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充满杀气的视线中能看出来,只要我说一个是,他就会立刻让我再也没有身体可以不舒服。
我把有关于美仪的事告诉了他,把我最后一次见她时那件鹅黄色的小裙子详细描述了三遍。事实证明藏惟不仅仅智商惊人,情商也相当的高,当我不厌其烦描述第四遍时他果断ษ打断了我,问:“你知道这说明什么吗?”
我见过他们做过最残忍的事情,是解剖了上百具影族尸体,却还没能了解隐身的秘密。为了避免影族灭绝,他们把剩下的族人全部抓来圈养,每有新生儿出世就杀一个成年人解剖。
所幸因为职务平级的原因,凯西再也不能借故把任务推给我了,以前我工作的重心完全在凯西身上,现在压力骤然减轻,顿时感觉日子好过了很多。
像那些战斗力不值一提却天生飞行健将的白妖箭手啊,炎风精灵啊,凯西他们能一手一个抓来当点心吃,我就只能望妖兴叹……不是说拼命猛追也追不上,但持续高速移动十分钟后我起码要瘫软一天。
我脚步一停,却无法乘胜追击。一股突如其来的凶恶力量从天而降,逼迫我整个人狠狠的往下顿去——这力量是如此强横霸道,以至于身受重伤的我连抬头看一下的力气都没有!只看见巨เ大的黑色影子投雪地上,从中透出的冰冷凶恶的气息几乎扑面而来!
凯西敏感问:“魔神?痕迹?”
“魔神势力强大,”亚当冷冷说,“你们在维序者教材《法则之书》里看到的描写只是这位神祗真正实力的百分之一,根据更加古老的书籍记载,在魔神势力巅峰的那ว段时期,天山其它十一神,莫有敢缨其锋者。”
我在警笛由远而近的呼啸声中再次昏了过去。
“他们都不理我!都欺负我!”
眼角的余光可以看见他现在一点也不像水母了,全身都是血,就像在鲜血里泡了一下再拎出来一样。他现在看上去就像一只刚刚吸饱了血的僵尸,五官狰狞的飞在半空中。
“……闪开。”
“不过能走后门吗?我什么都没看!”
这话神奇的让全班迅速安静下来,黄头发小男生还非常拽的多了句嘴:“多少钱能过?”
刷的一声三个指甲从我眼前划ฐ过,怪物一击不中,咆哮了一声,挥臂又是一爪!
这个世界是个ฐ属于人类的巨大空间,而这个术开启了通往另一个空间的入口。有些凶残的怪物或食人植物会从时空的缝隙中逃进人类的世界,偷偷藏匿在城市中捕食或伤害人类,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人把它们抓起来,送回去。
我:“……没有。”
“没有?你还能ม坦然跟我说没有?易老师,虽然藏惟同学介绍来的人我不能轻易拒绝但你好歹也稍微……”
我想起藏惟的种种嚣张举动和滋润生活,终于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一手开了个ฐ空间门一手抓住校长衣领ๆ把这秃瓢胖子的头狠狠塞进了门里去。
遥远时空中传来史前生物的嘶吼,岩浆流动在黑暗里隐约泛出暗红的光。
片刻๑后我把胖子的头拎回来,恶狠狠问:“懂ฦ了?”
胖子两眼放空,恍惚点了点头。
我满意的关上空间门。
“……那ว……那……那是恐……恐……恐龙?”
“地心蛇,长九丈宽一丈,全身鳞甲â,看上去像龙。”
“谢……谢谢。”胖子脸色苍白,摇摇晃晃走了。
那天我haທppy的在学校里睡了一觉,结果晚上报应来了:那个难搞的易天,为了证明他不是吃白饭的,执意要帮我打下手做晚饭,结果差点炸掉了灶台。
兄弟二人面面相觑,彼此都听见对方胃部蠕动发出清晰的“咕——”声。
万般无奈之ใ下我决定开个空间门,去维序者部队蹭点外卖回来;结果我刚摸进食堂,还没往里走两步,里边的人都看着我愣了。
伊凡那只天生容易受惊的兔子,刷的一声竖起两ä只耳朵,惊恐问:“尸体处理组出事了?!”
