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我们彼此点了点头。
这家餐厅里装饰典雅，有一股浓浓的欧式风格，透明的玻璃门前放着一盆人工栽培的百合竹，一盆铁树。里面整整齐齐地放着两排餐桌。每张餐桌上都铺带有图案的餐桌布。餐桌上放有醋和食用盐，一个ฐ年轻的女服务员拿着一个菜谱向我们走来。我抬头看了一眼这位大约二十来岁身穿职业装ณ的女服务员。
在这一次强大的冲击结束了之后，我又要了第二次，第二次结束之后，又来了第三次，第四次……在我想将这种重复无限延续下去时，杨子倏然拒绝了我。
第十一章（1）
夏季的炎热对于北方的这个城市来说才刚刚开始。虽然这还不是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但空气里却弥漫着一股发霉的、腐烂的臭味，令人窒息。可是今年六月份的温度就和往年最高温度相差无几，这种高温天气从进入夏季开始一直持续到现在，这对北方这个城市来说是历史不曾有过的现象。无疑像是一位月经失调来势凶猛的女人。我在这样一个多事的季节，像一只被围困在笼子里的鸟一样经受着外部世界和内在精神上的双重折磨。除了正常的上课之外，大多都在一种无所事事和百无聊赖中ณ度过。鲁迅先生笔下曾有一群游手好闲、麻木不仁的旧ງ社ุ会看客，而我在很大程度上与先生笔下的这群看客所差无几。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为残酷，我只是一个ฐ接受着新า文化洗礼之后的新人类看客，驾驭文明的知识却不懂得如何珍视。
六月末的一天，我接到了杨子从市中心打来的电话。那时我正在寝室睡午觉，炎热的夏天使得昏暗凄寂的室内显得过分清静，我赤身裸体地躺在床上，寝室里除了我之外别ี无他人。昏暗惨白的墙壁像一个滴完了最后一滴血的死人的面孔一样，凄凉而冰冷。我对面床铺上的被子像揉成一团的纸巾沉浸ฤ在一种无边的昏暗之ใ中。门口红色的垃圾桶里塞满了五颜六色的垃圾袋、废报纸，这些被遗弃之物胡乱ກ地混杂在一起，簇拥而立。床下好些日子没有清洗的袜子和遗留精液的内裤，还有一些脏乱不堪的烂鞋子混杂在一起。整个宿舍里充斥着一种令人窒息的臭气。好在这个ฐ不大的群体里住的都是一些体格相对健壮的人。我一边用手摸着我那ว显得有些萎靡的东西，一边漫不经心地接起电话，杨子说她今年作为特派生要到เ上海的一所学校里学习两年。
是记忆。
回忆是多么美好！尽管它需要时间。
我打开相册，第一页ษ夹的是陈琳的全家福，照ั片是在海滩上，陈琳站在父母的中间，那ว时的陈琳和坐在我身边的陈琳，无论从长相上还是从体态发育上都不如现在，给我的感觉就像是一个还未成熟的青苹果，看上去显得美丽但却少很多韵味。
“从你爸妈的表情上可以得到答案。”
“姑姑生病了，具体病情也不怎么清楚，昨天姑父打来了电å话说姑姑的病情挺严重的。”她表情淡漠地说。
“昨天早晨七点。”
我夹起一片黄瓜放进嘴里。“女孩子抽烟是一种不雅的表现，像你这般清秀的女孩子应该保持真实的自己才是。”
“一个月前我们宿舍有一个蒙古族的女孩，她多才多艺，会弹扬琴又会弹吉他。在她的影响下自己也想学学，本想学扬琴，可那女孩说学扬琴的年龄也过了，扬琴应从小练，扬琴弦多又复杂。弹扬琴怕是有些不大可能，再说扬琴也不方便，不像吉他这么随心所欲，想带哪就带哪，想什么时候练就什么时候练。”
“也不全是！他是我较好的一位朋友，真的恳请你放过他。他给我说过你要一些物质上的补偿，不过这倒也没有什么有失伦理的事情，况且他已经答应满足你提出的所有要求。”
