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什么？大清早的，你是不是昨晚没有回来睡？”
“我还没问你呢，你还到先问起我来了。昨晚都做了什么老实交代。”他挤到了我的床上来，整个人的缩成了一小团。
她一笑总让我想起我妈来，这些笑容熟悉得像是同一个模式。
理师的妹妹很愿意跟天祥在一起，甚至到口罩厂找他，有一回她就见我正在打扫厕所，她笑了，我也跟着笑了。
“不一样，四川和重庆早ຉ就划分开了，还有我听过贵州人跟她们讲话也差不多。”我又说。
“有什么区别？”
“我到售票的窗口问过了，火车一般是不会晚点的。”天祥走在我的右边，他好象是见到了亲人似的，还早早ຉ地准备了一瓶矿泉水给我，还有一盒咬不动的饼干。
出了车站我们向东走，他说本来他可以骑车来的，但是现在已๐经没有看守单车的老人了，所以只有走路了。
“去厨房我给你做点吃的，刚才我来你的卧室叫过你，好象你睡着了。”晚上八点我从我的卧室来到เ客厅，我想，要是那两ä人还在的话我要赶她们出去，我最瞧不起她们这样的人，我承认这是我的偏见，但是我确实痛恨这些人。
“我就是吃不下。”
就在这一天，我看完信的这几个小时里，我想我要去北京，我要去香港我要去最达的城市，我要大干一番事业。
当天渐渐地亮起来的时候，我醒了过来，窗外吹进来的风明显地有些凉了，比起前一阵子来凉爽了许多，这时候的天还没有全部亮起来，我却再也没有了睡意，你想想我还没有找到工作，当然是会有点心急的。
晚上的时间总是寂寞的，我有好几个ฐ星期都没有出去了，我很少去帮父亲做事，多少年了他总是一个ฐ人在忙碌，他很坚强，我不知道要跟你怎样形容他，像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家里，但是我真的很少去餐厅里，只是在吃饭的时候去一趟，有时候我们见面了就互相打个ฐ招呼，有时候比如他很忙的时候我们就都不见面，吃饭也不一起吃，有时候是我独自吃，有时候我到เ外边去吃米线，这些天我们都很少见面，我的卧室一直是关着的。
大概晚上十一钟的时候，父亲就会从我的窗前走过，他看着我的灯还在亮着就会问：“你睡了吗？”
“离过春节还早呢。”我说，“你们会来甘肃吗？”
“不知道，应该不会，我对那个城市没有印象。”她说，这时候她正专心地帮客人染。
“我也没多大印象，我觉得那是一个缺水的城市，这似乎跟地名有点联系。”我说，要是我们一直扯着这样的话题下去，我想她会把客人的越染越难看，我在心里想，并且我幻想到了那ว个样子，我差ๆ点笑了起来。
“应该不会吧。”
我起身向门口走去，我实在是觉得很无聊，我都已经好几天没有上班了，只是感觉时间过的好快，我打算去买一两件衣服，也许到เ了甘肃会很冷，我一直是个害怕寒冷的人，我站在门口望着街上的一切，我在想短暂的停留终于要离开了。直到那个ฐ大头客人走了之后我才进去，他走的时候还跟理师说再见，我想她们应该认识，或者这是一个长客。我努力力克制自己不去想甘肃的摸样，我甚至想到自己站在一条甘肃的陌生街道上，找不到一个可以说话的人。
“不知道明天会不会是个晴天。”我说，我进屋来的时候，理师还在打扫地上的乱。
“有分别吗？”她回了一句。
“我不喜欢阴天坐在车上，那ว样心情会很差。”我随手抓起了沙上的杂志，已๐经被我翻过很多遍了，看上去已经很旧了。
“你到了那边先给自己租间屋子，住旅社不划算。”
“我会的。”我以为我就要走了，大家或许会在以后的日子里想起我来。你是不是还记得我买了一个ฐ手镯，就是那ว些缅甸人在街上卖的，趁天祥和她妹妹不在我把它送给了理师，本来我也不是故意要买了送人的，只是刚才她跟我说她妹妹要离开她跟天祥去同居了，突然间有种微妙的感觉要我安慰她一下。
“她说她们这个月租到เ房子就要住在一起了。”理师说，我可以听出来其实她很着急自己的妹妹。
“她今年几岁了。”我问，我想她们为ฦ此争吵过。
“刚满21，我对她说了不准她去，前天晚上我们吵了一晚上，现在我管不住她了。”
“是还小。”我说，我只能ม是在心里揣测，我想有一天她妹妹是会后悔的，但是那个时候后悔是没用的，或者不后悔就是变本加厉，越来越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
随后，我本来想跟天祥说点什么的，我有好几次有机会但是我又说不出来，你要是看见他们现在亲密成什么样子，你也不好对他说什么，我原本是打算叫他别同居的，可是我说不出口，我只是个朋友去管人家同居，这是没有理由的，晚上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我看见理师已๐经完全没有以前高兴了，并且还有很多的忧虑。
这最后一个晚上我跟天祥睡在一起，睡的并不好，原本我换了床就难睡，再加上心里想得太多就更加难睡了，晚上我们睡的时候他跟我说了很多他想说的话，他说明天早ຉ上抄个他朋友的电å话给我，让我到了甘肃的时候去联系他，我说不用了，我不喜欢去找不熟的人来帮忙，后来他又说哪几条街招工的要多点，哪几条街是做什么เ的，哪几条街晚上会有抢人的……这些他都说了，说的很详细，可是过后我就忘记了他说的这些街道的名字。
夜里醒过来几次。
我感觉天气有点好，但是透过窗户我并没有看见星宿。
偶尔我半醒半睡地想起一栋楼来，楼上贴满了白色的瓷砖，我还是个孩子在楼底下的软枣树下拣掉在地上的软枣吃。
早ຉ上我起来的时候还早，天祥似乎也没有了睡意，但是我并不打算在我走的时候他去送我。
这是个ฐ极度寒冷的冬天早ຉ晨，恐怕是这一年里最冷的一天。
我拒绝了天祥去车站送我，为此他很恼火，我买的是早上七点的车票，我独自提了行李下来的时候，街上只有扫大街的环卫工人，天祥只送我到เ楼下我就让他回去了，理店还没有开门，卷帘ຈ门还在紧紧地锁着，我掏出电话来看看，才刚好六点钟。
这跟以往任何一个冬天的早晨没有区别，城市在不该吵闹的时候还都是安静的，除了出租车和早ຉ餐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