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莹听她话里似乎ๆ还有另一层深意，忍不住抬头多看了她几眼，笑着说，“我知道阿曼姐是真对我好，你放心，我一定谨言慎行，少给你惹事。回头若真站稳了脚，咱们姐妹互相帮衬，早日攒够了钱，好脱离这火海，另找别的工作做。”
阿曼认真看了鱼莹几眼，忽然说，“也不知为ฦ什么เ，一看到เ你，就想到当初的自己。你也不必谢我，帮你……我自个儿也是有‘私’心的，你人又聪明，想必也能猜到。”
她笑着整了整自己柔软的发丝，站起来说道，“做什么丫鬟呀？真想赚钱，就和我们一样当个ฐ舞‘女’，陪客人随便跳跳舞，钱自然就到手了，回头攒够了钱潇洒走人就完了，何苦受那个罪？”脚步轻缓地绕过屏风瞄了鱼莹两眼，“我见你长得也不错，好心劝你，仔细打扮一下，肯定是出彩的，说不定能成为在水一方的头牌呢。”说到‘头牌’时，看阿曼的眼光明显有些奇怪。
阿曼把帕子扔到一边，低下头叹了口气，“我是给‘逼’到เ没其他路走了，才没办法当了舞‘女’，当初但凡还有个活路，绝不会做这个……”
中年男人给她的样子吓了一跳，急忙闭上嘴，趁着鱼莹不注意，又小声嘟囔了两句‘好男ç不和‘女’斗’之ใ类的话。东北‘妇’人原本给他呛得低下了头，听了鱼莹的话，顿时觉得解气，也不知道怎么，仿佛壮了底气似的嚷嚷起来，“没错，我和大妹子说话，有你啥事？你瞧不起我，我还看不上你呢，瞧你那ว头发梳得油光水滑的，一看就不像啥好人。”
中ณ年男人气哼哼地张开眼，“踢我干什么？”
鱼莹轻轻地点了点头，视线远远落在田婶焦急的背影上。大关好奇地看了她一眼，“你怎么เ想起问这个ฐ了？”
鱼莹却若有所思地看着田婶，一双明亮的丹凤眼微微眯起，心里暗暗盘算着，该怎么利用眼前的人和局势逃出县城呢？
那是多久之前的小时候？好像娘还没有死，村里来了一个会讲故事的酸书生，总喜欢在村口的树下讲兵法打仗的故事，一群野小子就喜欢围着他，‘女’孩子中倒好像只有她一个，总喜欢和人挤在树荫下听他天南海北的‘乱’扯一通，有一次说到‘激’动处，酸书生竟然跳起来喊了一声：“我命由á我不由天，天‘欲’灭我我灭天。”声音格外尖锐，模样也十分吓人。
她一脸平静，“为什么要跑？我觉得这两句话说得很好，简直太好了。”
唐九城往前跨出一步，刚要出头说话，一个冰冷的声音已๐经在一旁响了起来，“你敢打下去试试！”
所有人的目光又被这突然的声音引了过去，见是个身材单薄的少‘女’，她站在黑暗里，也看不清模样表情，但声音已经冷得吓人。
中年男ç人的手掌在半空中ณ停住，回头看了几眼，诧异地问道，“是……是谁？”因为是在在水一方的地盘上，也不敢太过放肆，稍有点担心。
鱼莹一步一步的从黑暗中走了出来，脸上平静的没有一点表情，若不是这么自然地走了出来，旁人万万猜不到刚才的话竟然是她喊的。
中年男人见她的穿着打扮，知道不是个什么要紧的人物，顿ู时松了口气，大着胆子冷笑道，“什么嘛，我还以为是什么人。你是谁？这里的服务生吗？你想让我饶了阿曼也行，除非你今天晚上跟我走……”‘淫’邪的目光**‘裸’地落在鱼莹身上，竟然毫无顾忌。
“你不必理会我是谁，就算我只是‘门’口一个讨饭的，也要明明白白告诉你，今儿你这个巴掌敢落下来，就不能活着走出这个‘门’了。”她说到这里，竟然像是开玩笑似的扯着嘴角笑了笑，只是那笑容冷的像是浸ฤ过了寒霜，冻得人打寒战。
“你……”中ณ年男人怔了片刻，也被她的气势吓了一跳，但眯着眼睛细想了一番，随后不屑地笑了起来，“你这个ฐ臭丫头还真敢说大话，这里的五爷见到我也要客客气气的，你算什么东西？”
“就因为ฦ不是什么เ东西，才敢这么说话。”鱼莹的笑容也随之消เ失了，“先生你身份尊贵，我贱命一条，一命换一命，也是绝对值得的。若是我侥幸没死成，你家里的人就不能安生过日子了，多死一个，我就赚了一分，你看看这笔买卖到เ底是谁占便宜？你也不必拿五爷压我，我命都可以不要，又怎么เ会怕五爷呢？”
