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笙却怔了更久,沈墨这是想做女尊世界的花木兰了?
景笙回过神,见宁小姐痞气地一撩袍子坐在地上,一副待听说书的模样。
从仓库摸了副旧棋,自对自下了起来,起初双方都得一手烂棋,错漏百出,景笙便拿着棋谱一页页翻,相互推敲,好在这颗脑袋却是比前世好用的多,几番๘下来,景笙也能看出些门道来。
景笙将琴谱译成简谱,翻墙到城外竹林找了一截较细长的竹节,用刀细细削平,清空中央,又用凿子钻了几个孔,打磨平整,闲来无事照着谱子吹了玩。
吃完,刚拭过嘴,就见沈墨推来一碗清粥:“粥水清淡,可以消食。”
大凡小姐在公子面前进食多少会注意度量,吃上两口就会攀谈些别的,不论是否聊得来总营造出宾主尽欢的场面,这两人倒似是根本不曾想过,菜一上来,便真就吃了起来,动作也并不粗鲁,反倒十分优雅,可是桌台上的饭菜就像消失了一般,迅减少。
看了良久,沈墨却没有还诗的意思,而是反问景笙:“景小姐字意洒脱,文采风流,为什么不去参加科举?”
对古人而言,科举自然是当官财光宗耀祖的不二法门,可是,说起来每三年一次科举,从乡试到会试,光是三甲就能有百来号人,更别ี提举人之ใ流,其中又只有一甲â头三名和少数庶吉士能入主翰林院。而这些人中,真正能混到实权机关的有多少?能出人头地的又有多少?
这么看来她的白衣倒像是刻意为了吸引眼球而穿。
说起来是赏花会,其实也算是变相的相亲会吧。
“就算我愿意娶ດ,人家也未必愿意嫁。好了,说正事,银子取回来没有?”
景笙这才露出满意笑容,接过掂量了一下,笑着向里屋走去。
岭儿呆怔地望着自家小姐,好半天才将她的话听进去,却是叹了口气,“听你的便是,只是……小姐,你以后还是少笑写些的好。”
岭儿在心里翻了个白眼,又是叹气道:“小姐,你真是越祸害了。”
祭祖不过是个习惯,太过注重礼节,在景笙看来,倒是矫枉过正了。
可是,想到เ君若亦也在雅苑,景笙觉得其实还真不如扫墓。
雅苑修在墓园隔壁,也是景家扫墓后休息的地方,刚到雅苑,景笙就不住感慨,虽然景家在帝都算不得什么เ,不过若放到地方แ,肯定是户大地主。
甫一进门,倒先是茶香扑鼻。
景笙在茶道上没什么造诣,只能ม闻出是好茶,同平日喝的及在沈府上喝过的都不同,清香悠远,想必味道也不错。
君若亦轻擦茶盏,抬头看了一眼景笙。
景笙一侧眼,已๐能看见君若亦腰间那把镶着宝石的剑柄,腰间隐隐作痛。按理说祭祖入庙是决不可带凶器入内的,这位倒是一点不在意,不过话说回来,晋王爷让自己的宝贝儿子清明不随她祭祖,倒跟着别ี人做什么。
岭儿不知两人有多不对盘,竟还戳了戳景笙,景笙无奈,还是好声道:“府上怠慢了,君公子若是累了,可以先休息。”
放下茶碗,君若亦再次开了尊口:“母亲说今明两日让我们合过八字。”
“是……这样。”
沉默了一瞬,君若亦又道:“你平日喝什么เ茶?”
景笙一愣,随口道:“府上购的铁ກ观音。”
君若亦目光示意,侍童阿离另倒了杯茶过来,有些不情愿的递给景笙。
景笙接过,杯中茶水碧绿清澈,并无茶垢,凑近更是香气扑鼻。
“尝尝。”
景笙有些狐疑的喝了一口,这位该不会是想提前毒死她吧,转念一想,毒死她也没必要用这种一看便知名贵的茶,当下也不扭捏,凑唇喝了一口。
齿颊留แ香,余韵悠悠,入口凉甜。
“好喝么?”
即便不明所以,景笙还是老实道:“好喝。”
君若亦微微扬唇:“这是极品碧螺春,产于碧螺峰岩壁,纯正不过几株茶树,年产量极少,号称千金一斤,就你刚才那一口,少说也值十两银子。”
难怪……果然……
君若亦修长的指节扣在桌边,响声清脆,而后墨色蒙蒙的眼瞳瞟过景笙,轻描淡写中透着锐利:“景小姐,我觉得你也不是笨蛋,我是什么意思你懂么เ?”
景笙放下茶杯,这会倒是彻底明白了。
无非就是提醒她两人之间云泥之别,亦如碧螺春和铁观音,不要癞蛤蟆想吃天鹅肉,景笙觉得有些好笑,身份上配不上他这个自己้自然也知道,可是倒没想过君若亦会这么绕弯子。
“君公子无需担心,公子天人之姿,身份尊贵,在下尚有自知之明,从没想过攀附。”
君若亦不置可否的挑了下眉:“我倒不是因为出身,若你是真凤,即便出身草莽我也不会介意。”
君若亦看样子是真打算打击她到底,先是提醒她出身也罢,转而又攻击她无才无能,单就个人也配不上他。
“你可知为ฦ何母亲定要你我订婚?”
景笙闻言,暗叹,看来第三重打击又来了,只好道:“在下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