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完会，池展照例让姜源留下来，秦楚也是在场的。
池展看姜源心不在焉，手指敲了敲桌子，“昨晚没睡好？”
秦楚等了几分钟็没收到他的回复，猜测他大概还未起床，便准备将手机收起来、坐公交车回家。
是何莫。
宋峻与何莫又简单寒暄了几句，而自始至终池展看向何莫的目光都是淡淡的，懒得开口回应他。
而这边宋艺璇终于看不下去，侧头问池展，“池展，你在看什么？”
姜ä源看了一眼面容平静却已经向这边看过来的池展，笑嘻嘻地转过头来，问道：“秦楚，你觉得在总经理身边工作怎么เ样？如果觉得他冷酷无趣的话，要不要考虑换个环境，比如去我那ว儿？”
秦楚假装平静地移开视线，婉拒道：“姜副总，您别开玩笑了。我并没有多出色的能力，过去之后不但没办法在工作上替您分忧，还有可能会给您添麻烦，我怕到时候您会后悔，就算副总您不后悔，我也会因为愧疚没法继续工作下去的。”
她心里的怨念只能ม通过恶狠狠的目光来泄，然而透过一层玻璃，看在池展眼中却是另一番意思了，比如眷恋痴迷的情绪。
秦楚愣怔了几秒，反应过来立即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隔着玻璃问，“池总，什么事？”
晚饭吃完，秦楚正在厨房洗碗，手机忽然响了起来。她摘下手套接起电话，却在听完对方的一番๘话后难以置信地大声，“你、你再说一次！”
陈歌左臂一横，向不远处指了指。
唇上他的味道似乎还在，一转眼，在他怀里被他亲吻的却是另一个人了。而这个人不是别人，是她一个ฐ月前才介绍给何莫认识的、她大学时代的室友。
“不好意思何总，”秦楚目光落在空气中ณ的一点，语气里半点情绪都没有，“打扰你们了，不过我刚刚敲了门。”
秦楚合上了门。
池展：“……”
秦楚倚在门口缓缓地呼出几口气，转过身来再次打开了门，率先打招呼，企图抹掉池展对于刚刚的记忆，“池总，好早啊，你怎么有空过来？”
池展也不揭穿她，原本插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推了推被她半个身子抵住的门，语带笑意，“我可以进去吧？”
秦楚自觉地让了让，池展没有丝毫迟疑，迈开长腿绕过她。秦楚自我安慰，像是什么都没生过，还是把他当作老板来看待就好。
她跟上去，问道：“池总，你来是有工作要交待？”
“倒没有，”池展在沙上坐下来，拍了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坐，“在家无聊，有些事没有头绪，所以出来走一走。”
秦楚心想您这走得够远的，走了大半个城市特意到她这儿来找头绪。她在一旁的小沙上坐下，双手别扭地撑在腿侧，她一点都不想知道他所说的事是什么事，客气地问他要不要喝点什么。
“我不渴，”池展看着她，唇角的笑意慢慢扩大，“我又没说什么เ，你干嘛一副坐立难安的样子？”
秦楚清了清嗓子，“没有，可能我需要喝点东西。”她站起身，从冰箱里拿出一瓶矿泉水，站在离他很远的地方แ不顾形象地灌了几口冰水。冰凉的水流淌过喉管，似乎与胸腔里的某个器官微微一碰，她感觉自己终于冷静了下来。
“池展。”她来到他身边，第一次完完整整地喊了他的名字。
池展抬起头，对上她的视线，认真地嗯了一字。
秦楚在他身边坐了下来，双手交握垂在膝头，语气却是与她姿态不同的郑重：“有些话，我觉得有必要讲清楚一些。”
心微微一沉，池展笑了笑，“你说。”
他这样的态度，反而令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她看到在其他人眼中冷静自持、高高在上的人对自己้居然是这样的好脾气，跑到嘴边的话微微一滞。不过有些事迟早要说清楚，不如干脆一些，就趁今天一次讲完。
“我现在想知道，你昨天想要表达的，是我理解的意思，对吧？”
池展微笑，点头。
“我想了一整晚，现在就可以把我考虑的结果告诉你。”秦楚顿了顿，池展的声音毫无预警地插了进来，“不用急。我的意思是，我都还没有正式地对你说过什么เ，也没有真正开始做什么，你不用急着做决定。我给你时间，让你适应我。当然，如果你中ณ途决定好了，不管结果怎样都可以告诉我。我是第一次追一个人，为了可能造成的阴影魔障，秦小姐一定要手下留แ情。”
说到最后，他笑得云淡风轻地，秦楚却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一个人追人的时候，怎么可以像他这样无耻地提出“我很脆弱，所以为了积德你最好不要拒绝我”这种要求？
事实上池展并不需要她说什么，他叠起腿，手指在膝盖上一下下地敲，在等她消化他刚刚的那番话。
看她眉目一松，池展慢慢地说道：“昨天你说起的那位同事，他在哪个部门我好像忘记了。”
秦楚警觉地抬头，“你想做什么เ？”
“不做什么เ，”池展看着她，“就是想知道你欣赏的人到底有多能干。”
秦楚怕他因为ฦ她昨天的话而故意找丁一麻烦，连忙解释，“昨天的话我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丁一跟我就是纯粹的同学跟同事关系，一点多余的感情都没有，你不用把我昨天的话当真，真的。”
果然是这样。昨晚他一夜没睡，翻来覆去在想她白天说过的话。她跟何莫的事情他知道一些，而以他对秦楚的了解，她完全没有可能ม在结束前一段恋情之后、如此短的时间内接受其他人。
池展彻底地放下心来，侧头看她，“昨天你说过什么？”
秦楚冷静地转头直视前方，“……什么เ都没说。”
一会儿后门铃又开始响，秦楚记忆里搜索不到“叮咚”成这种节奏的人，正迟疑ທ着，池展已经站起身来，垂眸对她说：“应该是我的东西到了。”
秦楚正一脸茫然地看着他，池展已经在她的注视之ใ下走到了门口，打开了门。
门外的人被池展挡住，秦楚只听得到那人的声音，“少爷，这是你要的文件。”
“嗯，”池展接过，“晚上我自己้开车回去。”
池展关上门，一手拿着文件，一手提着笔记本，走了过来，“今天难得我们都没事做，所以加班吧。你有意见可以提出来，不过接不接受是我的事。”
“……”秦楚惊呆了，他真的是来追人，而不是找个ฐ冠冕堂皇的理由压榨下属劳动力的？
“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