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我简直惊喜了。
这种待遇简直了，我趴在床上脸枕着枕头，嘴里开始叨叨庭辩计划ฐ，一边叨叨一边偷眼瞧旁边抱着笔记本手指飞快跳跃着的美人，那专注精神做事的模样，又酷又媚。松软的衬衣袖子被她随意地挽在了手肘的位置，扣着雪白精致的珍珠扣子。乌黑柔亮的丝有着微微的波浪弧度，被她松松绾在了后脑，曝露出整段洁白修长的颈子。黑曜石般沉静而温柔的眼瞳，眸光时而从电脑屏幕移到我身上，在我停顿的时候那随意地等待我下一句话的姿态分明闲适而慵然，却又无端端透出遮掩不住的优雅与高贵来。
我正要说什么，走道里忽然一阵急促却不见凌乱的高跟鞋敲地声响了起来，在我房门前停住，然后我听到清楚的敲门声传来。
我难掩心底里打着滚儿翻涌而上的失落与难过，挤出一丝笑意：“华姐，你怎么เ来了？”
渺飒随着我一起走进了电梯。我盯着正前方，她却望着头顶。忽然道：“还去那家便利店吃吧，我突然想去了。”
“这话说得，感情你就是见不得我活力四射，非得一副心如止水的死样你才喜欢？师傅，你太邪恶了。”我忍不住控诉她。以前的我什么样儿啊？我闭着眼睛都想得出来，因为长期失恋抑郁，跟谁都一副老天欠我八百万的冷漠样，这有什么好？
于是苏曼立刻马上地又摆起了脸子，一副“小样你还学会以牙还牙了”的不忿表情。
“嗯，谢谢你陪我看电影，谢谢你让我背着你，谢谢你对我的所有纵容与怜惜。最后，谢谢你肯给我机会让我为ฦ你成长，谢谢你，等我这么久。”
“男人都是这样的，思归，何况我根本不在乎。”苏曼笑着摇摇头，似乎觉得我这脑袋瓜子里想太多有的没的了。“快点餐，别误了电影时间。”
“那是因为你太不会照顾自己了啊。”我想起刚ธ认识那会儿的时候，天天陪她加班，这女人工作狂属性简直爆表，不忙到เ天昏地暗低血糖作都不记得吃饭的。“说起来，你现在的助理人怎么样，有没有好好照ั顾你？”
我颤抖着为ฦ维持尊严继续努力：“不、不是的！”
这一刻๑，我的世界里只有她，她的世界ศ里，也仅仅是我。这一刻，没有恼人的世俗约定，没有不得不存在的未婚夫；这一刻，没有任何可以阻碍我们亲近的巨เ石与阴霾，没有求而不得的苦楚，也没有未知的恐惧与现世的差距。这一刻，只有我与她，我们如此靠近又彼此需要。
拿师傅架子那就没什么好争的了，反正共事也不会是一天两天，于是我点头同意了。
“你笑什么？”看到我轻笑，她立刻问我，警惕地皱起了眉头。
这样僵持一会后，苏曼叹了口气，看着我，很认真地说了一句：“能被抢走的恋人，不是真正的恋人。”说完，便转身先行离开了。
我满腹郁郁便正好撒在了渺飒头上。“不想理你，你就是个ฐ大尾巴狼！”
“饭吐出来。”我扭扭嘴巴气鼓鼓地说，“以后也别让我给你买饭，我不跟欺负苏曼的人打交道。”
“你懂什么？要成熟ງ还不简单，难的是在习惯成熟之ใ后还能保有一份赤子之心。”渺飒道，窸窸窣窣在抽屉里翻了翻，翻出一份文件推给我。“你今天要是没来给我送饭，哼，我保证你会后悔万分。”
“又跟我玩文字游戏？”苏曼半眯着眼，“还没正式当上律师呢，嘴皮子功夫倒是大涨啊。”
“你念书的时候是不是特厉害，都学霸级别的啊？”
“好。”渺飒也不再多说，痛快地一仰脖子。
我的心瞬间麻了起来，不舒服的感觉像幼年时顽皮捣毁了蚂蚁的窝巢ิ，那种密集而恶心的视觉冲击难以言喻。
“这里不是餐厅。”没好气地瞪她。
算了，不是师傅也当是客，鸡蛋羹就鸡蛋羹，反正我也爱吃。做完鸡蛋羹端到桌上，她毫不客气地大快朵颐，边吃边吩咐我拿这个拿那个，在我要臭脸前又恰到好处地给我点甜头，比如又有什么小案子可以给我练手之ใ类。
“这样就可以了吗？”那于先生问。
“这个，恐怕需要等我们凌律回来才能答复您。”我可作不了主。
我很不开心接收到这个可能ม，但是，又怎样呢？既然不能改变，那就好好接受。不得不承认分开的两年除了让我对她的感情冲击到一个新的高度，同时也令我理所当然地学会了隐忍。明明是互相矛盾的，却又如此完美地结合在一起。爱愈加深重，心却反而愈加平静。
