。

和你穿过黑暗中的和平广场,一路上我们几乎没有说话,说什么呢?言语是多余的,无足轻重的,于事无补的。无຀法改变的现实让我初尝苦涩๳和无奈。而身边的你如同做错事的乖女孩小心翼翼陪伴着满我。在和平广场的一家零售商店买了一袋话梅,随后我们一起走进剧院。

整个剧场象一只大蜂厢,充斥杂乱喧哗的响声,真弄不明白这些市民在观看演出前为什么总有那么เ多话要说,这种喧嚣满是尘俗的气息。而我和身边的女孩如同两条沉默的鱼๠。落座后,将话梅递给你。置身于毫不相干的人群中ณ,深切体会到孤独巨大的存在,它包裹着我,又充满了我。身边的女孩再不会给我带来欢乐,那样的欢乐太过短暂,此刻,她给我带来的是无尽的烦恼和忧伤。很多年以后,回忆起当时的情绪,觉得自己未免太过敏感,把事情看得太过严重,简直有点小题大做。是的,今天看待往日的伤口,已๐经忘记疼痛,更多的是寂寞,在寂寞中浮现的是你的样子,有时侯,你的面孔会变得模糊,有时侯会真真切切。我知道如今恋爱中的男孩倘若遇到失贞的女孩大多能洒脱面对,真爱才是唯一值得看重的。可是那是十几年前,是生在我身上的,难以面对。

幕启时,一些满脸涂着亮油彩的演员登场了。他们扯开嗓子咿呀呀唱起来,是黄梅调。我听不懂,也没心思听,厌烦而疲惫。闭上眼睛,潜入深沉的哀愁,黑暗里,我想哭,这种哀愁既为了你,也为ฦ了自己。

必须睁开眼睛,转移注意力,否则,泪水会不会从我脸颊上滚落?灯光、油彩、绚烂的服饰都是支离破碎的组合,舞台上的人物全是莫名其妙的幻影,他们象一群被操纵的木偶令人厌恶。

“走吧。”

我没有征求你的意见径直走到เ过道上,你顺从地跟在我身后走出。

冷风仿佛不远处镜湖冰冷的湖水在我记忆深处涌动。也就是说,至今我仍能深深体味着那ว天晚上的寒意。我们从双筒巷向镜湖公园方向走去,这条并不宽敞的巷道两ä边布满了店面,主要的是个ฐ体户经营的服装店,以及一两家廊,和几家小吃店。虽然这条巷道不起眼,然而它几乎是芜湖时尚的风向标,大街上流行的服装,型都来自这里,传统的、引进的小吃也๣集中在这里。因此白天此处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商业气氛,市井的嘈杂夹杂在一起构成别样的景致。此刻,店面的卷闸门统统拉下,如同一张张紧闭的嘴巴沉默在黑暗中。冷风吹拂,心头的压抑沉甸甸è的。慢慢行走,内心根本没有浪漫的感觉,我们只是低着头默默的往前走,恰似夜间两个陌路人偶然走到一起。

镜湖的湖水和夜色一样黏稠、浓黑,凄清的街灯拉长我们的身影投在前方的路面上。现实的阴影是可见的,而你身上的另一种阴影是无形的,不可见的,却能ม感到它的存在,感到它的阴冷、恐怖,感到它的肮脏、污秽,感到它的压迫、排斥。你就这样陪伴在身边,带着你身上胆怯的味儿,俨然一个犯了大错的可怜的女孩。那时侯,对于女孩这样的错误,人们称之为“失足”。失足?不小心摔了一跤?仅仅是摔了一跤。其实,人们远非这样看法,他们一般会认定女孩轻率、随便,不知自重,难以原谅。他们还会说女孩作风有问题๤。不知什么时候,你轻轻挽着我的胳膊,我碰到你的手,冰凉的。你苍白的面孔,小心的样子,不幸的身世激起穿透我胸膛的伤感的怜惜,好似黑色的冷风贯穿了我的躯体。如果你在遇见我以前是个纯洁的女孩该有多好,为什么乖张的命运让一个叫薛滔的家伙先于我出现在你的身边?现在你被玷污了,身上的污迹永远洗刷不掉,这种污迹似一道疤痕在黑暗中出蓝幽幽不吉利的荧光。它的存在,魑魅一般在我眼前飘荡。更糟糕的是它会不会成为我永远的心魔?我被两种力量拉扯着,一种是温柔的怜悯,另一种是嫌弃和厌恶。我在进行一场战争,一个人的战争,这场战争生在我内心深处。

我们经过环湖路径,再越过界ศ于大小镜湖之间的步月桥,一路上没有遇到行人,甚至没看到一对恋人,往日这里可是恋人们频繁流连之地,就算寒冷的冬夜,这样人迹罕至,也是咄咄怪事,街灯昏黄的光线里只有我俩默默行走。后来,我们走进公园,许多树木都是光秃秃的,众多的枝干如同形状怪异的手臂伸向夜空。为ฦ数不多的乡樟树枝繁叶茂站在那里,算是冬天最后的绿意,不过如此黑漆漆的夜晚,它们也๣是黑糊糊的一片。你靠在一棵香樟树上,不远处,公园外的马路上一辆汽车疾驰而过,车灯雪亮的光芒在公园内扫射了一遍。尽管亮光只在她苍白的面孔一闪而过,我还是看清你脸上的泪水。我掏出手绢给你擦眼泪,你转过头去。

“是不是你一直在想那件事?”

我点点头。

“你一直不说话,我猜肯定是这么回事。”

“我也不愿去想,也许我不够洒脱。”

“你是个好男ç孩,跟你在一起,我也感到เ有点委屈你,谁让我的命不好呢?”

沉默,夜色中每一句话都那样凝重。

“假如我们分手,你恨我吗?“

“不恨,我干吗要恨你?”

“你打算怎么办?”

“再回到薛滔那里。”

“你爱他?”

“谈不上,他喜欢我。”

我感到เ你在黑暗中ณ凄然一笑。

“你会嫁给他?”

“不嫁给他怎么办呢?我认命。”

“你不该嫁给他,他对你那样,你还嫁给他?”

冲动地抓住你的手臂。

“其实在遇到你以前我心早灰了,妈死了,自己้也๣被人搞成这样,如果不是为了老爸,我真想-——”

你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轻轻地抚摸你的面颊๐,一直到你细嫩的脖子。你在哽咽。

“抱抱我。旭ຓ东。”

把你紧紧搂在怀里。哭泣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好像是很久远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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