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尽管白夏很想关门放战风,却到底还是什么都没说的老老实实答应了。
“你家主子这次又是在耍什么花样啊?”
谁都没提那日在城外古道旁不大愉快的偶遇,从头到尾也完全没有提及导致那ว场不愉快的罪魁祸ຖ白某人。当然,谁也没提这接连数晚在黑夜中的争斗较量乃至流血事件。彼此就像是初次见面一般,只是,省却了介绍的过程。
萧疏虽知有北齐皇室入境,但因其纯属私人性质,且原本自己也只是想收留แ白夏几日并不打算当真插手,便未在这方面做太多的留意。
那丫头说,天一亮就走,想必没有跟谁告别。
半个多月来,他与她的形影不离对她的纵容宠溺,定然已๐被详尽报知了远在江南的母亲,加上萧怡有了身孕,接下来的一年半载应该会是相对安生的日子。
二
仔细想来,认识他有整整十七年个年头了,我还真没见他跟谁过脾气,永远温温润润和和气气的。反正任凭月月怎么无理取闹怎么เ玩命欺负,都是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最多不过是皱皱眉头叹口气,就像是长辈对顽劣的晚辈那般的既ຂ无奈又宠溺。
“因为ฦ我想知道,你的症结究竟在哪儿。”
萧疏面露惊讶:“怎么,难道我患有心疾?”
萧疏见她一个小姑娘居然一点儿也不怕这样的凶禽猛兽不免感到意外惊讶,然而,更意外惊讶的是,那向来脾ຆ性极烈生人勿近的战风,虽然看上去很是不情不愿,但终究还是忍下了完全陌生的她对自己的抚摸。
“很多年前跟爹爹去雪原找药材的时候远远看过几眼,当时是想捉了带回去的,不过爹爹说,雪狼的性子最是孤僻冷傲,惯于独来独往自由驰骋,容不得被豢养被束缚,所以没办法啊,只得作罢了。”
四妹的声音其实很醇厚,可不知是不是跟轻声慢语的萧疏待久了的缘故,总有些刻意压低放细,导致有时候听上去阴恻恻的。
十二岁时又被卖进宫,原是要净了身去做内侍的,却恰巧被路过的萧疏看中,遂做了他的侍从,自那以后便定下了主仆情分,至今已有整整十个年头。
——‘林南。’
——‘为什么?’
——‘因为他与白夏日日赏景游园刻刻๑谈笑风生,还因为,他与白夏曾经有过一段执手走天涯的过往……’
这月余来,萧疏除了忙于族里的生意和朝中ณ政务之ใ外,还派人着重查了林南。不过得出的结论与之前并无太大的差别,就是个既无势力也无实力不受重视不值一提的纨绔王爷。
对此,萧疏不置可否,也没有再花费精力继续深入追查。反正只要对大楚不构成威胁,北齐的皇权内耗,他没有参与的兴趣也乐得袖手旁้观。
然而在送来的那些繁杂线报中,有一条毫不起眼也完全不重要的寥寥数语,却让他看了许久ื方置于一旁้——
一年半前,林南微服至梁,结识一白姓女子,相伴三月有余,足迹遍布大半梁国,未现所到之处有何内在关联,应只为ฦ游玩之故。
一场偶遇,结伴同行,日久生情,而后,或是因为ฦ误会或是因为真相,情海生波一刀两断,然则,或是因为余情未了或是因为心有不甘,于是不愿放手誓要再续前缘。
虽没有亲见,也没有询问,但男女间的情事无怪乎这些桥段,即便稍有出入却也定然相差不远。
况且,自林南入住邻宅,萧疏ຕ冷眼旁观,亦不难看出他对白夏的一番๘良苦用心,也不难看出白夏对他,也并非全然无情。否则ท,又岂会从不拒绝他的邀约,日日在林府流连忘返……
这也是为何,萧疏近段时日早出晚归的缘故之一,两ä个人之间的事情,分分合合聚聚散散外人看不明白也无需看明白,更无权置评无权插手,顺其自然也就是了。
还有一个ฐ缘故,则是他需要调整,调整那些天的朝夕相处,白夏给自己所带来的影响。
比如习惯听到她肆意的欢笑,比如习惯看到她颊边的酒窝,比如习惯她在周围跑来跑去时空气中荡起的丝丝缕缕浅香,比如习惯她瞪着眼睛鼓着腮帮说着半真半假让人哭笑不得的话——
“诤言,我要你对我以身相许!”
