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姑娘……”
她手上动作慢了下来，缓缓接过手帕，是棉布制成，柔软，拿在手里的颗粒触使她莫名安心。
“你手里的香囊哪里来的？”女子问道。
“不要脸！这分明是本姑娘的！”女子动怒，手一用力，正正好划了郑远一道，殷红的血细细密密地渗出一寸长的口子。
雨未歇，人已๐倦，恰好抬眼便见路边小亭，似有人影，却不明了。
“姑娘……”余十三问道，“小生可否借此小亭一避？”
出大堂，左ุ转穿过走廊，是许府前院，此处无人，丫鬟小心翼翼跟在捕头身后。许家在江城是数一数二的大户，员外阔绰风流，喝花酒逛青楼之事常有，听闻员外近日还想纳一房小妾。
“怎么？有何不可说？”
“逛完夜市我送如意回府，没想到又遇到了那ว日行刺她的女人。”郑远叹了口气，又将许如意额间汗滴拭去，“是我没保护好她。”
来龙去脉他说了个大概ฐ，余十三听罢，在房中边踱步边思索。
“你说……这女人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也没头绪。”郑远摇摇头，盯着许如意发愣，“这姑娘到底是得罪了何人？”
“那女人进的是北房？”
郑远点头道：“说明他第一个目标是许员外，女子都是住西厢的。”
“他平日里招摇，这人定是许员外的仇家。”余十三皱着眉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可许家到底是大富之家，权势自不必多说，冒着这样的风险再三行刺，”他吸了口气，“必定是血海深仇啊！”
“我也没听说过许家和命案有关系啊……”郑远突然惊道：“许夫人会不会就是这个女人杀的？”
“你说说江城这三宗案子，都死了什么人？”
“贾员外刚过门的一个小妾，茶商孙氏之妻连同她肚子里的孩子，再就是许夫人了。”
“这三人，要说共同点，那她们都是有钱人家的女眷。”
“凭那女人一人之力，怎么害的了这些人家？”郑远稍加思索，“再说，也未见得这三家有何瓜葛。”
一时不知从何分析，二人愣愣地坐着。
“等如意醒来，我问问她。”郑远说着，便为许如意掖了掖被子，“今晚我不睡了，我要守着。”
余十三似笑非笑看了一眼郑远，“那ว你守着吧，我去桌上趴一晚。”
如意半夜醒了一次，只唤了郑远几声便又昏睡过去，郑远到底是撑不住漫漫长夜，趴在床边浅浅睡去。
次日天蒙蒙亮，郑远只听有人轻轻叫他，他朦朦胧胧睁开睡眼，许如意正望着他。
“我……我要找你算账……”许如意还是那副逞强模样。
“好好好，是我的错，大小姐你是要一条胳膊还是一条腿啊？”郑远又惊又喜，她总算是醒了。
许如意轻哼一声便别ี过头去，不再理他。
“还疼吗？”
“哼，给你一剑试试？”许如意翻了个白眼。
“好好好，那……”他顿了顿，“你为什么，替我，挡剑啊？”
“因为我摔傻了。”许如意想也没想便蹦出这句，郑远又好气又好笑。
“我上街去买些补血药，你别乱动。”他替许如意盖好了被子，嘱咐几句，关门走了。
才过片刻，门吱呀一声开了。
“你怎么回来了？”许如意盯着气喘吁吁的郑远。
“我……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郑远扶着门喘气。
“啊？”
“总之就是不放心你一个人在这。”郑远喝了几口水，“我让十三去买，我在这守着。”许如意有点想笑，我也不是小孩子了吧，她暗暗想着，也不再多言。
说罢郑远便嚷嚷着找余十三去了。
他兴致不错，在后院摆弄那ว几株花草。
“十三我跟你说！”
“啊？”余十三停下问道。
“你上街帮我买点补血药，还有纱布，顺便买只鸡回来炖，我不方便走开。”
余十三拍了拍郑远肩膀，“你心蛮细嘛，以前也没觉得。”
“好吧，那我去了，你也休息一下。”说着余十三便要走。
“诶诶！等等！”郑远神秘兮兮地拉过余十三，耳语道：“顺便去胭å脂铺，帮我买……买一盒鲜花护手膏。”
余十三坏笑着看他，打趣道：“你这招哪里学的，不错嘛！”
“呸呸呸！我是还人情的！”郑远连连否认，“诶不过，你倒是可以买上一盒，送给苏家大小姐啊！她不是成天刺绣嘛！”他用手比划着，“那手可不得好生伺候着！”
“闭嘴。”余十三白了他一眼。
真是一派胡言，他暗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