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很仔细，问得很详细。然后他沉默了下去。
他沉吟接道：“这件事实在奇怪。”
房间内完全没有动静。
龙婉儿也许真的已经入睡，即使她还没有入睡，相信也不会发觉这两ä个人的到เ来。
这两个人也就木立在那里，连动作都没有了。他们好像在等候什么เ，又好像在聆听什么เ。
好半晌，无面法师举起了双手。
那双手在房间透出来的灯光照射下有如玉石，洁白而晶莹，简直就像是一双女人的手。
他毫无疑问，应该是一个男人。
不过一个男ç人即使有一双女人一样的手，也不是一件值得很奇怪的事情。
很多男人岂非天生就像是一个女人？那双手按在门上。
门竟然是虚掩，一推就开。
开门就看见那张奇怪的床。
西门碧的尸体在床上，面部已用被盖上只露出一头金发。
龙婉儿面门挨坐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闭上了眼睛，似乎已入睡。
她左手握着圣经，右手抓着那ว个十字架。
那个十字架在灯光下闪动着冷芒。
无面法师旋即举步跨进去。
中ณ年人跟着跨进，回身将房门关上。
他关得未免急了一些。
房门“砰”地发出一下轻响。
这已经足够惊动龙婉儿。
她霍地睁开了眼睛。
一睁开眼睛，她就看见了那两个人。
她吃惊地从椅上跳起了身子，道：“谁？”
无面法师应声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
他的语气阴阳怪气，寂静中听来，更说不出的诡异。
龙婉儿一听佛号，诧声道：“你难道就是那个无面法师？”
他缓缓抬起左手，取下了头上那顶ะ竹笠，露出了那张空白的面庞。
灯光下，那一片空白现出了一种暗哑的死白色。
龙婉儿打了一个寒噤，道：“你又走来干什么？”
无面法师阴森森道：“并不是贫僧自己้想来。”
龙婉儿道：“哦？”无面法师道：“贫僧是经不起一个幽灵苦苦哀求，不得已๐再来这一趟。”
龙婉儿道：“幽灵？”
无面法师道：“正是。”
龙婉儿道：“你这一次到底来自什么เ地方？”
无面法师道：“来自幽冥。”
龙婉儿道：“幽冥？”
无面法师道：“正是。”
龙婉儿奇怪地问道：“幽冥到底在哪儿？”
无面法师道：“不能说，不可说。”
龙婉儿目光一闪，道：“在你后面的，又是什么人？”
那个中年人手握门闩，仍然是面门站立，龙婉儿根本看不见他的脸。
无面法师道：“就是哀求我到来的那个幽灵。”
龙婉儿道：“他哀求你带他到เ来？”
无面法师颔首道：“我佛慈悲，贫僧只好带他来一趟。”
龙婉儿道：“为什么เ他要你带他来这里？”
无面法师道：“他很想一见他妻子的遗容。”
龙婉儿急问道：“他到เ底是谁？”
无面法师还未回答，站在他后面的那个“幽灵”已然幽幽地叹了一口气，哑声道：“婉儿，你难道不认得我了——”
他的语气飘忽诡异。
龙婉儿变色，惊声道：“你…你到เ底是谁？”
那个幽灵又叹了一口气，从无面法师身后转出来，面向龙婉儿。
龙婉儿一见之下，失声惊呼叫道：“爹！”
爹？那个幽灵莫非就是龙栖云？他失踪了三年，竟然就是死入幽冥？别ี人也许会认错，龙婉儿绝对没有理由á错认。
那个幽灵事实就是龙栖云。
他的容貌与三年前失踪时一样，只不过一丝生气也都没有。
幽灵当然是没有生气。