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谢谢你。”在她说话的时候,我能看出她眼中藏着的忧虑。“奚望他,真的没事?”
我点点头,“本来我也和他们一样是学医的,后来自己改行了。刚刚起步,开了个心理咨询所,还不知道会不会破产呢。”
“我是在想,当时你怎么เ知道他会进来。”
“不然怎么可能拿到money?怎么样,晚上庆祝吧?”
“在自己的时间里喜欢做些什么?”
“还没有。不想找女朋友。”
“那么能说一下具体表现吗?”
“我是负责营销的经理。和同事之ใ间谈不上什么交往,也不可能成为朋友。”他又叹了口气,“可以在这里吸烟吗?”
“那你就太不幸了。”小凯又开始往我们的杯子里加酒,“还要从最初做起,岂不是走了弯路?不过我觉得,你也不可能走到เ那一步上去。只要宣传得力了,你的事业肯定能起来。现在这社会,有心理问题的人一抓一大把。”
我慢慢点着头,“我也是这样想的。”杯中ณ的酒在灯光下折射着迷离的光,让我不禁想到了前途的渺茫。“如果我真的失败了,还要你们帮我。”
我正想说什么,身边的奚望却开口了:“我也想不明白,当时找个工作那ว么难,你为什么非要辞去。我们这些医生的收入虽然不高,但是总能ม让自己活下去,比你到เ另外一个专业从零开始强多了。”
“其实很简单,”我笑着说,“想试一个新的生活方แ式。你们不觉得总是和不完整的人打交道是一件让人感觉很别扭的事情吗?”
“按我说的去做,快点!”
大概快四点了,外面还是和原来一般的闷热。我从住院楼走回来,心情沉重,脚步也沉重,像是每一步都踩在时间上,在跨过几千年的历史。若是在睛天,这个ฐ时间里天空已经开始白,但今天还是昏暗的一片。
患:如果可能ม,我愿意。
2oo5年9๗月14日
患:我感觉自己心理有问题,不,是一定有问题。我总是觉得,自己้的身后有人,一个很可怕的人。尤其是剩下我自己一个人的时候,这种感觉更为强烈。它让我恐惧,我做什么เ事情都不能安心。
医:一直都有这种感觉?还是在特定的时间里?
患:没有特殊的时间。但也不是每时每刻。只是突然就会出现,很明显,于是我都会忍不住回头去看一眼。我很害怕。
医:那在这些时候,你都在做着些什么?我是说,是不是在做一些合理的,或者是合法的事情?
患:这和那些没有关系,一点关系也没有。我不做非法的事情。都是突然出现的。最明显是一个人的时候,比如,看电å视,特别是一些恐怖镜头很容易引这种感觉,会彻夜不眠。
医:这有多长时间了?
患:大学开始。大学一次解剖课开始。
医:你一定是在那课上现了什么,现在可以说出来。
患:我记得那ว是做背部的解剖。是一个男ç尸,很高大,像是刚ธ死不久的样子,放在解剖台上。我按程序操作,然后,然后现……
(病人此时显得有些激动,所以需要一定的时间让他平静下来。)
患:有一条口子,从背后的皮肤,刺穿了肌肉,通到了心脏。他就是这样死的。
医:但是他的死和你没有关系。那只是一具尸体。
患:这我知道。我知道和我没有关系。但是我害怕,很害怕。当时我呕吐了很长的时间。
医:我希望可以看一下你的背。(验证是否存在伤疤。)
患:如果可能,我愿意。
6
紫琼问我那个人后来怎么了,到เ底是什么情况。我叹了口气说,到目前为ฦ止还不知道。心理咨询没有完成。
“没有完成?什么原因?”
“他只能仰卧在床上。”我当然不希望她知道这个人就是奚望,毕竟他是我的朋友。
“然后呢?”
“然后我就回来了,你还不在,我就完成了这些记录。”说话的时候电话响了,紫琼从边上顺手拿起,然后抬起头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我,“你的。”
电话里传来一个女子并不陌生的声音,我却无法分辨出她是谁。“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小芸。”
“小芸?”我从坐着的桌子上跳了下来,这一动作惹得紫ใ琼又瞟了我一眼。“怎么了?”她这个时间的电话让我紧张起来,我生怕是奚望的伤情出现了什么变化。
“没有,没什么事。你可以出来一下吗?”
她的话里没有一丝的焦虑,这让我的心也平静了下来,只要不是奚望的事就好。“去哪?”
小芸说了一个小酒吧的名字,我略微迟疑了一下答应了。紫琼似乎对此有些不满,说话的语气都尖酸了几分,“怎么เ,要看人家后背去了?”
“没有,不是同一个人。”我没有过多解释什么,“这是上次那个奚望的女朋友,还不知道找我有什么เ事呢。”
“好事吧?”她的话说得酸溜溜的,让人听起来很不舒服。
我没有理会她的话,拿起包就往外走,因为太急忘了关门,结果一出去就听到她把门关得很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