中年男人明显瑟缩了一下。
“阿曼做得不对，自然有在水一方处置，你算什么东西？敢在在水一方打人？”鱼莹走到他的身前，清亮的眼睛寒光四‘射’，“把你的手放下来！”声音猛地扬了上去。
中年男人还没缓过神来，就听见一阵清脆ะ的掌声响了起来。众人又寻着声音看过去，就见着唐九城从黑暗里走了出来，他扬着眉，脸上带着玩味的笑容。
中年男人看到他右眼下的疤痕，脸‘色’惨白的僵在了原地，“九……九爷……”
唐九城一脸淡定，“这位客人怎么称呼呀？”
中年男人给他看得发‘毛’，往后退了几步，小声说道，“小人……小人姓孙。”
“哦。”唐九城恍然大悟地点了点头，“孙先生，你不是说，要想让你饶了阿曼，须ี得有个人晚上跟你走吗？唐某人虽不才，但也算‘玉’树临风，您觉着，我跟你走，合适吗？”
姓孙的男ç人吓了一跳，脸上瞬间失了血‘色’，急忙跪在地板上，“九爷，是小人有眼不识泰山，您放过我这一次吧。”
唐九城冲着他冷冷一笑，慢步走到阿曼的身前，“阿曼，你说呢？”阿曼仿佛还没从刚才一连窜的意外中缓过神来，脸‘色’极为难看，抱着胳膊看了看唐九城，眼神格外空‘洞’，“我……我什么都不知道……”
唐九城嗯了一声，突然转回头，漆黑的双眸一点不差地落在了鱼莹的身上，“鱼莹，你说呢？”
鱼莹一脸冷漠，“九爷要是不觉得委屈，我们做下人的，自然不好说什么。只是……”她装作很是为难地皱眉想了想，“怎么都觉着这位先生配不上九爷。”
唐九城噗嗤一笑，显得极为高兴，捂着肚子竟然笑了半天。
姓孙的男ç人每听他笑一声，身上就冷一分，最终怕的连连磕头，“九爷，小人就是条狗，给您提鞋子都不配，求您放我一马吧。”
唐九城挥了挥手，嘴角虽然还含着笑，但眼神已经冷得吓人，“如今在水一方的生意不太好，大伙能ม来捧场，是给我五哥面子，我们兄弟自然感‘激’。但若是觉得在水一方要倒了，就可以随意欺辱我们哥俩，那他就不能活着在上海滩‘混’了。”他一边说，一边走到姓孙的男人身边，最后一个话音刚落，猛地抬起脚狠狠地劈了下去，正好踢在男人的头上。
姓孙的男人几乎没来得及反应，脸已๐经狠狠摔在地板上，一脸鲜血，牙齿也掉了几颗，“九……九爷，饶命……饶命啊……”
唐九城已经起了杀意，咬着牙正要开口，鱼莹已经在一旁叫道，“九爷，别脏了您的手。”
他诧异地顿住动作，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鱼莹还是那副淡淡的神‘色’，“咱们在水一方还要开‘门’做生意呢，见了血不吉利ำ，这位孙先生得了教训，以后应该不会瞧不起舞‘女’了，既如此，就别ี坏了别人的雅兴。”
唐九城看了周围一圈客人一眼，了然地点了点头，“是我唐突了，马经理！”他忽然叫了一声，等马经理快步跑过来，才继续吩咐，“找人把这个渣滓扔出去，以后别放他进咱们的店里，另外……”他笑眯眯地看了鱼莹两眼，“月底叫账房给鱼莹多支付一千块钱，就说是我的意思，奖赏她一心为咱们在水一方考虑。”
马经理连连点头，“是，我明白了。”招手叫了两个ฐ服务员，架着姓孙的男人走了。
唐九城拍了拍手，“音乐่怎么停了？大家别给刚才的‘乱’子‘弄’得没了情绪，继续跳呀。”说着，飞快走到鱼莹的面前，“喂，小丫头，你跟我跳一支舞？”
鱼莹对上他的视线，摇了摇头，“对不起，我不会跳舞。”说完，不耐烦地绕过他走向了阿曼，劝慰了阿曼几句，扶着她走出了舞池。
唐九城已经愣在了原地。
这还是有生以来第一次……给‘女’人拒绝了……
★☆★
鱼莹扶着阿曼走上了楼梯，奔着电话室快步而去。路上遇到了小东子，他拿着一瓶洋酒，看到阿曼，紧张兮兮地凑上来问，“阿曼姐，出什么事了？我刚才去仓库取东西，一回来就听人说前面闹起来了，您没事吧？”
阿曼脸‘色’苍白地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