“就我当时的想法，无论如何也得让他受上个一年半载的牢狱之ใ灾不可。我们这种女人虽然在这个ฐ社会上没有任何地位而且被人蔑视，但我们也有活的自由，也有正常人所需的自尊是不是？其他人都在升天堂难道我们一定得进地狱不是？那天我在陪一个ฐ客人喝酒喝到起兴的时候，突然冒出来一个女人从我面前把喝的神志不清的男人夺走了。当时，我气恼之极，也就在那ว时，你的那ว个朋友坐到我的桌子上，我当时起身要走，他竭力拉住我的手说他可以陪我喝酒。喝酒就喝酒，反正经常和陌生男人在一起，跟他在一起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我仅仅只是想喝酒，并没有给他承诺什么，一直喝到夜深时，当我喝得糊里糊涂ิ时，他把我带到一个旅๓店，等我醒来时，只见我被脱得一丝不挂，下面疼得难以忍受，精液ຂ弄得满身都是。我的乳房上，嘴上到处都是那粘稠的液ຂ体，我问他为什么把那东西弄到我嘴里？
在红红的夕阳肩上
你沉默倾听着那一声驼铃
“上帝ຓ的主观臆造？”
“男人的阳物会给女人自信？”
“有时不知为什么，总觉得坐在课堂上有种惶惶不安的感觉。我也说不清缘由á。”
“看得出来你是一个叛逆性十足的人，从骨子透露出的一种不合时宜的气息。”
“谢谢。”我在酒精麻醉的不知所措时说了仅能想起的一句话。
“不用客气，我们都是朋友。”
“话可不能这么说。”杨子说。
“你喜欢看电å影吗？”杨子问。
“一个人在屋子里待得无聊，想出来透透气，对这个城市可谓甚是陌生。今天下午又无事可干，顺便出来熟悉熟悉这里。”我像是小学生给老师承认错误一样在为自己辩解着。
“学英语吗？”
……
学校坐落在并不繁华的街区，一条东西走向的柏油路从学校的门前径直穿过。校门两ä侧有两ä只醒狮。醒狮后面是带有古老建筑风格的校门。一条黑青色的狭长小路从校门口延伸了进去。路的两旁是郁郁葱葱的梧桐树。树的枝茎与枝杆相互接壤，浓密的叶子使得小路显得格外凉爽。即便是强烈的阳光在这些浓叶的遮掩下，这条小路依旧显得清爽很多，像一位青春期美丽而安静的女子总会招惹来许多人的目光一样地引来许多来此乘凉的人。每每稍有一阵微风，便会传来悦耳的声响。那是叶子在歌唱。再往前走便是一座桥心女生公寓楼，就其最初的设计目的和最终的用意已๐不得而知。透过玻璃窗，搭在阳台凉衣架的种类繁多的简单的复杂的夏季服饰，粉色的内衣、带有荷花图案的名牌胸罩，还有各式各样的短裙、长统袜，这些饰物的出现给这座单调而不知其用意的建筑增添了很多色彩，桥心公寓楼的对面是一座凸现历史沧桑感的旧式男生宿舍楼ä。我说这是宿舍楼，是因为其与公寓楼在建筑风格上有很大的差ๆ别，更重要的是公寓楼ä里寄宿的学生和宿舍楼ä里寄宿的学生在社ุ会地位和经济关系上是有区别的，这种区别就像是普通人或一般的工薪阶层只能ม进普通的饭店用餐，而有钱人却会到三星级或五星级饭店里去吃一顿饭，一切属于公平分配。普通宿舍楼的北边又是一座公寓楼ä，这座公寓楼ä后面又是一座普通宿舍，我就被分配到เ这座普通宿舍楼。宿舍的走廊是用混凝土构筑的，再无任何装饰，没有瓷砖粉饰，所以整个楼道显得阴暗幽深，地板由于长期没有见到阳光而显得极为潮湿。我被分到เ了一个ฐ六人间的宿舍里，宿舍靠两ä边墙壁的地方，摆着四张上下铺的老式床铺，前两张上下各一人，后两张各带一张书桌，与其说是书桌，倒不如说是摆物台更为ฦ确切。因为，平时在书桌上从来都不会有人在上面读书或写字，只是在上面放了乱ກ七八糟的东西，书籍、废报纸、杂志、速食面的调味包，还有一些喝空了的易拉罐等，猛看去显得琳琅满目。
