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第二天开始,有人来打他,没人再拿着纸笔让他交待问题。
妞三天没吃没喝没睡了,谁劝也不行,医生老婆眼见她的眼光失了亮,脸色变黄,一天比一天呆地看着外面的天空,不论跟她说啥,她只回一句,“强子呢?”
集上并没有多少卖东西的,很多东西国家不让卖,但集市上有国营商店,可以买很多以前看都没看过的东西。强子的木轮车刚到市上就被买走,强子领着妞到了商店。
店员说语录,找钱,强子奔到另一个柜台上,说语录,买了一个毛主席半身的瓷像。抱在怀里,妞把腰带和镜子装进兜,拍拍,捂着兜跟着强子出去了。
这一刻,妞脸上是淡淡的笑容,纯净的脸上没有一丝尘世的东西,强子突然很冲动。妞,好久没笑了,虽然是呆呆的傻傻的笑,而且今天,她真的很好看。
妞又看一眼,强子回来,把两只燕子吓飞了。强子抬头看看,关上房门,把门上一扇小窗户打开,说,“燕子从这儿进来。”
强子啪地把刀扔在菜板上,妞吓得一抖。
“愣着干什么,快去。”
“模样还好。”
“哎,你瞧瞧,她怀上了没?”
姐反过双手,抱住了妞,“求求了石主任,我爸他活不了几天了,我给他爷俩买个ฐ洗衣做饭的,她是个傻丫头,她傻,”
妞最鲜活的记忆就是结婚那天。
妞这些天却有了自己的目标,她的目光随着左邻๑的小媳妇肚皮的增长,日渐热烈。小媳妇有次给她送来一小瓶香香的东西,ไ说是擦脸的,她乐得拉着小媳妇去看强子养的鸟,强子说城里没有燕子不能ม养鸡,给她养了两只鸟,这几天,这两只漂亮的鸟下蛋了,强子说抽空做个ฐ窝,鸟就可以孵出小鸟了,以后这些小鸟就是她的了,她要管喂水喂食的。
小媳妇看鸟的时候说,“这么漂亮的鹦鹉”
妞说不是鹦鹉是鸟。小媳妇就乐,说这鸟就叫鹦鹉,乐着乐着就呕起来,妞吓坏了,急得拍小媳妇的背,小媳妇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这家伙真够折腾人的。
妞好想拉开小媳妇的衣服,看看里面有啥,那里面是啥东西折腾得小媳妇那么难受,可小媳妇为啥笑那么好看?
小媳妇在纺织厂上班,每天早中晚上下班时候,妞都站在门口等着,就希望哪天她的衣服能把肚子露出来,到底是啥东西折腾得小媳妇又难受又笑。
强子慢慢注意到妞一天都魂不守舍的追着邻家的小媳妇看,总算弄明白,她看的不是小媳妇漂亮的脸蛋,是她的肚子。
强子晚上好好的让妞扭了一回,强子从没抱着妞睡过,每次完了就让她回自己的被窝。
这次搂着妞,摸着妞的肚子和奶子说,“别老呆呆地看人家肚子。”
“她肚子。”
“你也有肚子。”
“她肚子里有家伙。”
强子在黑暗中裂ฐ裂嘴,揉着妞光滑平坦的小肚子,“你这里咋老没小家伙。”
妞半天没吱声,她里面没有,自己้也摸,小媳妇肚子鼓鼓的,她的还是平平的,她为ฦ啥没有。
“她咋有。”
“她男人放的。”
妞用胳膊捅捅强子,“你放。”
强子感觉自己下身忽的涨起来,刚ธ刚软掉的东西饿狼见小羊样立刻精神抖搂,翻身又把妞压住,“我放。”
不知不觉着又一个炎热的夏天来临,但这个ฐ夏天却有着股股凉意,如春天般,万物在酥醒。城里鼓动着一股逼人的气息,闹得不管是熟识的还是不熟ງ识的人,见面都想握手,都想笑。
这个夏天对强子来说也非比寻常。邻๑家小媳妇的丈夫从机械厂调到一个中学当校长了,需要重新做全部的桌椅和门窗,这是多少活儿啊,人家就看重强子的手艺和人品了,说你找些人帮忙,学校有的是空地儿,到เ那儿做去。
妞还是这么多年,头一回强子不在家做活儿,从早上盼到晚上,忘了看小媳妇的肚子。
强子每天很晚很晚才回来,回来累得洗个澡没吃饭就睡。
妞天天到门外等强子,强子说你别出来,在家好好呆着,听收音机。妞不说话,依然天天站在门外。
妞就被几个城里的混混盯上,打砸抢的风头过后,这些人每天无事可做,成了一群一群在街上混的待业青年。
强子回来后,家里没人,里里外外找遍,没有妞的身影,强子吓坏了,第一次用妞的名字大喊,“秀丽,秀丽――。”
邻家的小媳妇应声,“高强大哥,你在叫谁呢?”
你嫂子。
小媳妇大笑,我嫂子叫秀丽呀,真好听,在我们家呢。
强子赶紧ู跑过去,妞慌慌的眼神,见到เ强子,扑过来死死抱住强子。
小媳妇说,几个ฐ街上的小流氓想欺负嫂子,被两个东北人把他们打跑了,我下班正好碰到,怕嫂子害怕,就带回我们家了。
强子千恩万谢,问那两个东北人是干啥的?怎么找人家,得谢谢人家。小媳妇说问过,是给百货商场送木料的。
强子说太好了,弟妹方แ便跟我去一趟。
第二天中午,小媳妇下班后吃完饭就带着强子和妞一起去了百货商场。找到东北的两个人,一见之ใ下,和强子相见如故,两人一个ฐ叫王长义,是个典型的东北人,大高个子,红黑的脸堂,国字脸,浓眉大眼,一个叫王飚,个子不高,白脸,穿着整齐,透着机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