凯西迟疑问:“亚当大人又找你麻烦?”
水蓝ณ问:“来讨打?”
藏惟:“空泥几哇?”
……
最终亚当·克雷找到我,两只眼睛里血红密布:“说吧,你怎么出现在这里?人界ศ是不是出了什么麻烦?地震?海啸?火山爆发?列车出轨不是我们的业务范围!尸体处理组集体诈尸什么的是你的错,组织绝对不负责!”
我:“……蹭个饭而已,用不用这么神经过敏啊。”
在维序者食堂吃饭你就要冒各种奇妙的风险:你永远都不知道刚才吞下肚去的是什么เ。
有一次我发现红烧肉味道很不错,贪嘴多吃了两块,结果他们告诉我肉是从尸体处理组解剖房里拉出来的。我吐了整整一下午。还有一次晚饭吃到半途,突然伊凡咆哮而起,冲进厨房把我们唯一的大厨给砍了——砍完后还玩命暴走:“兔子也是有兔权的!凭什么把我们当食物!瞧不起兔子吗!”
我刚进维序者部队还图样图森破的时候,有一次听说晚上供应大龙虾,于是兴冲冲的跑去厨房;只见一只火车头那么大的龙虾被关在水房里,全身布满鳞甲,长着十二副大钳子,正哐哐哐的拼命撞墙。当时储智组长一脸淡定的骑在龙虾头上,一边抓住虾钳奋力固定住身体,一边用勺子企图挖龙虾肉吃。
我只看了一眼,就默默转身走了。
据说兔子事件发生后,厨房给亚当·克雷递交了一份报告,请求他调查每一个维序者的种族籍贯,尤其是具有暴力倾向、被划分到最强维序者行列的那些人。报告中厨房工作人员痛心疾首的表态,在上红烧兔肉的那天晚上他们绝对不知道伊凡组长来自于兔子族,如果知道的话,他们绝不会把魔界兔子列入可食用材料名单。
亚当·克雷接受了这份报告,然后发下表格,要求我们填写自己的种族,以及是否能接受本种族被当成食物吃掉。
最后他把我们交回去的表格统计了一下。
“尊敬的亚当大人,请问我们今晚吃什么?”
“……水煮青草。”
总部新า聘的大厨长着一张鲤鱼脸,一看见我立刻全身发抖的缩进水槽里,结结巴巴๒问:“易易易易风大人!什什什什么风把您给吹吹吹吹来了?”
“有人类能吃的东西吗?”
“……青青青青青菜?”
我指指锅里正发出刺๐耳尖叫的红色植物:“你管它叫青菜?”
“炸炸炸炸炸鱼?”
“一公升里的鱼块不叫‘炸’鱼。”
“糖糖糖糖糖醋排骨?”
我冷冷问:“你们又从解剖房里偷尸体了?”
鲤鱼砰的一声跪倒在地,泪流满面求饶:“大人高抬贵手!我上有八十老母下有襁褓ຑ稚儿老家遭灾颗粒无收被迫无奈才做此营生,大人今日饶我一命日后必定结草衔环做牛做马报答您不杀之恩!啊啊啊大人饶命!不要再往前走了不然我真的喊了!我真的喊了——!救命,救命——!”
我半蹲在鲤鱼面前,拎着它的鳍问:“谁教你的这段话?”
“……藏惟大人,”鲤鱼哭着说,“他说如果学不会,就把我烧烧吃掉。”
“藏惟真是太残忍了,”我同情道,“如果你不在半小时内做一份正常红烧猪肉出来的话,我就把你交给藏惟。”
鲤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