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间摆设简朴的屋子里,一灯如豆,晕黄的灯光模糊了现实和梦境的分界线……
浑身筋骨寸断般的疼痛,夏雪眉头都没皱一下,根据刚才得到的零碎片段信息,她在琢磨:
难道这是个ฐ突任务?这一切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爷爷奶奶奴婢夫人!
不过不论是什么เ状况,她都有必要先活下来、适应一切,然后尽快摸清情况,然后做出反应——最后完成任务!
一切就这么简单,这是特务的职业素养。
大夫已经走了,一个ฐ中年女人正拿着手巾给夏雪清洗伤口,伤口再次痛得愈难熬,伴随着女人的低泣声,让夏雪连昏过去都困难。
脑子异常的清醒了一些,夏雪侧耳听了听,感觉外头没有人了,才睁开豹子一般明锐的眼,快的扫了一圈,低声说道:
“你出去看看,周围有没有人,我有话和你说。”
“啊!”
“啪嗒!”
手巾落在水盆里,中年女人惊呼一声,紧接着大哭起来:
“姑娘,姑娘醒了?!我可怜的姑娘,你怎么เ这么เ命苦啊,都怪妈妈无能ม,不能保护你……”
夏雪身子不能动,努力扭了扭头,还是没看到这女人的样子,只能ม冷酷的道:
“我还没死,你嚎的什么เ丧?难道盼着我被人打死?!”
妈妈一听,泪如雨下,努力忍着哭哽咽道:
“姑娘不会死的,不会的,妈妈我没用,呜呜……姑娘你好可怜,呜呜……程秀娇那贱妾……”
又来了!
夏雪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冷冷的声音带着一点杀气:
“你想我活还是死?想我死就继续哭;想我活就照ั我说的做、出去看看有人没,我有话说!”
为嘛女人都这么罗嗦?!都不分眼下啥情况先哭一通再说,麻烦!
妈妈打了个寒噤,好冷!姑娘,她奶大的姑娘,怎么忽然变了个人似的,这么恐怖?!
不过夏家出来的人,还算比较胆大挺得住。
妈妈只愣了一下,为了证明她希望姑娘活着,还真就鬼差ๆ神使的出去看了一下。
“蒋妈妈,郡夫人醒了吗?”
门一开,外面就有个ฐ妇人的声音很不当回事的问,看样子夏雪的死活很没所谓。
“没……呜呜……夫人……说胡话,好像烧了……”
蒋妈妈急中生智,应了一句。
“那你看着点,快二更天了,别吵得别人睡不成觉。”
那妇人又唧唧咕咕教训一通,提着灯笼走远了。
蒋妈妈关上门,背靠在门上,不由á得泪如雨下:姑娘被打得半死,竟然还有人交代别吵嚷……
夏雪却心里放宽了一些,这时候她自己不能动,很需要一个ฐ能拿得起事的人帮忙。
她个人能力再强也不够,一个好汉不还要三个帮嘛ใ,更何况她眼下就是烂泥一坨。
略一思忖,夏雪低声清晰的说道:
“妈妈,我状态很不好,我现在吩咐你的话,你要听清楚,并照我说的去做。”
蒋妈妈这才反应过来,忙奔到夏雪跟前,摸着她清秀的小脸,眼里泪花扑簌簌的往下落,一个劲的点头,说不出话来。
夏雪扭头看了一下,这蒋妈妈四十来岁的样子,长的阔脸方额很大方周正、皮肤较白,眼睛干净、神情坚毅,对她的关怀从刚才的一点一滴也能看的清清楚楚。
盘算清楚,蒋妈妈是个ฐ比较可以用的人,夏雪趁着这会儿清醒,快又清晰的吩咐道:
“她想我死,我就不能活的太滋润;我的伤也很重,所以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一直断ษ断续续的昏迷,至于昏迷到เ何时我再决定。
在这期间妈妈要记住:
第一,按时给我喂药,尽量喂我一点吃的食物,好让我恢复;
第二,有人在我附近的时候,你爱怎么哭都行,但不要数落旁人,而应该劝我听话忍耐之类,还要说程秀娇对怎么เ我好,还给我请医生、没有将事情闹大之类。
第三,旁边没人的时候,比如现在,妈妈要不停的和我说话,免得我陷入昏迷再也醒不来。
妈妈不妨将以前的事和我说说,高兴的不高兴的和我有关无关的,重复颠倒的都无所谓,只要让我能听到เ声音,能让我尽量醒来就行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我既ຂ然死里逃生,已是万幸;妈妈也请放低姿态,我们先活下来再说。”
蒋妈妈眼泪愈流的凶,但眼神却清明起来,连连点头,到最后抹了一把泪,坚定的说道:
“姑娘放心,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忍耐一时妈妈能做到。姑娘你也长大了……”
蒋妈妈说着话又要开哭,夏雪盯了她一眼,又吩咐道:
“吃一堑长一智,没什么大不了的。
妈妈也记住,哭要值得,你哭给我看,是浪费。
好了,我头很晕,怕支持不住了。
劳妈妈继续给我擦洗伤口吧;我的伤,和命,就全靠你了。”
蒋妈妈点头又摇头,眼泪不停的流,再一看,夏雪已๐经闭眼昏睡过去。
蒋妈妈默默的流了一阵子眼泪,孤灯下,看着夏雪虽然受伤但平静的样子,心神镇定了一些,拿着手巾继续给夏雪擦洗浑身的伤口,一边开始絮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