拿过来一看，陌生电话？随手接了。
渺飒率先往外走去，边走边道：“不知道，出去再说。”
“你干吗看不起我车啊，告诉你我这车可还没第二个人坐过呢！”
“什么？”我郁闷了，“你什么都想到เ了做好了，显得我也太没用。我还想着等下亲自去给你买呢。”真是的，一点表现机会都不给我，顿时沮丧ç了。
我看着苏曼，她的眼神真挚而温暖，说出的话让我无从辩驳。“思归，我不缺钱，不缺物质上的东西，我喜欢你，需要你，是因为你能暖我的心，你对我的感情干净地不掺一点杂质，就这点，你还不知道自己的可贵吗？我喜欢这样的你，依赖这样的你，这就够了。”
“大老板？”渺飒和秦霜华打对台，秦霜华还一直给她机会，这说不通啊。
“谢谢何姐指点。”我承认我是呆住了，此时才真正搞懂了事务所名字的涵义แ：凌华，应该就是指渺飒的父亲和秦霜华吧？何静说渺飒的脾气不大好，这点我倒是没有现，感觉她除了有时候随性些，脾气并不暴烈呀。
吹风机掉在了地上，犹自轰轰响着，苏曼却已转过身来，环抱住我，深切地如同从未分开。我失去了所有的气力，我想我一定是醉了，谁说只有喝醉才能令人迷醉？朦胧间，天地万物只剩她细致如画的眉眼，狭长而清妩的眸子，挺直的鼻梁，烟粉色的嘴唇有着漂亮的细纹。似曾相识的灼热眼神，急促起伏的胸口……再无法忍耐内心奔腾的爱欲，双手勾住她滑腻如瓷的颈子，唇贴住了唇，气息揉进了气息，无法抑制的冲动到了临界点，化作这倾尽所有的一吻。
脑中有些什么情绪，无法归纳又无法形容，像是一道忘记了密码的程序，而那声轻哼，毫无疑ທ问地启动了它。想要她。这个ฐ念头洪水般激猛，暴风骤雨袭来，挤进她双腿间与她牢牢贴合，她不得已仰下身子，后背靠着水汽嫣然的镜面，双手按着瓷台，指尖已然泛白。
初夏沉默了，我看到仲夏握着酒杯的手指已然白，就连苏曼，也微微侧脸看了过来。
“你们问的问题都太弱了，惩罚也不带劲。”渺飒忍不住评价。“玩大点吧。罚酒什么的也好意思算惩罚？”
“律师也是人，人生而有情，为何不能释放？”忍不住辩解。
“因爱而生忧，因爱而生怖，若离于爱者，无忧亦无怖。”接过酒，这次，我没有拒绝。“我想我这辈子也做不到忘情绝爱。你说得对，有情无欲，注定失败，可有欲而无情，却又跟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呢？”
“你又要赛车？不能不去吗？”我是真心不喜这类高运动，总觉太过敷衍生命。
“我要是输了，你请我！”
迷迷糊糊睁开了眼，面前一个细瘦的身影渐渐摇晃不定，最后定格的竟是不久ื前见到的那雪色衣裳，烟青色半裙。一双柔白的小腿，线条极美。
苏曼的脸就在眼前，眼泪姗姗来迟，却跌落得恰如其分。我看到苏曼眼底浓浓的情意，又热又烫。
第六百九十五夜
往事斑驳，心已生尘，愈是擦拭愈见模糊。得而无望，舍又不忍。
秦霜华微微一笑。“以后大家都是朋友。姗姗，你敬思归一杯。”
“姗姗，你正经点！”仲夏看不过眼，“思归现在是我的朋友，你要尊重她！”
她愣住，隔着头盔看我，不说话。
“谢谢。”她忽然开口，隔着头盔看不清表情。手指自裤兜里捻出一张钞票，“今天带了。”
曾经寸断肝肠，是因为我太想念你。”
我送了今晚的最后一条短信。我想我可能需要一点酒精，不是买醉，只是为ฦ了能够快点睡着。
你不在，我只能抱着你的睡裙入眠。你不在，我只能ม从你的枕头上寻找你残留的体温。你不在，我只能ม独自一人留แ守在我们共同的家里。你不在，我只能ม这样。你不在，除了这样，我还能怎样？
没有你，我连花的香味都闻不到เ了。没有你，我连水的甘甜都品味不出。
再过半小时就是我的生日了，苏曼，如果那时候我开始许愿，大洋彼岸的你能ม否能够感应到我对你的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