“诤言,你的身子从今以后就是我的了!”
“诤言,我会先对你负责的!”
“诤言,你都抱着我走了大半个城了,我还怎么嫁给别人呀……”
萧疏认为,这些习惯是一天天的累积,只要减少见面,假以时日自然就会消失。所以他一直在尽量避免与白夏相处,每天基本只能出门前回来后礼ึ节性的打个招呼。而白夏对此像是毫不在意,白天去林府做客晚上便待在自己的居所,一如既往的快快乐乐่无忧无虑。
这样的情况萧疏认为ฦ很好,甚至觉得再过些日子,那些习惯就会被彻底戒除了。
然而……
“我问你话呢?干嘛不回答?”
萧疏垂眸理了理衣摆,淡淡答道:“不知。”
“不知?”白夏像是很吃惊般的眨了眨眼睛:“你的嗅觉和味觉难道都坏掉了吗?”
萧疏呆了呆,不过很快就决定还是不要在这个问题继续纠缠下去比较好,于是换了个话题:“你要问我讨什么东西?”
“你那么着急把我找回来是为了什么?”白夏放下茶杯站起身:“该不会只是随口编个理由糊弄林南的吧?我晚饭可就吃了那么一点点!”
提到吃,萧疏ຕ总算明白过来,忙至案桌前拿过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对不起对不起,我险些给忘了……”
这下子轮到白夏意外了:“咦?居然真有?”
“……自然是真的。”
“你每次骗人前都还做好准备工ื夫啊?”
“……骗?”萧疏默了一下,旋即恍然轻笑:“我没有骗你……骗你们。”
白夏一惊,有些结巴:“这这这……这是从京城……是你的家人……”
“是,没错。”萧疏ຕ将食盒放到她手中:“而且是专门为你做的。”
今天萧疏之ใ所以那么早回府,就是因为听说京中派飞鹰送来了一样物件,还以为是什么เ十万火急的要务,没想到匆匆赶回来一瞧,竟是一盒点心。
用传递紧急军情的飞鹰送这个,皇上真是越来越有昏君的风范了……
“居然还挺新鲜ຒ!”白夏一边啧啧赞叹一边拈起一块闻了闻:“怪不得有那么多人想要做皇亲国戚,这待遇……”
萧疏一笑,很是热情:“快尝尝看,这世上估计你是个ฐ有幸吃到我大楚皇室第一家庭合力完成之作品的人。”
“真哒?”受宠若惊的白夏顿时被感动得热泪盈眶,非常给面子的一口吞下,嚼了几嚼,旋即泪流满面,含含混混地呻吟:“他们为什么那么恨我……”
萧疏于是奸计得逞般的大笑开怀。
父亲和皇上几乎ๆ在所有事情的喜好上都南辕北辙,由á这两人一起调配食材可想而知会弄出什么口味。而母亲和妹妹在厨艺上的糟糕造诣倒是一脉ำ相承,合作时定然非常之顺ิ利ำ……
“快喝点儿水,别ี吃了。”萧疏ຕ好容易才止了笑,倒了一杯茶水递给泪眼汪汪的白夏:“味道怪就对了,说明这些的确是他们亲力亲为一手包办。在烹饪方แ面我们家的人都没什么天赋,只有请你多多包涵了。不过,心意是十足十的,希望你能体谅一二。”
“能,当然能!”白夏喝了水,咂咂嘴,然后又伸手抓起一块:“其实仔细回味一下,也没那么เ难吃,风味还挺别具一格的。”
“你……不要勉强……”
“正好肚子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