三年的时间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เ？我不停地问自己。
人们都说时间可以淡化一切。可就我和这位美丽ษ女孩之间的感情不但没有在时间的瞬息万变中ณ淡化，反而倒让我觉得一切事情似乎还在进行着。而且愈演愈烈。我内心时常会想起她。想起她那美丽ษ多情的容颜，纤细温柔的小手，清爽乌黑的秀发，柔软洁白的胸脯。总觉得那时的天空比现在蓝ณ很多。天空在那ว时有种纯正的颜色。记得她总是喜欢面带微笑，用一种含情脉脉ำ的目光注视着我，时常用一个思春期女孩惯常的思维来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在她提出的诸多问题中，当我的回答令她满意时她便会甜甜的一笑，有时还会主ว动地吻我一下，像小孩子一样撒娇地说：“你的思维像小狗狗的思维一样，真的很聪慧。”
一切都是为了生活。此时的夜陷入了一种深深的沉寂之中，月光把一切遮掩的东西都通通地掀开了，我抽完了第二支中ณ南海ร，把烟头放进烟灰缸里，将被子拉开，盖在了楚月光洁的身体上，我想应该给楚月生还的机会，更应该给世界存在的机会。我给楚月盖上被子之后，自己也背对着她慢慢地睡去，我的不予理睬使得楚月陷入了一种冷落之中。冷落会使人变得脆弱，在我沉沉的睡意中，我听见楚月不住的抽泣声。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响起，楚月用力地将我推了几下。后来才知道是徐阳，他让我把门打开说有事商议，我将门打开只见徐阳赤裸着身体，黑黑的毛丛下面垂挂的男人阳物左右摆动着，眼前的景象使我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男人这身外之物的荒唐和可笑。
“有什么事？”我问。
“我们俩交换一下，你现在过去睡。”
“这是何做法？”我问。
“难道你还没有干完？”
“不是。”
“干完了你就过去，详情明天再作解释。”
他说着便将我推到เ了门口，此时的楚月依旧ງ像刚开始一样平躺着，目光直直地盯着天花板。
我到隔壁的房间，白玲侧身睡在床上，被子的一角遮掩着她的胸部ຖ和腹部，她头发散乱，满脸疲惫的样子。见我进来，她将身子往一边努力地移了一下。挪动的姿势显得是极其艰难，我带着几分没有清醒的睡意和对徐阳的迷惑坐在了床上。地板上有两个粘着粘液的安全套和几个皱巴巴๒的纸团。还有被徐阳扔到一边的白玲的胸罩和内裤。我在床边坐了很久，目光久久ื地落在白玲的身上，我不明白自己为ฦ什么一直要这样看着她，而且什么都不想做，此时的夜愈加寂静。世界像是将我们遗忘在某个ฐ角落里。而我深知，我的肉体连同我的灵魂将会在这个被遗忘的角落里慢慢死去。
等我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时间已是下午三点十分了，白玲已不在我的身边。我用力地揉了揉模糊不清的眼睛，以证明一切只是幻觉，可事实证明一切并非幻觉，一切全是真实，我下意识地抚摸了一下昨夜白玲留下的体印，似乎ๆ想抓住些什么，可最终什么都没有抓到。昨夜床头零乱散落着白玲的胸罩、内裤都不复存在了，唯一存在的便是两个带有粘液ຂ的安全套和几团皱巴巴๒的纸巾。我一个人赤裸着身子在床上坐了很久。室内陷入了一种出奇得宁静和沉默之中。穿上衣服之后，我没有洗脸，也没有漱口，到管理处办理了手续，便向着旅店外面汹涌ไ的人流中走去。
第十三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