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定是和你说了什么。不然不会让我离开。是不是和我有关的东西？”小芸的样子看上去很是急切。
我弄不清她的话是什么意思，却很自然地联想到奚望感觉背后有人的症状。这会和小芸有关系吗？“他真的没有怪你。”
“这只是直接的原因罢了。”
4๒
“有急事吧？可不是说快就能快的。这一来有规定，二来我胆子也小，不敢。刚ธ才我还看到一个人，车子直接冲出路去撞在石柱上。如果不是他幸运，挤扁了的是副驾驶位，我看肯定是要死了。”司机说这话时可能是出于无意，在我听来却十分别扭，也暗自祈祷他说的那ว个“幸运”的人不是奚望。
“我看问题可能不是很严重，但是也乐观不得。我刚换班下来，正准备走，出门时遇到急诊，上来帮了把手，结果现却是他，真是让人难以接受。”他一边说一边翻动着自己้的手机，不时在那屏幕上看上几眼。“怎么还不回复。”
李司铭默默点着头，“那我以后该怎么办？”
我微微一笑，“真正的朋友是不会那样做的。所以，凭你自己้的感觉去判断，什么样的人才是你真正的朋友。另外还有一点是最重要的。”
“还没有说刚ธ才你从我身上现了什么。”他把笔放在桌子上，直直看着我。
“但是你回绝了。你是怎么回绝的？”
我很无奈地走到办公室，整理着放在桌上的各种书籍和昨天翻得乱ກ七八糟的报纸。我当然也很希望能ม够遇到第一个病人，也害怕遇到第一个病人。因为我对自己都没有把握，毕竟这是一个完全没有基础的开始，而且，现代人对于外面所写的“心理咨询”和“精神分析”有多大的认同，还是个ฐ未知数。大半个上午已经过去了，我的动作还仅限于翻看那本最新的《心理科学进展》。“就说过一周之ใ内不可能有人进这个门。”我的话听起来更像是抱怨，当然抱怨的只能是自己。
“他很快就会进来的。”紫琼的话说得很肯定，但是头却抬都不抬一下。我还想再问她个为ฦ什么เ，就听到了外间的敲门声。
他们很简单地握了手。感觉紫琼不适合参加我们三个的聚会，我没有提出让她同往，只是草草交待了一下就离开了。
“什么เ意思？”我问。
“哟，云天。怎么เ，下雨啦？”小凯被随之而来的雷声惊醒，“你怎么站在这里，刚才一睁眼，手机这边的光一闪，吓了我一跳。”他的话里能ม听出明显的睡意，翻了个身，背对了我。
雨的凉意似乎从关着的窗户也能渗透进来，我就那样在窗前站了很久。
“是我给他吃的药片，一大把药片。”他手上的烟猛地亮了一下，然后又暗下去，接着我听到了一声叹息。在烟头的微光下，他的动作显得很从容，如同在讲述一个遥远年代的故事。不过他先前的那句话却足以让任何一个人震惊。我无心再去观察眼前这个影子，“你……”我试着放松自己้，“在说什么呢，别ี开这种玩笑了。”
“我给一个病人做支气管镜检查，安装ณ金属支架。手术过程中我看到เ一个类似瘤子的突起赘生物，然后就试着去夹，想探清它的质地。我没想到它有那ว么脆，一下破了，然后血喷出来，对，是喷出来的，如同被割破了动脉一样，止都止不住。很难想象是吧？我很希望和我一起的是有经验的护士和麻醉师，可是他们太年轻了，在这种时候显得那么เ无能为力。而且支气管镜那里也没有必要的急救设备，开了吸引后镜下也还是一片模糊，很快就死了。”
我听着他的叙述，像是看着一场电影，每一个ฐ细节都能ม在我脑中显示出来，因为原来我也是医生。我不知道这时候自己该去说些什么，只能ม默默地看着他。
“也许，可以定位到不是事故，是意外。你现在还没必要这么在乎。”
小凯笑了起来，尽管他的眼神里全是忧郁。“不可能。他的家属里就有医疗专业律师，这次是想躲都躲不掉。再说我也不该自己就决定那样操作。”
“得了，别太悲观了。”
“不悲观才怪。算了，不说了，看医院这边会用个什么态度。喝酒。”他这样说，不知道是提议还是感慨。后来一直到离开他都很少说话，一杯一杯地灌着自己。我在一边作陪，他那落寞的样子让我感觉很难受。
小凯喝了很多，醉成了一摊泥，是我送他回去的。我没有向他妻子提起这个事故，只简单地说他喝多了。
回去的时候又是深夜，我现自己这段时间越来越像一个ฐ夜猫子。酒精带来的晕沉沉的感觉正浓，全身都有一种说不出的疲劳，脑子里呼哟呼哟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耳鸣。心里很乱，奚望刚刚好，小凯又遇上这一摊子事，这三个朋友这段时间也是够背的，就像小凯说的，倒霉轮过去了，说不定哪天就会轮到自己了。
一点睡意地没有，开了电脑又不知能ม干些什么。拿出下午的记录，接着上次和奚望的谈话写下去。不知过了多久，我感觉身后出现了一股气息，仔细看时，电å脑显示屏上也映出一个淡淡的影子。突然联想到เ小凯说的那个事故，我后背的肌肉猛地收缩了一下，一股凉意从心底升起。
一回头，一个白色的影子就在身后，我脑袋里嗡地响了一声，然后不由á自主地出了一个ฐ低低的声音，“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