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非白紧抱着瘦弱得风一吹便似要消失的宁天歌,心里疼痛得难以复加,稍作考虑便对其他人说道:“不管西宛君主做过什么,眼下没有什么比阿七的性命更重要,依我看,只能先进宫,让阿七尽快医治。”
“好,这事就依大家的意见。”司徒景沉重地点头,转而朝简晏厉声说道,“简晏,七妹若有个好歹,我司徒景绝不饶你!”
她肩上的那只雪狐,亦收起慵懒蹲坐的姿ู势,绷起四肢,昂起头颅,如一名待命的战士一般紧盯着河对面,尽管一身毛乱舞,它却如一尊雪雕一般凝立不动。
这究竟是怎样的武功,能ม令如此距离开外的人都能ม感受到这真实的感觉。
短短几步路的距离,此时却如此遥远,心里那抹痛已尖锐到了极处,眼里全是那身浸ฤ染了已然干涸黑的血迹的碧袍。
而那身衣袍与软靴的主人,已然血肉模糊,面目尽毁,身躯手足都有被野兽撕扯过的迹象,全身无一处完好。
然而,本该隆重举行的登基大典,她却没有让礼部与钦天监去准备,也未改国号,连皇袍也不让做,每日只是例行早朝,批阅奏折,尽管以安定侯定国公为的大臣们每日都会在早朝时与早朝后追着她商量登基大典一事,上表的奏折也堆满了整个御案,她都以国事繁忙以后再说为ฦ由推去。
自此,她耳边才真正清净,那些天天围着她喋喋不休的老臣子们,似乎一下子有了忙碌的事,再也不来烦她半句。
“没错!”天祈帝突然端正了神色,“朕决定,将皇位传给天懿公主ว,从此以后,天懿ງ公主便将是天祈第一女帝!”
天祈帝膝下皆是皇子,何来的公主?
刹时寂静。
宁天歌却平静地笑了笑,出乎众人的意料,托起郁瑾风双臂,“郁世子行如此大礼ึ,实在是折煞天歌了。”
“阮大将军,请注意你的身份。”宁天歌正色道,“你是一军统帅,更是未出阁的姑娘,这出口便是屁不屁的,成何体统?”
“宁天歌,你!”阮清使劲按捺住一拳伸过去的冲动,恨得牙痒,偏对面那个ฐ女人一脸笑眯眯地样子,让她这把火想撒都撒不出。
“哦?我还能打什么主意?”墨离姿态优雅地抿了口茶,笑问。
一提到吃亏,司徒景记忆相当深刻,不过,只要能赢得美人归,过去在宁天歌手里吃的亏又算得了什么เ。
“殿下!”段明德大步从宫中ณ走出,率着众卫齐跪迎接。
“宁相的事,怎么说?”
四喜感觉到เ这份冷意,立即四脚抓地,屁股往后蓄力,全身毛鼓飞而起,戒备地盯着他,嗓子里出“噜噜”的威胁之声。
简晏眸光一紧ู,立即上前一步想要抓她手臂。
与此同时,屋中沉睡之人被这动静吵醒,轻启了垂落若羽的眼睫,在沉沉光影中,对上一双深沉如海的眸子。
“有事?”沉默地对视了许久,宁天歌微一挑眉,“若是无事,我便睡了。”
“不要淘气。”简晏却在这时忽然放柔了声音,低头对宁天歌说道,“你明知道平阳王为寻他的夫人花费了很多心力,还与他开玩笑。”
这是他的地盘,这周围都是他的人,只要他一声令下,不管是她,还是司徒景,性命都可以如一只蝼蚁般脆弱。
宁天歌很明白这个姿ู势是什么เ意思,但她没有动。
敢情他也明白,身体上的折磨并不能使她屈服,只有这种羞辱才是对她最好的报复。
扭头之下,身边却空无一人。
他顿在原地,默立半晌,突然就气得浑身抖,朝着四边的黑暗放声大喊,“宁天歌,你又骗我!你又骗我!……”
“你们简直莫名其妙!”张狗子气得满脸通红。
“就算你们不是一路,也是一样的。”那年轻男子愤然道,“他们也都穿着跟你们一样的衣服,身上还沾满了血,就是因为他们身上的血腥冲撞了天神,天神才将厄运降临到我们村子。”
前方不断ษ有人倒下,又不断ษ有人补充进来,怎么杀也杀不完,宁天歌双唇紧抿,漆黑的眼眸锋芒凌厉,映着一片片溅起的血光。
而对方,要的是她身后那些人的性命,这一点,她更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它生。
“那陆将军就是答应了?”宁天歌一笑。
“宁主簿,你一定是听错了。”陆凯脸色青,忙不迭地退后三丈,心有余悸地望了望纹丝不动的帐子,“我能跟宁主簿有什么缘分,缘分这个东西,太虚,不实在。”
陆大将军正高兴终于可以解脱这非人的折磨,一听这后半句,顿时如霜打的茄子,焉了。
宁天歌很惋惜。
所以,不敢的人,是他。
毫无往日温柔的,他甚至有些蛮横地啃咬着她,唇齿紧ู扣着她的双唇,直将她的唇瓣磨擦出丝丝疼痛来,他才放开她,轻笑,“你已经是我的人,以后只能让我一个人碰,也只能嫁给我……别的男人,你想都别ี想!”
衣袍宽松,腰间玉带又因司徒景嫌热而早已解去,一扯之下,根本不必费多大的力气,整件衣袍便已被她扯下。
“你这个男人婆,居然敢扒小爷的衣服!”司徒景勃然大怒。
“你确定是两人?”司徒景长眸微眯。
二话不说,司徒景一夹马腹,郦王顿ู时如箭一般往前蹿出,铁牛与孙将军立即上马跟在后面。
“都给小爷闭嘴!”状似熟睡的司徒景蓦地喝了一声,双手撑着床面缓缓坐起,极缓地转过身来,长眸中迸射出如利箭一般的冷光,直直地戳着宁天歌,“你,可有话要对小爷说!”
众夫人连忙过去扶住。
珠儿红着脸将托盘放在一边,也不敢走过去,拿眼睛偷偷觑着美人,只以为是哪里来的公主千金,特地赶来参加司徒景与新า夫人的成婚仪式。
金剪子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